“其实,婉莹以前很乖很乖,她纯真可爱,活泼开朗,在家人亲戚眼里就是个可爱的小天使,只要有她在,总能带给周围的人,快乐与欢笑。”许深眼眶泛红,噙着泪光,灵魂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不是吧!小天使?”余天有些不敢相信,分明是鬼嘛!怎么跟天使扯上关系了。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不幸,就算你再如何大富大贵,权势滔天,同样有着无法解决的难事,而我这个家,更是如此!”许深说着,一颗晶莹的泪水从脸庞滑落下来:“余天,知道我的妻子是怎么死去的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许深的这滴眼泪也让余天暂时收起了纨绔的心,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作为一个聆听者更为适合。
“我的妻子,在生下婉莹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许深抹掉眼泪,神情有一些憔悴:“她不是死于意外,她是死于一种与生俱来的病---先天经脉闭塞。这种病传女不传男,在我妻子的家族中,每个女子都是如此,命短的刚出生就在襁褓中死去,而运气好的,最多也就只能活到二十多岁。据西医所说,是因为女孩儿先天染色体存在一种缺陷,我过去学过一些医理,根据我和其他中医名家的共同探讨,发现她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经脉闭塞,也就是武学上的天生绝脉。”
“许叔叔,你是说,婉莹遗传了她母亲的天生绝脉?”余天忍不住出言打断道。
许深点点头,说道:“婉莹的情况其实很严重,她能活到现在其实已经很不容易,她今年二十岁了,照以往的病例来推断,她…她随时会离我而去。”
一滴泪水再次从许深的脸庞滑落,这种病夺去了他深爱的妻子,现在又要带走他的女儿,纵然铮铮男儿,也不禁心伤泪现。
余天没想到这个小太妹的命运会如此的不幸,不由得一阵默然,心中对她的恶感顿时烟消云散。
小小年纪便挣扎在死神的手心里,这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面对残酷的现实,自暴自弃或许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她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六岁的时候,婉莹这孩子很聪明。小的时候还能瞒着她,但等她渐渐长大,一切都无法再对她隐瞒。也就在那个时候,她便开始自暴自弃,或者说,在知道自己随时会失去生命后,她的人生,就失去了方向!”许深神情黯然,叹了口气道:“别说她一个小女孩,就连我这个做爸的,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她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在我心里,只要婉莹能过好生命中的每一天,开开心心的,我就知足了,什么都可以由着她…”
一个悲剧的家庭,余天还能说什么,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医馆第一次开张,就碰上天生绝脉这种世间罕见的病,这他妈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说实话,这种病世上无人能医,就连他余天,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虽然他可以肯定,天一神针第三式阎罗式,绝对可以化解许婉莹的天生绝脉,但这一式,他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至于第二式的两仪式,对天生绝脉的效果有多大,他现在还不能肯定。
“余天,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对婉莹的病我们原本就已经放弃了,这次请你来,我也没抱多大希望。可如果我不请你来的话,心里又会很不安,生怕错过了婉莹的最后一线生存希望。因为在医馆看到你的能耐后,我就有了一种感觉,感觉你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与其他人不同?这话说的倒实在,自己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死帅得离谱!余天心中腹诽道,不过现在可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嗯!天生绝脉在医学上,确实算得上是一种不治之症。”余天点点头,看到许深脸se黯然下去后,忽然又话锋一转:“如果连我都治不好她的话,天下就再无他人能治。”
“什么?”许深闻言,双眼撑到最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说你能治治好婉莹?”
余天摇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一试!”
“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就是有希望…婉莹有希望了吗?”许深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希望自然有!”余天笑了笑。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的心理,或许是在黑暗中自己为自己点上一盏灯,骗自己说这便代表光明。许深此时对余天的话深信不已,这并非是他轻易相信人,而是他太希望余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离开椅子,砰!的一声,许深朝着余天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虽然得绝症的是许婉莹,但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些年过的比谁都苦,撑的比谁都累。
“余神医,请你救救婉莹,只要你能治好她,别说是一半身家,就算是要我全部身家,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余天连忙上去将许深扶起,心中对这个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男人,也生出了同情之心:“说好收一半,就收一半!不过我已经说过,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只要尽力就好,尽力就好…”许深抹掉脸上的泪水,缓了一下后,苦着脸道:“余天…还有个难题,那就是婉莹很排斥治疗,我无论怎么劝她也没用,今天请你来为她治疗,也是事先瞒着她的!”
“排斥治疗?”余天挠了挠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治疗的第一步就是病人要配合,要不然说什么也白搭。
哎,赚点钱不容易啊!不但要治病,还要做病人的思想工作。
做思想工作这种事,余天可不在行,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太妹。
不过也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也要上,他现在唯一的奢求,就是许深是个大富翁,身家越多越好。
“余天,我的口音你可能也听得出来,我不是温城人!”
余天没有说话,他一个刚从山里出来的人,哪听得出什么口音啊!
“其实我是香港人,这次之所以来温城,一方面是生意上有点事情要处理,另一方面就是陪婉莹出来到处转转,只要她没去过的地方,我都会尽量带她去,希望能在她的有生之年,让她更多的看看这个世界。这几年,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以前与现在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