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夫人仔细的看完后,冷笑道:“你父亲瞒着老太太,我却是不能不孝,昨儿个去老太太那里交了底,他这两日也生起我的气来,什么东西!
“我看啊,求人不如求己,你待会去你两位兄弟那里走走,一奶同胞,总是亲些,好好商量个法儿出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既去了你那里,少不得,肯定也去了你两位兄弟那里,怕是其他人那里,他也去走了走,否则也不至于今儿天明了才回来,好像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要吃人一样,跟避瘟疫似的。”
大小姐理好袍子,伸手扶了酋长夫人坐下,想了想,道:“母亲,二位兄弟那里,我就不去了,若让他知晓,还以为女儿要串联谋反呢,如今时刻,女儿可不想去触霉头!
“依女儿看,还是母亲等二位兄弟来请安,母亲教导他们便是。我不大不小的,何况还是女儿身,也不像那么回事!”
酋长夫人含笑摇头道:“就你想的多!也罢,不去就不去吧,我与他们说道也是一样。嗯……兄弟那里不去,你舅舅那里,可不能再推脱,别来惹我打你!”
大小姐撒娇道:“是是是,女儿遵命,遵命还不行嘛,说出这般使人伤心的话来,我可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差了谁去?”
酋长夫人闻言,面色由晴转阴,冷哼道:“是啊,身上掉下来的肉,自是不同!”
大小姐也察觉她之言语似是勾起了酋长夫人的伤心事,忙转了话题,可酋长夫人一直萦绕于心,言谈已没了方才的味道。大小姐想了想,自辞别母亲离开。
大小姐走的很慢,一路沉思,面色变幻不定,眼看已到了宫门口,想了想,却又带着丫头们回转了来,直往老太太的院子去。
到了老太太院前,远远的已见了不小阵仗,大小姐冷笑一声,到了施礼拜见的小宦身前,道:“哟,宦爷,姑奶奶想去给老太太请安,是不是该劳烦宦爷通传一声?”
大小姐来到,已有机灵的丫头急急入内去报与紫宁儿知晓。
小宦不卑不亢道:“大小姐说笑了,小的一个奴婢,可当不起大小姐的一声爷,更不敢去通传!君上早有吩咐,没有上意,任何人不得打搅老太太。大小姐若想给老太太请安,还请大小姐到君上那里去请了旨意来,小的无有不从!”
大小姐没想到小宦也敢拦她,霎时上前一步,冷然道:“你也敢拦我,你试试!”说着,脚步又起,直往院里抢去。
小宦伤势仍重,如何拦得住怒起的大小姐,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而有侍卫扶住他,不然还不知怎样。
眼看大小姐就要闯了进去,小宦急道:“拦住大小姐!”
侍卫头领闻言,拔刀一出,横在院门口,道:“请大小姐去请了旨意来!”
大小姐自然不惧,仍往里闯,没想到那侍卫头领竟持刀割划来,大小姐可不敢赌,吓得慌忙后退,又撞得急来的小宦一个踉跄。
大小姐撞到小宦,自己也差点摔倒,怒气再起,抬掌扇向稳住的小宦。小宦也不躲,生生挨了一巴掌,左脸瞬间被掴出了掌印。
小宦只拜道:“大小姐,君上那日席间吩咐,不仅小的与大小姐听了清楚,众祭司、长老、夫人与众多公子、小姐也听了明白,若大小姐罔顾上意,非要硬闯,可别怪小的以下犯上,这一巴掌,就当了小的以下犯上的惩戒!”
小宦说着,已呼喝了众侍卫挡在院门前,阻了大小姐前路。
就在此时,闻讯的紫宁儿匆匆赶来,见大小姐仍被拦在院外,松了口气的同时,慌忙上前拜见。
大小姐只冷笑侧身避过,道:“哟,这不是姨娘嘛,你来拜我,真是折煞我也,可当不起!”
紫宁儿如何听不出大小姐的讥讽,她一个妾侍,如何能与嫡室正出的公子、小姐比,但自不在这些她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与大小姐纠缠,只问道:“不知道大小姐前来,有何吩咐?”
大小姐轻笑道:“吩咐可不敢!我只想请了姨娘代为通传一声,孙儿想给老祖宗请个安,还请姨娘成全!”说着,又假装对紫宁儿一福。
紫宁儿瞟了小宦一眼,见他坚定摇头,回道:“大小姐想尽些孝心,奴婢们自是替老太太欢喜,也想为大小姐开了方便之门,奈何君上早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搅老太太。
“大小姐真想给老太太请安,旨意在前,奴婢们是不敢轻易放行的,大小姐何不去君上那里请了上意来,奴婢们也好遵命办事,既可以让奴婢们免了抗旨的责罚,也可以全了大小姐的一片孝心,不知大小姐以为如何?”
又是上意,又是旨意,大小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掌又扇向紫宁儿。
紫宁儿不仅侧头一退躲开,还顺手摸了帝令皇牌出来,转眼已持正身前,道:“还请大小姐去请了旨意来,否则别怪奴婢不客气!”
小宦见状,给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会意,已奔向政厅去。
大小姐想拦已迟,何况也拦不住,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想到紫宁儿竟敢躲避掌掴,一时更见怒起。
大小姐哪里知道,紫宁儿躲她厉掌,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脸上不能留下掌印,否则老太太问起,又是闹心的事,她可不能再让老太太伤神劳心,所以躲了开去。
怒起,火起,胆气愈壮,大小姐抬步又往院门闯去,道:“我倒要瞧瞧,今儿你们这些奴婢要如何对主子不客气!”
紫宁儿见状,牙一咬,持令一令,轻喝道:“给我拿下!”
眼看着侍卫已拿向大小姐,只听不远处一声,道:“在干什么?成何体统,还不退下?”竟是大公子前来。
大小姐闻声识人,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大公子,道:“大哥,你可来了,这些个奴婢真是要翻了天去,竟敢拿我!咱们今日说什么也要到爹爹那里去评个理,好好的惩治了这般天杀的奴婢,不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大公子冷色行来,紫宁儿、小宦等人心里七上八下,慌忙上前行礼拜见。
虽都是嫡出,但大公子是男儿身,又是嫡长,自与大小姐不同。
大公子点了点头,命了紫宁儿等人起身,转身抬手已给了大小姐一巴掌,轻喝道:“吵什么吵,这才几日,竟就忘了爹爹的吩咐吗?还不滚,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