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风土记
88155200000024

第24章 家禽

紫峰昨儿个当街拦了酋长的驾,又敢在酋长面前大放厥词,却也安然离开,自以为有了些资本,邀请了几个狐朋狗友,直拉到酒家去吃了一日一夜的酒,好不快活,席间少不得吹嘘一番,只让众人羡慕不已。

到了今儿午时,紫峰才醉醺醺的回了府,一入门就大呼小叫,说要找老爷子,自然是要寻二长老。

二长老正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丫头卿卿我我,没想到满身酒气的紫峰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只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喝骂道:“滚出去!”

紫峰并不理会二长老,只伸手摸了惊慌起身自站立一旁整理衣袍的丫头俏脸一把,轻笑道:“爷爷果然老当益壮,照孙儿看来,怕是我家老头子也比不上。”说着,自坐在了椅子上,仍提起手里的酒壶往嘴里灌酒。

二长老瞟了俏丫头一眼,示意她出去后,道:“你又发的哪门子疯?一大早就出去鬼混?”

紫峰哈哈大笑着摇头道:“爷爷,你可错了!第一,孙儿没发疯;第二,孙儿也不是一大早出去的,我是昨儿出去办了一件大事,就没回来!孙儿没回家,一日一夜没回家,你知道吗?”

紫峰说着,随之头摇的更快、更猛,续道:“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不然岂有此问?”

二长老也理了理衣袍,正身喝了口茶后,轻哼道:“还说没疯,看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成何体统?真是丢尽了我的老脸!”

没想到紫峰摇了摇头,还伸手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道:“爷爷,脸重要吗?嗯……以前或许很重要,但现在……我去他的脸,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命,命没了,有脸有什么用,让人瞻仰遗容吗?”随之疯狂的大笑起来,差点连带椅子滚到了地上。

紫峰言行,气得二长老起身就往他踢去,喝道:“你这混账东西!”

没想到紫峰再不似往常般畏畏缩缩的任二长老踢打,最多狼狈逃窜了去,这次却伸手握住二长老的脚。二长老一个没注意,一个趔趄,竟差点摔倒。

紫峰死死抓稳二长老的脚,不让他摔倒,摇摇晃晃的起身,摇头道:“爷爷,你看看你,连站也站不稳了,还有几天活头,有什么意思!”

二长老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他都是家里绝对的权威,没想到今日紫峰不仅敢对他这般说道,还有动手动脚的意思,心中早起了惊浪,伴随而来的已是冲天怒火,大喝道:“畜生,还不放手!”

紫峰嘴脸含笑看着二长老,道:“爷爷,我再问你一次,你真不肯将你的位置给孙儿吗?啊,你活得须发皆白,一辈子吃喝玩乐,哪样不是玩了周全,全了腻厌,孙儿才多大,见识过什么,你怎就不能给孙儿一条活路、一个机会呢?”

二长老被紫峰抓住单脚站了片刻,因力气小,也挣扎不开,现在脚有些麻起来,好似筋脉也要抽风,只委婉道:“你先放开我,我好好想想。”

“五九”之事几日间便传了开来,家里人自然收到了风声,二长老心呼倒霉、心叹无奈之时,家里也炸开了锅,儿孙们都来找他,就连嫁远的女儿也第一次带着外孙回门,无非是他活够了,该给儿孙一条活路,只让他气怒不已。

二长老活够了吗?想一想刚才扭腰出去的俏丫头,当然没活够!

紫峰并不理会二长老的推脱之言,摇头道:“不放,偏不放,爷爷要想,现在就可以想,我也不是很急,可以等!”

二长老腿脚越见酥麻失去了知觉似的,猛力抽了几下抽不出来,只伸手扶住桌椅,咬牙道:“孽障,我也不止你一个子孙,你这般不孝,就算要给,也绝不给你。”

紫峰啧啧道:“唉哟,今儿总算听到了一句实话,你不给我,那想给谁呢?嗯……先不管你想给谁,或是不想给谁,你信不信,惹火了我,爷爷自今儿起就没有上祭台的机会了。”

二长老见拿住酒壶的紫峰左手青筋暴起,心下一惧,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若我有不测,你怕活不到那时候,还谈什么上祭台?你现在放开我,我仔细想想,好好想想,或许……或许让出去也不一定,选你也不一定。”

二长老之言,使紫峰心神清醒了几分,眉头一皱。

二长老说的不错,虽然紫峰借着酒劲胆子大了起来,但并不非是完全无智之辈,他刚才是起了杀心,但杀了二长老,自己陷入死地,不过便宜了别人,那可不划算,得改,得好好改!

心中一定,紫峰缓缓放开了手,道:“爷爷,那你老人家好好想想,孙儿在这里看着你想。”

二长老被握着的脚一沾地,哪有知觉,顿时受力不住,瞬间往地上扭倒去,慌忙伸手死死抓住椅子、茶几方免了跌倒,又听见一旁不伸手扶他的紫峰笑道:“唉哟,爷爷,小心,小心啊!”一时更见怒起。

过了半晌,二长老的脚方恢复了知觉,小心翼翼的挪着坐到椅子上后,道:“若说这上祭台的人选,也是众祭司、众长老与君上商议定的,若说要让,也不是不可以,待我入宫去请君上召众人议一议,才有结果。”

紫峰也坐回椅子上,往椅背一躺靠,道:“爷爷该不是入宫去请旨来杀孙儿吧?昨儿个孙儿刚与君上聊了聊,还挺开心,爷爷不一定能请到旨意,还请三思,三思而后行啊!”

二长老眼珠一转,想了想,哼道:“你以为此事很容易?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众公子、小姐,现在也没有着落,你算什么东西!

“我可以入宫一试,就算君上同意议一议,也不一定有你想要的结果,你自己心里要有准备,可别又说我不顾你死活,这是政局,也是大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紫峰含笑起身,就在二长老吓得一缩时,只见紫峰伸手拍了拍二长老的肩头,道:“爷爷啊,算你给孙儿说了实话,你若开口就说什么没问题,孙儿反倒觉得问题大了去,就算不是去请旨杀我,怕也是推脱之词,只想脱身了去。

“你老人家说的这般困难,才像是真的。好,我就请爷爷走一趟,孙儿等你的好消息,这醉了一日一夜,真是困死了,若不是‘五九’,该是怎样神仙般的日子啊,真正是贼老天,死老天!”

紫峰说完,摇了摇头,转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二长老屋子,自往自己屋子去,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