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风土记
88155200000030

第30章 煽风

田才猜得不错,他刚一入座,待只剩下大公子与他两人时,大公子轻笑道:“田先生果然厉害!出去的人回报来的消息,据说紫峰为了躲避‘五九’活命,似是欺负了祖父,逼老人家让路给他!

“老人家也想活的紧,自然气不过,领着儿孙们要打死那不孝的小子,一番笑话过后,紫峰拼死逃出了家门,这应该就是田先生所谓的‘一人流落乡间,满身污泥,就似乞丐一般的紫峰’的由来了!”

田才一听,又见了大公子脸上的喜意,顿时知道自己立下大功,忙起身拜道:“恭喜大公子!”

大公子轻轻端起酒杯,转动把玩着,含笑道:“哦……不知喜从何来?”

田才又靠近了大公子两分,小心道:“紫峰想活命不孝,二长老想活命灭亲,这事要是传扬开去,不怕……”

大公子摇了摇头,道:“此事大有可为,但也不能莽撞,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把自己搭进去!你先回去将那紫峰悄悄的带回了来,我见了他之后再做处置。”

田才想了想,道:“大公子若有决定,小的想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大公子似是误会了,笑道:“田先生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办好了差,有我的,就有田先生的!”

田才见大公子误会了,冷汗一冒,忙道:“小的建议大公子先入宫去,探一探君上的意思,再做定夺!”

大公子“噢”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道:“田先生,此话怎讲?”

田才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大公子,不是小的不敬,目前看来,整个天下仍在君上的掌握之中,此事是否能成,关键不在二长老,也不在大公子,既如此,大公子为何不去询问一下君上的意思?

“这其一,如今这般时刻,正是大公子向君上表明为人臣、为人子忠心孝心的时候。

“这其二嘛,大公子也借机看一看君上的心意,若君上维护的是二长老,要将紫峰交给二长老处置,此事休要再提;

“若君上觉得是二长老不对,要保的是紫峰,或言语间示意让大公子定夺,不用在乎谁,那说明……如此,就该是父子同心、共渡劫难的时候,不知大公子以为如何?”

大公子听完,大笑着起身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田先生指点!”说着,对田才深深一揖。

大公子此举,惊的田才慌忙侧身避过,扶住大公子,连声道:“大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真是折煞小的!”

言而起行,大公子连饭也没心思吃了,吩咐田才自己用饭后,即刻入宫去见酋长。

酋长正在用膳,没想到大公子竟这般时候求见,放下碗后,让小宦去吩咐加一副碗筷来,然后唤了大公子觐见。

大公子行了拜见礼,酋长刚唤了他坐下一起用膳,已见了宫女取了碗筷来,看来是入内前酋长已有吩咐,顿时心里一热,暗道这趟来的好。

父子二人无言无语的吃了片刻,酋长瞟了只低头吃饭的大公子一眼,随之吩咐小宦带着众人全退了出去,这时大公子才松了口气。

刚才不是大公子不想说,一是人多嘴杂,不能轻易说;二是堂内外竟不见母亲,前车之鉴,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心里有些慌,不敢轻言。

现在酋长屏退左右,只得父子二人,已好说话。

酋长先开了口,道:“那夜你与我吵了多时,如今两翻见你,似平静了不少,心里已不再记恨为父,还是有其他想法?”

大公子慌忙跪下道:“儿子不孝,罔顾父亲慈爱之心,请父亲责罚。”

酋长轻叹了一声,道:“起来吧,你夜里才来,想必不是为了请罚,父子之间,有什么直说吧!”

大公子谢恩起身后,将二长老与紫峰之事道了出来,道:“儿子看来,这二长老家闹的实在是不像话,是否该教训或警告一下,以正视听!

“现在知晓‘五九’的人少,尚且有些不安定,若真传扬开去,四海皆知,不知道会闹起什么乱子来,还请君父定夺!”

酋长深看了大公子一眼,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股子歪风邪气,是该好好管一管,吹散了去。

“你去好好了解了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关于‘五九’之事,一个小小的‘五九’,哪就闹的这般不堪了,竟然要当众打死孙儿,真是岂有此理!

“依为父看,应该还有其他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你派人好好的问一问那个紫峰,查探清楚了,为父等你来交旨!”

大公子大喜,慌忙谢了恩告退,一路只想着酋长言语中的“应该还有其他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这个“应该还有其他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他心里已有计较,要回去和田才好好的商量一下。

听完大公子所述,田才腾的起身,咬牙道:“谋反!”

见大公子也惊的站起,田才续道:“大公子,敢……是不是赌一把?”

大公子长出了一口气,道:“田先生,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田才摇头道:“大公子,君上之言语仍有些模糊,不如此不足以安心。但正如大公子所说,玩的有些大,多少有些风险,就看大公子敢……是不是要赌?”

本来田才想说敢不敢赌,又觉得如此对大公子多有不敬,立马改了是不是要赌。

大公子摇头轻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其实酋长那句“应该还有其他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在大公子看来,已经非常明显,只要不是太傻,都能悟出些东西来,他问田才,不过求个心安。

大公子又想了想,续道:“田先生,要劳烦你先回去审一审那个紫峰,看二长老是不是确实要谋反,落实了再带他来见我。若没有这回事,一切休提,那紫峰就任凭先生处置吧!”

田才心里一颤,忙道:“请大公子放心,那二长老定是要谋反的!”

田才如何听不出大公子的话意,若他审不出来谋反之事,不仅紫峰性命难保,就是他在大公子心中的地位也会极速下降,自然有些紧张。

田才随之又向大公子请了白纸用印以为凭据,告别大公子后,又是连夜往回赶,可算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