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说完,酋长含笑点了点头,看了仍低头的大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一眼,道:“二祭司,你以为如何?”
二祭司堂堂正正的出班,道:“启禀君上,长老……”
“长老”二字一出,大长老、三长老、四长老终于色变抬头看向二祭司,随后又看了大祭司一眼,疾快的瞟了酋长一眼,重又低下头去。
四长老冷汗一下,慌忙颤抖着出班一拜,道:“君上,这……这……臣……臣……”
四长老出言,大长老眼眉一冷,略移一步,挡在了四长老身前,阻断了他与酋长之面,四长老终于停下了话头。
酋长哈哈一笑,也不在意,道:“京师城坚墙厚,百姓没有攻城器械,几把烂锄头,只要四门不破,翻得起什么浪来,咱们有的是时间,二祭司,你接着说!”
二祭司应了一声,接道:“君上,据臣所查,二长老虚造‘五九’,怂恿百姓,煽动谋逆,意图篡位,罪不可赦!百姓不思报效天恩,听从妖言,擅围国都,其罪可悯,罚不可怠!朗朗乾坤,岂容乱贼肆虐,臣请侍卫镇压,以彰天威神圣不可犯,以护我朝万万载久长!”
一旁史官神色自若,奋笔疾书,二祭司说完,史记一笔也刚好写尽,见酋长望了他一眼,急忙躬身捧起,趋步交给小宦,小宦急忙躬身传与酋长阅览。
酋长伸手自小宦手里拿过,运劲一张,平铺在御案上,随即看了起来,只见史官书曰:“二长老意图谋反,虚构灾劫蛊惑,族民随之暴动,围堵宫门,危及全族理治、安全与久长,一时社稷累卵之危,生灵倒悬之急,侍卫、府卫、兵卫无不愤然,请愿镇压!
“酋长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黎民授首,泣曰:‘臣民不察,皆我之过,安可罪于族民?若起血腥,我心何安?天下何安?’遂不从,仅以只身出城安抚族民,晓以大义,三军观之,无不泣泪,颂扬功德,效之以死!
“酋长敦敦教诲,族民闻之,真相既明,无不垂泪,三拜告罪,随之即去,免一涂炭。而后,族民诚服睿智明德,争相传颂酋长洪恩,扬播四海,一时万族倾心,四方仰德,应天合人,处中中以治万邦,岂非天心人意呼?
“族民既回,多有悔过自愧生于天地之间而自裁者,酋长闻之,叹息痛心,斋戒三载,抚慰生灵!呜呼,天下大智大治,莫不如是;明君圣德,莫过于此!”
酋长阅完,仰天长叹,道:“这就是咱族的族民啊,我何德何能,众卿家何德何能,竟让族民诚心服拜至此,竟至舍命亦不在乎?
“这一切,皆是二长老之过,皆是二长老之罪,其心可诛,其身当诛啊!现在确凿证据已齐,留……二长老一个全尸吧,其家人族亲未参与谋逆者,皆不入罪!”
史官大喜拜道:“臣明白,臣马上办!”
酋长再拿起史记,待小宦急忙上前躬身接过后,道:“史官,你做的很好,赏……银五百两,待会你就去内府领吧!”
史官恭恭敬敬的接过史记,跪拜道:“谢君上,臣告退!”随之起身,趋步退了出去,想:“其实这事也简单,只需调换个顺序,再补一补,也就成了!”
史官退去,酋长缓缓仰躺在龙椅上,食指、中指、无名指交叉相济轻叩御案,道:“大长老,族民明礼至此,想来祭司、长老们的家卫不至于连普通族民也不如吧?”
大长老拜道:“臣与三长老、四长老即刻去办!”
酋长点了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三位长老退去后,酋长想了想,道:“大祭司,宫中侍卫就交与你老与三位祭司!”
四位祭司亦领命去办,酋长又对小宦道:“你去宣众位公子与小姐来,府卫们多少也该出些力!”
小宦亦领旨去办,只剩下酋长一人,酋长缓缓闭上双眼,轻叹一声:“族民啊,真是可歌可泣!”随之嘴角含笑,就那么指头不停轻叩御案,不知仍在思虑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几方既将事情办妥交旨,酋长一一检视侍卫、府卫、家卫们请愿攻杀暴民的请愿书,点了点头,道:“大祭司,死了多少人?”
大祭司回道:“回君上,有三十六人罔顾君恩,与暴民勾连,意图起事宫禁,臣已令侍卫当场格杀,请君上治臣擅专之罪!”
酋长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几许歹徒,该死之辈,死则死矣,大祭司无需挂怀!”随之一一询问府卫、家卫的情况,也杀了不少人,多是家人亲族在外的。
情况既明,酋长领着众人到外面检视三军,随即领着众祭司、长老率军御驾亲征,只留下众公子、小姐,并命大公子监国。
酋长领着众多侍卫、府卫、家卫来到东门,远远已听见了城墙外的吵嚷之声,眉头微皱,想:“真烦人!”旋即命大开中门,将领们当先杀了出去,侍卫、府卫、家卫持兵随后跟上,族民尚未反应过来,前锋吵嚷之人顷刻被斩杀一片,只惊得鸡飞狗跳,拔腿便跑。
酋长领着众祭司、长老到了城墙上,远远望见外面的屠杀场面,点了点头,道:“大长老以为如何?”
大长老回道:“将士用命,神威盖世,天下何人敢犯?尤其侍卫更是龙虎之姿,让人概叹,皆君上教导之成效也!”
酋长哈哈大笑道:“我以为将士久不用命,怕该练一练了,今时观之,真乃杞人忧天,国族支柱,仍然是国族支柱!不过嘛,这族民却是久不经刀兵,怕已有些飘飘然起来,竟敢自大至忤逆犯上,其罪难恕,这次机会难得,借此好好敲打敲打吧,也该让他们知道,天威神圣不可侵犯!”
就在此时,又有传讯报来,南、西、北皆起民乱,酋长摇头一笑,不屑道:“倒是齐整,千年难见!既如此,一并解决吧,待人少些了,再好好安抚,想来也容易控制些,过些时候啊,咱们也轻松些!”
众祭司、长老皆拜道:“正是此理!”
酋长又上前了一步,抬手遮挡天光,远远望着外面的屠杀。百姓四散而逃,将士持刀追杀,已是散开在了茫茫天野之间,酋长虽极目远眺,却也看不清全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