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歌声，扣款终于停了下来。
屈伟才长出了一口气。
危机暂时解除，其他的感官逐渐回溯。天还没亮，脱光了站在这里还真有几分冷。屈伟才身上起了一层小米粒儿似的鸡皮疙瘩，一边咬牙忍着冷，一边还得担心，自己这副样子别被晨练的大爷大妈看见。
人非报警不可！
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屈伟才用着五音不全的嗓音干嚎，直到太阳升起，系统终于提示惩罚完成，下面好像还有一行小字。他也来不及看，慌张捡起地上的衣服，内裤都不穿了，套上裤子就朝自己停小电驴的地方跑。
等到胯下的小电驴开始启动，他才敢将马脸头套摘下来。
屈伟才有自己的思考，只要脸不被看见，就是没有丢！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任响还在呼呼大睡，看了看时间，确实还早。屈伟才将马脸头套扔回原位，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摸过手机，第一时间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余额。
那个翻倍扣款的惩罚还真是狠，就耽误了那么一会儿，卡里的余额竟然快见底了。还好过两天会有卖凶宅的提成到账，否则马上泡面都变成奢侈品。
屈伟才越想越憋屈。
人家的系统都是给宿主好处的，自己的怎么还有电信诈骗性质？
想到这里，他再次调出系统。
个人资料的内容变了，职业变成了“无业游民”，被开除的可能性降为零。翻回惩罚记录那里，注意到当时没来及看的那行小字，原来是一串补充说明。
【补充说明：宿主第一次与系统绑定，双方尚处于磨合状态。因此，此次附加惩罚的惩罚金额，可在宿主下一次面试成功之后返还。另：下次宿主未按时履行惩罚，则附加惩罚翻倍，且不会返还。】
这系统还挺人性化！
看到“返还”二字，屈伟才的眼睛顿时亮了。
刚才还在抱怨，现在又念起好处来。果然没有什么比钱的力量更加强大。
通过这次插曲，倒是让屈伟才彻底相信了系统的真实性。这就意味着被开除会成为首富也是真的，这真是个无比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不过，要想被开除，总得先找工作，老本行不能干了，再找什么工作好呢？
屈伟才听着外面的呼噜声，忽然灵光一现。
——
第二天早上。
闹钟响了七八遍，任响才揉着眼睛恋恋不舍爬了起来，凭着身体本能穿了拖鞋，迷迷糊糊的往卫生间走，想将一夜的沉积释放出去。
经过厨房时忽然闻到一股香味，下意识的转头，便看到明媚的晨光中，一个系着围裙的可爱身影正在忙碌。
那一刻，任响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悠扬的音乐，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那身影在晨光中优雅的颠勺、盛菜、摆盘，又优雅的转身将盘子放到餐桌上。
任响又揉了揉眼睛。
幻觉？
“呦！响哥起了啊？”
屈伟才将不小心沾到菜汤的手指在围裙上抹了抹，对着任响咧开嘴角。
“早饭给你弄好了，响哥快去洗漱，洗完了好吃饭！”
任响有些懵。
响哥？叫我？
但身体禁不住香气的引诱，已经不自觉的点头，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五分钟之后出来，屈伟才摘掉围裙正坐在饭桌边等着。
“响哥，来坐！吃早饭！”
任响闻着香味，低头看了看餐桌。
“……你、你管这叫早饭？！”
油亮亮的红烧肉泛着光泽、烧鸡的脆皮散着焦香，将旁边的一盘小青菜衬托的平淡无奇，最让人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一大盆汤，经典的番茄鸡蛋汤，红黄相间的，还有翠绿的葱花在上面。
全都是任响最喜欢吃的！
“配咱响哥的早饭，不就得这个规格吗？来，响哥快坐！”
屈伟才说着，仿佛一个贤惠的小媳妇儿，替任响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顺便把筷子递了过去。
“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啊！认识到你响哥我不是一般人！孺子可教！”
任响一屁股坐到屈伟才对面，接过白米饭就开始吃。
屈伟才咂吧咂吧嘴，没想到这么腻的东西，大早上的，任响还真吃得进去。
“屈儿，你这手艺……嗯……真是没的说！”
任响低头猛吃，话都说不利索了。
也是，连着吃了那么久的泡面，突然有红烧肉和烧鸡，别说是大早上，就是大半夜被临时叫醒也吃的下去。
屈伟才等着任响一碗米饭下肚，连颗米粒儿都没剩下，才慢悠悠的开口：“响哥，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你这顿要是晚上做的就完美了！我指定还能吃两碗。早上不行，早上胃口不好。”
任响拍了拍肚皮，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响哥既然吃好了，帮我办件事呗！”
“好说好说，啥事都好说。”
“我想入职你们公司，你帮我推荐推荐呗！”
屈伟才一句话，任响打到半途的饱嗝硬生生刹住。
“不是吧！大哥，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没听啊？别人都主动辞职，你还要来？来了干嘛，等着裁员开除？”
屈伟才心说：对！
但有系统规定，不能暴露自己这份心思，只好胡诌些理由。
“市场有起有落很正常，说真的，我很看好你们公司的前景。现在可是全民用车时代，哪有比你们还赚钱的工作？你之前不也说了待遇好，还说能给我推荐呢？”
“之前是之前，之前我说的那是……”
还没等任响说完，屈伟才打断道：“再说了，有你在，给你们领导推荐一下，我面试的成功性也大一点。要不然就我这样之前干房产中介的，哪敢到你们行业嘚瑟，这档次就不一样，你说是不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咱有哥们干这行，表现这么优秀，推荐个朋友入职那能是难事？”
他这套干房产中介积累出的话术，任响吃得太饱分辨不太出来，倒是被这通明里暗里的马屁拍的很是舒服。原本还想说自己之前只是吹牛，刚入职哪有那资格跟主管推荐人选。但屈伟才给他架了上去，那话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见任响还有些犹豫，屈伟才换了个碗盛了一份汤递过去。
“咱大学室友，就你最讲哥们义气，要不我也不能和你合租。还不是你响哥一句话的事，来，响哥，先喝口汤提前润润嗓子。”
什么叫吃人嘴短，任响算是体验到了。
“行吧，我跟我们主管说一声。你准备简历了没有？”
“有有有！”
屈伟才直接从桌垫下面掏出一张A4纸。
“……你这明显早有准备啊！”
“不！这是哥们之间的默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