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冬天匆然而过,新学期开始时,我被从索卡村调到白杨村,我一方面舍不得索卡村的那些孩子们,另一方面我又因为能回到自己村和家人团聚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在村里我遇见了儿时的好朋友洛维奇,他和我一样大,但看起来比我成熟,他曾当过一年红军,现在在白杨村管理图书馆,他说话风趣幽默,笑起来很爽朗,村里排练话剧时,我们经常一起合作,他总是能逗大家开心。不久,我就跟他结婚了,我们感情非常好,虽然他并不轻易表露他对我的感情,但在生活中对我体贴照顾。结婚后我搬到他家,跟他的母亲和弟弟一起生活。他的弟弟阿列克谢是一名红军。
当得知我怀孕时,我们都激动万分,开始猜测“一定是个儿子”!我们沉浸在给孩子起名、预测他的未来的幸福中,兴奋地想象着带着我们的孩子看星星、看小鸟、看大海的场景。
1923年9月13日,我的孩子出生了。“恭喜您,是个女儿。”为我接生的老婆婆对我说,“您听,她哭得真响亮。”我看到眼前这小个子、白脸蛋、黑头发、蓝眼睛的可爱小生命,突然觉得自己从始至终一直没期待过生儿子,我就希望生个女儿,就像我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一模一样的女儿。我们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起名为“卓娅”。
我觉得小卓娅每天都在发生着新的变化,她在大哭时听到大人的声音便不哭了,安静的时候她听到钟的滴答声,就会把小脑袋转过去,好奇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天,我俯下身准备亲吻她的时候,她瞪着眼睛盯了我一会儿,然后开心地笑了,我特别激动,我觉得肯定是卓娅认识我了。虽然其他人告诉我这只是婴儿无意识的笑,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永远记得这一天,卓娅开始认得妈妈的这一天。
几个月后卓娅个子依旧很小,乡下的人认为洗澡能使婴儿长得更快,因此我经常给她洗澡。可是我却很少抱她,因为长辈们一直叮嘱我,如果总把孩子搂在怀里,会把孩子宠坏。她躺在摇篮里时,阿列克谢叔叔经常走到摇篮边跟他说:“小卓娅,叔——叔!来,说叔——叔!”但小卓娅什么都不懂,咧着嘴笑着,嘴里胡乱地发出“啊里哇啦”的奇怪声音,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但过了一段时间,她竟然真的会跟着说“叔叔”“妈妈”这样的词语了,只不过不是特别清楚,每次在说完“妈妈”之后都带着“阿——波”这样的音,变成了“妈妈——阿——波”,直到有一天,这个小丫头突然前倾着身子,张开双臂说“阿——波”,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卓娅的“阿——波”是“抱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