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恺联邦议会将于976年元旦再次召开,然而这次只有梁国、南燕、北川、天山四个邦国响应。梅骋问青弥骁要不要派代表去首都参加大会,青弥骁说:“去参加大会干什么?看他们吵架吗?蓝恺早已不是什么联邦王国,它已经变成了一个松散的邦联。”
梅骋说:“此次去参会,我想会见柏鹰,和他们建立同盟关系,以达到让他牵制楚川的目的。”
青弥骁想了一下说:“那麻烦你先去莫南镇,看一下那里的情况。我有点担心蓝陵诃坐不稳那个镇长位子,想在那里安个政委,执掌当地军政。”
“那这个政委就从团长营长里面挑吗?”
“对,就从青龙他们几个人中选。”
在去莫南的路上,梅骋揣测着青弥骁的心思,觉得青弥骁是想培养青龙,将来成为他的接班人。此时莫南镇驻军是蔚杰的第二旅团,由于齐国不愿交出天山国旧将莽余,秦齐两国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梅骋来到莫南镇,蓝陵诃与月笙前来接见,原来蔚杰和青龙道东德边境查看军情了。梅骋传达了青弥骁要设立政委的意思,不过梅骋想让他们自己内部推举一个人。随后梅骋在月笙的陪同下视察了一番莫南镇的建设和军事布防情况,梅骋告诉月笙青弥骁有意把青龙培养成接班人。月笙说:“这个我也早就看出来了,秦王痛失独子,肯定想培养青龙大哥做接班人。”
梅骋说:“依青龙的性格,恐怕他不愿做这个政委。如果是你,你愿意做莫南镇的政委吗?”月笙笑道:“我无所谓,不过我要是真的做了政委,我一定会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的。”
梅骋说:“我马上要去参加联邦议会,等蔚杰他们回来,你和他们好好商量商量,由谁来做政委你们自己定吧。”
月笙问:“梅相,您此次南下是要与柏鹰结盟吗?”
梅骋说:“差不多,我们需要柏鹰帮我们牵制熊耳,熊耳有支持萧田的意思。”
月笙说:“当初我邦国被修灵破坏,柏鹰却姑息了他,这让我一直耿耿于怀。听说秦王当时也和柏鹰闹翻了,现在却要和他结盟,真的是。”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梅骋说,“只有永远的利益。”
月笙忽然萌生一计,问:“梅相,梁楚虽然相互宣战,但是一直没有发生大规模冲突,是这样吗?”
“是的,梁楚只是边境有些摩擦,他们各自国内的反战声音还是挺高的。”
“如果他们一直不开战,那熊耳的目光可能就真的转向北方了。”
“你的意思是?”
月笙笑道:“我想让您去怂恿柏鹰对楚国开战,告诉说我们为他们提供粮草。”
梅骋笑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腹黑的时候,可是我和柏鹰并不熟,我一个外人劝他,他肯定不会听进去的。”
月笙说:“相爷您忘了吗?您是柳王的姐夫,柏鹰是柳王的表哥,如果您把柳王说服了,让柳王怂恿柏鹰对楚开战,柏鹰说不定就听进去了。”
梅骋觉得月笙分析的很有道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后生可畏啊!将来等我退休了,我一定推荐你接替我的位子。”月笙直道梅相说笑了。
梅骋走后,月笙找到蔚杰青龙等人,商量着谁做这个政委。蔚杰说:“我是旅团长,肯定脱不开身,你们自己决定吧。”
青龙说:“做政委是不是要处理很多政务?这要是团长我肯定就答应了,我还是算了吧!”
推来推去,月笙便成为了莫南镇的政委,同时也继续做他的营长。莫南镇大小事务蓝陵诃总是找月笙商议,渐渐地月笙都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莫南镇的一把手了。
两周后梅骋顺利完成任务回来了,柏鹰和秦川签了互助条约,秦川为梁国提供粮草和医疗资源,梁国也对楚正式开战。熊耳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对付柏鹰上面,萧田向楚国求援的计划落空了。
976年1月中,青弥骁下达了对齐作战的命令:朱鹮率第一旅团跨大漠绕过北燕攻打北齐镇,蔚杰随率领第二旅团主力攻打固若金汤的东德镇,山东的高球也派出少部分民兵参与作战。
北齐由杨卯驻守,东德由莽余驻守,这俩人都是指挥有方的大将,实力不容小觑。
这晚天降大雪,秦军第一旅团兵临北齐,然后炮击北齐镇。齐军的抵抗非常顽强,他们早就修好战壕,凭借着对付白军的经验抵抗秦军的到来。朱鹮久攻不下北齐镇。
东德战场也举步维艰,靠着白军时期留下的防御工事,再加上道路狭窄这一天然优势,秦军每进行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蔚杰多次组织冲锋,尸体早已堆积成山,然而始终不能突破齐军阵地。
2月1日,蔚杰旅团已经死伤过半,战斗力大大削弱。秦军的攻势减弱,莽余根据战况判断出蔚杰不久将撤军,于是他集合兵力,突然出击攻打蔚杰旅团。蔚杰大败,仓皇撤回莫南镇。月笙看到残兵败退回来的狼狈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好言安抚蔚杰、青龙,并向他们询问东德镇的布防情况和整个作战经过。
青弥骁得知前线大败的消息后,与梅骋、蔡玄雄商量要不要暂时放弃对齐作战,等春天来临后再战。梅骋也认为这个天气不适合秦军作战,再加上蔚杰损失惨重,需要补充兵员。然而莫南的月笙听闻青弥骁要罢兵休战的意思后,连忙劝阻,表示现在正是一举攻克东德的大好时机。
青弥骁不能理解,回电问月笙理由。月笙列举了四个理由:
第一,东德重创了秦军后必然认为秦军不会卷土重来,从而放松警惕。
第二,莽余本来是天山降将,在东齐军中没有威信。如果罢兵休战便是向莽余认输,容易让莽余在东齐军中树立威望。
第三,东德业已损失惨重,如果这时候我军罢兵休整,则东德也有喘息之机。
第四,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我方已经摸清楚了东德军的布防情况,我有信心用偷袭战术拿下东德。
青弥骁以为月笙有些盲目自信,莽余是老将,齐军又有白军的装备和工事,哪能靠一次偷袭就拿下这座重镇。
可是月笙一再坚持,并称只要给他一个团的兵力,就可以拿下东德,他愿意立下军令状。青弥骁还是不同意,但是梅骋觉得可以给月笙一个机会试试看,青弥骁最后答应了。
月笙于是召集他手下的一个营,加上青山队长的100多民兵,凑了不足五百人的队伍。月笙想从前不久刚刚撤回的败军中再招募一些人,然而这些残兵败将大多不愿意再战。月笙遂把第二旅团所有人召集到训练场,他登上司令台,一反平日里冷静和睦的姿态,开口就骂道:“你们难道不想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吗?你们难道甘愿被一个小小的东齐打得屁滚尿流吗?你们不觉得丢人吗?莽余他算什么东西?你们的意志力都被这个降将摧垮了吗?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耻辱回去,要么振作起来把胜利夺回来!你们自己做选择吧!”这一番话说得蔚杰和青龙都有些脸红。
底下不知是谁高举拳头呼喊道:“报仇雪耻!拿下东德!”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高呼报仇,纷纷表示愿意再拿起武器攻下东德。其实月笙是让自己的部下混在了这些败军中,从而调动气氛。
最后月笙又从败军中挑选了300多精锐,与自己的部下组成了一支800多人的队伍。当天下午就开始加强训练,随时准备出征东德。月笙的训练比较残酷,他让众人穿着单衣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操场上跑圈,还训练他们在傍晚和天没亮的时候射击打靶,谁要是不达标就会受到严厉惩罚。他们每天都要在夜里训练到很晚才休息,月笙也陪着他们训练,等所有将士睡了他才睡。
2月6日四点左右,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又要降雪。月笙正站在门口观察着天气,青山走过来说:“马上就打靶时间了,我这就吹哨让他们集合吧!”月笙却说道:“今天不必了,传令下去,让伙夫赶快把晚饭做好,让将士们吃一顿饱饭。我们晚上有新的任务。”
吃完晚饭后夜幕已经降临,八百多人集合起来等待新任务下达。月笙走到台上说:“今晚我们到北部的大漠训练,等会儿所有人带上一顿饭的干粮和水,坐上车跟着我。”
众人服从命令地坐车来到了拜亭湖,拜亭湖已经冰封。月笙坐在最前面的一辆越野车上,他让司机不要停,继续向东开,后面的车队也紧随其后。
行驶了十余里,由于石林密布,再加上天降鹅毛大雪,车子无法行进,所有人都下了车。月笙召集所有人说:“我来布置一下今晚的任务——拿下东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种鬼天气未免太不利于作战了。
随后月笙的做法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他让车队按原路返回。月笙说:“和刚才一样,我走在最前面,青山队长走在最后面。所有人紧跟着我不要掉队,凡是看到前人有后退者,后面一人不要留情,直接把他军法处置!所有人服从命令,我也一样!”
众人恪守军令,冒着鹅毛大雪一步步向前走去。路上有人抱怨说:“早知如此,就不来他麾下了,这下要被他害死了。”还有人抱怨说:“从大漠走,这不是绕远了吗?”然而所有人都畏惧月笙,不敢后退,只管向前走。雪越下越大,旗帜都破裂了。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只能靠声音判断前进的方向。寒风刺骨,每个人肩上的雪花越积越厚,然而行军速度不降反升。
就这样走了大半夜,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微弱的灯光。那是东德镇东北方向的一个小村子,他们已经来到了齐国的边境。
月笙转过头来颤抖着吩咐说:“等会儿……到了前面那个村子先吃个饭,然……然后直接由东向西攻打东德。不要开枪,给枪装上刺刀……”
他们走到村口,那里几个齐军的巡逻兵拦住了他们。
齐军问:“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月笙他们早已变成了雪人,身上的军装根本看不出来。
月笙高喊说:“我们是来报仇的!”说着拔出匕首就把一齐军刺倒,后面的秦军一拥而上,还没等齐军开枪就把他们刺杀。
众人在村里吃了顿饭,稍作休整后来到了东德镇的东部防御阵地前。经过一番观察,东德东部没有多少守军,看来莽余都把军队投入到西部的防御中了。
月笙让所有人口中衔枚,悄无声息地摸进东德镇城墙边。他们把碉堡的砖块拆了垒在墙边作为站脚的地方,一步一步慢慢地登上城墙。东德守门的士兵不多,而且还在熟睡中。秦军用刺刀将他们大部消灭,只留下两人询问他们总部在哪里。
在这两人的带领下,月笙等人来到莽余所在的军营。月笙带领少数人直奔莽余休息的楼层,青山带人去占领武器库、瞭望台。
莽余正在熟睡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觉得不对劲儿,连忙穿衣带枪开门查看情况,结果刚一开门迎来的却是十几名秦军的枪口。莽余愣了好一会儿,月笙笑道:“莽将军,我们见过面的,在天山峡谷。”莽余苦笑一声,把手枪交给月笙,双手高举着配合秦军押解。
月笙把莽余押到一块空地上,青山早已把众多衣衫不整的齐军押到了这里。这些齐军有的只身穿单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莽余见状只能长叹一声,并宣布投降。
月笙让青山把齐军收容起来,他带着莽余来到西部防御阵地,让当地守军缴械投降。随后莽余被收监,月笙利用东德的电台给莫南镇的蔚杰发电宣布已占领东德,俘虏包括莽余在内1400余人。自身无人阵亡,只有两人受伤。
此时太阳也出来了,照在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让众军士觉得直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