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其然,夜肆凉轻轻凑上前,无视掉皱紧眉的夜肆零和一旁脸色越发阴沉的夜肆狱,那股好闻的香味,充斥着幼矢的鼻息。
他趁着幼矢慌神的刹那,俯身伸出了舌,轻轻舔了一下幼矢玲珑剔透的耳垂。
“啊……你……”幼矢被这突如其来的****吓得手足无措……猛地跳开,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
“臭狐狸你干什么!”第一个暴起的是夜肆狱,当他的面两人卿卿我我这么亲热!把他当什么了!空气吗?!绝对不可饶恕!
他一把揪起夜肆凉的衣领,扬起的拳就要落在他脸上,不料他也似乎早已料到会这样,不缓不急的伸手挡住。
夜肆零刚准备出手,却还是硬生生的压下了。
自己这么激动干什么,被非礼的人,是这个灵幼矢,又不是他。
于是他很冷淡的撇过头,又静静看着面前两人开始干架。
不料,手臂一阵温热。
他略微的皱了皱俊秀的眉,转眸就看到一张平凡透着清秀,带着姜玉粉易容独有的病黄色,那双厚重的瓶底眼镜遮不住那双眸子散发出来的温柔,以及就像兔子般的乖巧。
但,她此时此刻正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胳膊。
这一动作让不习惯肌肤之亲的夜肆零皱紧了眉,“我说,你可不可以放开我。”冷淡的磁性声音从那两片刀削般线条冷峻的薄唇唇片压抑而出,酒红色的眼眸让人有如履薄冰的寒意,却美艳至极,宛若两块经过鲜血洗浴的鲜红色宝石。
“啊?额……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脸迷茫,当发现自己正死死的抱住夜肆零胳膊,以一个这样暧昧的姿势龟缩在他怀里时,她连忙触电般的跳开。
啊啊啊……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和雾矢好像……明明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善意……让自己打心底的觉得他不是危险的人……哪怕两人认识还不到两天……
或许是自己敏锐的洞察力作祟吧……不过自己看人一向是很准的……
乱七八糟的想一些事的幼矢突然回过神,貌似还有两位在如火如荼的肉搏啊!
“喂!家规第一条!反对暴力!”
在幼矢以早餐相逼之下,夜肆凉和夜肆狱总算收手了。
现在的状况是一人三只吸血鬼端端正正的坐在饭桌旁,三双红眸眼巴巴的看着幼矢,又看看桌上一堆长相“古怪”的食物。
“呃……今天的早餐是番茄牛肉酱意大利面……”看着他们完全没有动刀叉的意思,幼矢急忙介绍菜名……
不是什么怪东西好吧……是吃的食物!没有必要用这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吧……
“本殿下不要吃这种东西。”没有一点血腥味。对于他们这种吸血鬼而言,是没有任何诱惑力的。
夜肆狱懒洋洋的双手叠在脑后,以一种很傲慢的姿势斜靠在椅背上,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来的傲气。
被那双深邃而又漂亮至极的帝王之眸紧紧盯着,仿佛燃烧着一团火,让幼矢不住的心跳加速。
幼矢更没那个定力对上他的眼睛……只能在心里懊恼……
得赶快适应才行……不然以后跟这三位莫名其妙的就被自己捡回来的妖孽男人同居的乱七八糟的日子里,要是出丑了就完了……起码自己这种就像怀春少女一样慌乱害羞的心理不能被他们知道啊……
幼矢埋低了头,小脑袋里搜罗着他们应该会喜欢的餐点。
“其实那个就可以了。”夜肆凉虽然腹黑,可对于另外两个来说,还是比较温柔的……顺着他的视线,幼矢疑惑的看向了正在播放的电视……
上面正演绎着做牛排的步骤,切割牛排时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不知什么,小凉的目光似乎闪耀着莫名的欲望,那双纯血色的眸子,似乎已经融入了鲜血。
“原来如此!”幼矢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喜欢吃荤食!
“那你们要几分熟的!”刚准备冲进厨房,但是幼矢又反应过来,似乎应该问问他们要吃几分熟的……
“带血的。”夜肆凉笑眯眯的帮另外两位沉默不语,或者说是懒得开口的回答了。
夜肆狱没什么意见,他很清楚自己到了人界,所以,也不奢望能饮到新鲜的血液,毕竟他们是血统高贵的吸血鬼皇子,跟那些贱民不一样,才不会逮着人就咬。
而且,他们喝不到鲜血并不会出现什么致命的问题,顶多会浑身无力,不过那种情况也只出现在失血过多没有新鲜的血液补给。
没有鲜血的滋润,只不过会乏味而已。
“好的。”幼矢明白了,转身就进了厨房,乒乒乓乓的开始全身心做芝加哥煎牛排。
十多分钟后,牛排总算做好了。
当幼矢端着一个黑色托盘,上面摆着三盘三分熟的芝加哥煎牛排,因为并不是全熟,上面还染上了一些血丝,可是却没有血腥味,这要多亏了那些精心制成的调料,非但没有血腥味,反倒还有一种挑人胃口的香辣滋味,细细的在空中蔓延,那面上巧克力色,内部桃红色的三分熟牛排,看到它,仿佛可以想象出煎制时调料与细嫩的牛肉在一起的滋滋声,那溢出的香味,实在够诱惑。
幼矢开心的把牛排摆到三万坐在那拽的跟二五八万的三位妖孽男面前,当看到他们眼里一闪而过的想吃的欲望时,幼矢得意的挑起了唇角,又蹦蹦跳跳的在他们面前坐下。
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们三个虽然一副很想吃的样子,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牛排,仍没有动刀叉的意思。
“咦,怎么了,吃呐。”幼矢叼着叉子,眨巴着眼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副样子有多萌,若不是用姜玉粉易容了,估计她完全可以萌翻面前的三位。
“哦,抱歉,我们在皇……以前的地方……一向是被伺候进食的……”夜肆凉微笑着解释道。好险,差点脱口而出皇宫。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们的身份。
“……噢,这样啊。”幼矢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吃了。
“所以说,笨女人你快来伺候本殿下吃饭。”夜肆狱双手叠在脑后,口气很是傲慢。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沉默的夜肆零终于抬头看幼矢,那双酒红色的冷眸里写满了“我也要喂”的意思。
夜肆凉也并不说话,而是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幼矢,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那笑成两弯新月的血色美眸,宛若仙狐一般,哪怕现在只是邪笑,却也噙着含情脉脉。
幼矢一个寒战……口中的叉子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分外清脆!
为什么……她又有种被当成食物盯上的感觉……
应该说……无论是谁……对面坐着三个妖孽的不像话的大美男用一双摄人心魂的红色眼眸盯着自己……都会这样紧张不安吧!
她只感觉自己被比太阳还要热辣……电力十足的三双美目注视着!仿佛快要被烧灼出了几个大洞……
“这次本殿下不会让你先吃到。”夜肆狱首先移开了视线,挑衅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对上了夜肆凉。“是么?”夜肆凉优雅的浅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桌面,那动作,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族优雅气息。
夜肆狱冷哼一声,之前竟被他抢先尝了那个女人的味道……该死……竟然舔她的耳垂!这次,绝对不会让他再抢先!可恶的臭狐狸,要吃就去吃母狐狸吧!
夜肆零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可那冷眸微嗔,也似乎在说,他也绝不会输,这个食物,是他的。
“既然这样……那就都别吃了。”幼矢撇撇嘴,扔出了一个绝对让三位妖孽震惊的选择!
无奈,因为他们三从昨天到现在,的确是什么都没吃,只得自己拿起了刀叉……谁让咱们小幼矢狠下心,吃完了自己的意大利面就去看电视……完全把他们三抛在了后面。
这就是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对,稍微改一下,就是吸血鬼落人界被人欺啊!
然而夜肆凉却慵懒下巴,唇边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清浅笑容。
今晚,他们的身份,就不得不暴露了呢,因为今晚,他们必须,要欢饮到鲜血。
——诺承。
让人心烦的白日,太阳已经高挂,雾矢却还成美人卧的姿势斜躺在床上小憩,看着月斐尘苦逼的围着围裙拿着吸尘器打扫她房间高贵奢华的波斯地毯。
然而就在她继续欣赏月斐尘修长挺拔,完美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挑剔的身材时,手机响了起来。
其实,在诺承的几个月,她已经学会了,接电话。
虽然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用幻象传递不是更快更方便些,但是没办法,为了不暴露身份,被迫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这个奇怪的“盒子”,虽然很薄,也很亮,就跟卡片似的,但是她还是不喜欢用。
所以,一用的不爽就摔,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摔个手机……
然而知道她手机号的也只有佑真,没有什么紧急事的话,佑真是不会打自己电话的。
她皱了皱黛眉,貌似,是按这个绿色的弯月形状的键,就可以了。
但是,又好像是那个红色的。
该死到底是哪个!
雾矢眼眸微眯,心中一阵不悦,伸手把手机掀飞。
“啪嗒”一声闷响,手机砸在墙上,砸的粉碎!
只见月斐尘刚刚清理干净的波斯地毯上,又铺满了手机的碎屑!
“你你你你!你别欺人太甚!”月斐尘咆哮了,爆发了,抡着吸尘器就指着雾矢的脸!俊容上已经满是黑线!
“怎么。”这种戏码差不多每天都会上演,雾矢已经见怪不怪了,扬着下巴冷视着月斐尘。
昨晚趁人之危的事情,她还没忘记。
“……唉”月斐尘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只得叹口气,第一次没有跟雾矢一吵到底……
雾矢还以为他是觉悟了,已经知道每次吵架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领了一巴掌,嘴角微扬,她又继续懒洋洋的陷进床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明明就是个恶魔!
月斐尘在心里泪流满面……
偶像剧里不都是女生当仆人,男生当主人吗?!就算颠倒过来,也给他一美女主人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一男人……还是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美男!他难道要当史上第一个苦逼的美男男仆?
哦NO啊!NONONONO!
但是他在心里咆哮有什么用……那个恶魔是不会放他走的……而且他除了这里也没有地方可去……千启凌那个王八蛋,竟然再也没看到那家伙来过雾欲!
不过月斐尘不知道,那天他当众调戏雾矢,千启凌已经昏了过去……醒来后二话不说就火速离开了诺承!
天……他他他他他他月斐尘竟然调戏了诺承黑街榜首冷雾霁啊啊!恐怖指数满星的人呐!万一冷雾霁砍杀了小尘还不泄愤把他也砍了那就完了!
于是乎,他华丽丽的逃了,哪还敢来雾欲呢。
“咚咚咚。”就在月斐尘苦逼的打扫时,楼下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咦咦咦……稀奇啊!竟然会有人来找这个恶魔……
他刚想去开门时,怎料床上的雾矢眼眸一沉,冷声道:“不准开门!”
“呃?”这家伙又哪根筋搭错了?!
“不准开!”雾矢没有回答,没有解释,只是冷声又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声音比之前阴冷了不知多少倍!脸上,竟然浮现出月斐尘从未看到过的……嗜血!
“……呃……噢……”好吧他月斐尘就是吃软饭的……那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他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啊!
“咚咚咚!”敲门声已经急促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再不开门对方就会破门而入一样,但雾矢此时很古怪,面色沉重的倚在床上,侧过脸看向了窗外,又低下头,手指细细摩擦着掌心的一块暗金色的金怀表。
月斐尘一边打扫一边偷瞄她。
咦……冷美人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看惯了他或邪恶或嘲笑或不爽的表情,但那些表情无一都是带着情感的,或者说,是没有任何阴冷的色彩。
然而他此时此刻。
罕见的酒红色低沉眸子里,竟染上了墨染一般的浓重黑暗。
就像,永远活在暗处的人一般,那种沉重阴冷的情感,是用鲜血做滋润,用逝去的灵魂做佐料,嗜血而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