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勃宇听这说法,韩奶奶对她儿孙们的经营之道十分不满意:“做成一瓶鸽子酱得付出多大的心血呀,可我的那些继承人们,怎么跟他们说都没用。”
朱勃宇又拿起合同,韩奶奶这回倒接过去了,但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在上面签字了。
“你急着要走,又不多说话,是不是罗律师叮嘱你这么做的?”
像很多大人物一样,韩奶奶先知一般判断出朱勃宇此时的心理活动。
“不是的奶奶,我还是个律师助理,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朱勃宇谦逊道。
“不过韩奶奶你可真是厉害,把个鸽子酱都能做大做强到国外,还在国外设立了子公司,太了不起了,我奶奶跟您可真是没法比了。”
朱勃宇一通给韩总裁戴高帽。
韩奶奶抿了一小口茶,听到朱勃宇说到同龄人,又来了好奇心:“你也有像我一般年纪的奶奶吗?”
朱勃宇像遇到知心人一般倒了点儿苦水,希望能就此拉进两人的关系:“我爸妈车祸不幸一起去世,奶奶战战兢兢的独自把我抚养大,现在因病不得不住进疗养院,我都不能经常去看望她,感觉到很惭愧。”
不过朱勃宇说这些话时情真意切,看到韩奶奶,他的确也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韩奶奶安慰他:“你已经做的不错了,我那些孙子们,逢年过节的都不想着回来看我。”
“做的很不好!我无论做了什么傻事或错事,我奶奶都会站在我这边,能有今天,全仰仗奶奶培养的好。”
朱勃宇的感恩之情,也真正的感染了韩奶奶,她在商场叱诧风云多年,很少能听到这些人间烟火浓郁的话。
这时,朱勃宇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罗律师不放心打过来的:“你在哪儿?”
“我还没回去。”
“你胆子不小呀,竟敢在客户面前接电话?”
“这不是你打过来的吗?所以我......。”
“我不是让你送完合同赶紧回来吗?怎么回事?”
“韩奶奶,奥不,韩总让我尝尝她做的鸽子酱。”
“快点儿换韩总接电话。”
等朱勃宇把手机递给韩总,罗律师的口吻立马变得温柔向善了:“韩总,真是对不起哈,我的助理打扰到您了吧?”
韩奶奶喜欢这个朱勃宇还来不及呢:“没有,特别善良懂事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也比你活泼有意思多了,哈哈”
“是吗?韩总,我明天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亲自到您那去。”
“好呀,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把你助理放走,哈哈。”
韩奶奶撂下电话,很神秘的看向朱勃宇:“看来你是罗律师很重视的人呀。”
“怎么会?”
朱勃宇知道罗健翔对自己的态度。
“我不会看错的,跟罗律师打了好多年交道,这是他第一次派人来给我送合同,又这么火急火燎的催你回去,不是在乎是什么?哈”
韩奶奶非常自信的样子,让朱勃宇的心也瞬间敞亮起来:“真的是这样吗?”
他给韩奶奶留下合同,喜气洋洋地回到公司。
一口气跑到罗健翔的办公室,从窗户上看到他的座位是空的。
这时叶秘书也站起来:“罗律师不在,而且他有指示,没有他的允许,你是不能随便出入他办公室的。”
朱勃宇急问:“罗律师去哪儿了?”
叶媚儿眉毛挑了挑:“我有义务告诉你吗?罗律师的行踪我自己都捉摸不定。”
朱勃宇果断自作主张:“叶秘书极力的阻拦我了,现在是我自己硬要闯进罗律师办公室的。”
说完,他推门走进去。
叶媚儿双手环胸,不怒反笑:“很有当年罗律师的风采!哈”
王灿办公室。
罗健翔拿回董美汐写的离婚协议书,王灿看了同样露出鄙夷的冷笑:“何明泽这是疯了吗?狮子大张口啊,一个亿的补偿,他可真敢要。”
罗健翔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罗律师,你怎么看?觉得王含董事长能给他这钱吗?”
王灿问罗健翔。
罗律师啧啧几声:“我跟何明泽打过那么长时间的交道,感觉他应该不是个爱钱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王灿把他看成小孩似的目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这钱的数目,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谁也没钻进谁的内心看一眼。”
“我的判断应该没错,何总绝对不是个贪心的男人。”
王灿看罗律师神色笃定的说出这句话,她也不那么坚持己见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蹊跷,董律师为什么提前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呢?让我们看到补偿协议,万一曝光给媒体,得到的同情票可就少喽。”
说到董美汐的心思,罗健翔又回忆起他跟董律师合作时的事情:
他们同时奉命审讯一个犯罪嫌疑人,董律师突然接到上司的电话,说让马上放了眼前的犯人。
董律师迫不得已的样子,眼睁睁地放走了明知是罪犯的男人。
罗健翔抱怨道:“跟当事人那么承诺,说会保证她和家人的安全,现在你把这个犯人放回去,他不报复对方才怪。”
罗律师说完,看董美汐的表情,马上意识到:“你该不会是故意放他走的吧?”
董美汐背水一战的样子:“没别的办法可用了,只能放他走作为诱饵,等他实施犯罪行为时再抓他个现行,这样才能把他彻底送进牢房。”
当时罗健翔对董美汐的韬略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人在同一所大学毕业,又是同时进入一个法律部门工作,论起初的业务能力和执着认真态度,当时罗律师还真在董律师之下。
但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董美汐的心态变得不平衡,她的事业在国内搞的一塌糊涂。
董律师一气之下跟罗律师分手,跑到国外重新进修。
当年锐利无比的那个董美汐罗健翔没有忘,所以眼前这个离婚案子,董律师先把赔偿协议发过来。
也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诱饵?
“诱饵?”
王灿一脸的茫然,不知这两个字是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