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
快到被告席上时,法警拦住罗健翔,审判长也高声喝止道:
“旁听席上的人员不准随便进入,请他出去。”
“等一等,审判长,很抱歉,我来晚了,我是被告王怀志的辩护律师,罗健翔!”
罗健翔的声音更大,边说边把提前找王怀志做好的委托书拿出来,因为着急,他还把委托书拿反了。
被告席上的旭燃律师更是慌乱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事情又真实地存在,看向王怀志,对方微笑沉着。
徐景博则惊恐地嘀咕着:“罗健翔?怎么会...”
审判长也受惊不小,定晴看时,罗健翔才见到自己把委托书拿反了。
急忙正过来,凑近审判长的方向,让他看得更清晰些。
“您申请增加律师了吗?”
旭燃慌忙站起来问身边的王怀志。
“我是听说律师越多越好嘛。”
王怀志并没否认,按罗健翔嘱咐他的话回应。
“那您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旭燃的手心里顿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被告方有申请增加律师吗?”
审判长急忙问被告的方向。
“有,是上午接受增加的。”
旭燃说完,罗健翔甩开法警的手,凛然走进被告席律师的位置。
看向徐景博检察官的时候,罗健翔给他扮了几个鬼脸,他又惊又气又吓,脸憋得通红。
“检察官,请陈述案情。”
审判长接着说道。
罗律师和王怀志对视了一下,罗健翔递给他一个坚定鼓励的眼神。
“某年某月某日,被告王怀志,跟在流浪汉收容所相识,平时较为亲近的刘相国,在宏运重建现场一起喝酒时。
两人发生了争吵,后王怀志杀害了刘相国,火烧他的尸体将其毁损。
因此,对被告人王怀志,以放火及杀人嫌疑提起公诉。”
徐景博检察官陈述完,审判长问被告席的位置:
“被告,你承认该公诉事实吗?”
这时,罗健翔和旭燃几乎同时站起来,一起否认:
“不承认!”
旭律师跟罗律师不经意地对视一眼,旭燃立马认出他就是自己管了饭还不说谢谢的流浪汉。
她正想质问罗健翔,但顾及是在庭审现场,索性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先保持沉默。
“看这份陈述书,被告当时在那栋建筑的二楼,因醉酒昏睡,睡梦中闻到奇怪的味道,醒来发现一楼着火了,于是从二楼跳了下来...”
徐检察官递给证人,一名查到本案线索的警督陈述书,并在投影仪上打开火灾现场照片,和被告王怀志的火伤照片。
罗健翔的脑子转得飞快,一边仔细地看那些照片,一边分析证人证言的漏洞。
“...王怀志也正因如此被火烧伤,证人,作为当时的调查人员负责人,你是否从这份陈述书中发觉了异样?”
徐检察官问负责的警督。
“有的。”
证人警督很肯定地回答。
“是什么?请你详细说一下。”
徐检察官显然知道对方此时所说的证词,肯定是对检方有利的。
“从纵火现场照片看,起火点,也就是最初着火的地方,正如被告所说,是发生在一楼。
火势没过多久就蔓延到了二楼,看了照片就能知道,跟天花板还有墙壁,完全被毁损的一楼不同,二楼只有一些烧黑的痕迹,而且大部分是完整的。
也就是说如果被告在二楼,是不可能有那种火伤疤痕的,那种伤疤,是要某个着火的东西,倒在背上才会有的。”
警督解释完所有照片和视频证据,审判长看向被告席的位置:
“被告律师,请进行反驳审问。”
罗健翔站起来,犹豫踌躇了好一会儿,甚至在庭审现场踱来踱去,惊得王怀志直张嘴。
原来罗律师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开庭前钟敏拦住罗健翔:
“没有证据和证人,你要怎么辩护啊?”
“我也不知道。”
久没上法庭,罗健翔显得十分紧张不安,即使是不停地深呼吸,也没能太好转。
“不知道?...那先拖延,然后我去想想办法。”
钟敏机智地说道。
“对,拖延!”
罗律师还是紧张的不行,手心里和脑门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天呀,瞧你紧张的,放松,眼睛也别瞪着,你有手颤症吗,怎么抖得这样厉害,不要抖了。”
钟敏用各种方式安慰罗律师,她知道这个正义大哥的实力,不然她钟敏也不会罗健翔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罗健翔深呼吸,又不停地搓手,上跳下蹿了一会儿,紧张感才总算平缓了些。
回到庭审现场。
“证人,咱们就当被告是在二楼睡觉吧,可是一楼有火冒上来了,这时候要是换作证人你,你会怎么做呢?
我再说一下哈,人在二楼睡觉,一楼着火了,难道你会从二楼直接跳下去吗?”
罗律师反复地问证人警督。
“不清楚呢,如果是我的话...”
没等警督说完,罗健翔给出正确而又符合常理的答案: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那样做,为什么呢,因为害怕,或者说胆怯。
在二楼睡觉,然后一楼着火了,谁会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啊,难道王怀志是跳楼选手吗?就算是跳楼选手他也不会那样做的,那样会死的。
常理应该是这样,首先,他要走到一楼,得确认一下火势有多大吧,下去之后也会来回走几圈,左顾右盼,手忙脚乱,整个人毛手毛脚。
然后他冒冷汗,眼前一片漆黑,心跳加快,等到他确认之后,才会再次回到二楼吧,然后在他上二楼的过程中,天花板或墙壁掉落,才导致的刚才在照片中看到的火伤...”
罗律师循循善诱,层层做了推理性分析,就要把证人警督给说动了。
这时徐检察官又站起来反对:
“审判长,现在罗律师是在将自己的推测强加给证人。”
“罗律师,你...”
审判长的话还没说完,罗健翔又把话题抢过来,有时候在法庭上辩论,不能全都按部就班的:
“我呢,只是在讲述人之常情,是刚才警督说在二楼不可能留下那种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