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觉得他是领导干部,应该由纪委管。”
“你掌握的这些材料,可能威胁到他的安全或者是他的联系人的安全,所以他们要杀你灭口。看来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他们正说着,萧烈接到古小天的电话:“老板,辛闻死了。”
“辛闻死了?这么快!”萧烈十分诧异。
“十五分钟前,辛闻在监视人员眼前被卡车撞死,卡车司机乘坐出租车逃逸。”古小天说。
“你现在什么位置?”
“车祸现场。”
“通知韩冰,半小时后在指挥中心碰头。”
“是!”
萧烈对唐心玫说:“我去一下。最近南津市比较乱,你除了上下班,就不要到处走了。两个孩子,我会安排人保护他们。”
唐心玫关切地说:“萧烈,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萧烈说:“我没事,一般人三个五个都近不了我的身。”
唐心玫一直把他送到门口,然后又在窗口看他。萧烈抬头看见她,向她招招手,开车离去。
一路上,萧烈把车开得飞快,根本不管红灯绿灯。到达指挥中心时,古小天和韩冰等人已经到了。
通过古小天和韩冰的汇报,萧烈已基本弄清了事件的大概脉络。辛闻出差傍晚回到南津市,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南津宾馆住下,然后打电话告诉妻子,他明天才能到家。晚饭后,一个女人往他的房间打电话,约他五分钟后到宾馆斜对面的超市门口会面,然后就挂了。辛闻提前两分钟下楼,在横穿马路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撞死,肇事司机趁着夜色,搭乘一辆出租车逃逸。现已查明,肇事卡车和出租车都是一小时前报案丢失的,五分钟前,有人在城西发现了被人遗弃的被盗出租车,一组已经派人去弃车现场取证,其他线索正在调查中。
萧烈问:“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的?”
韩冰说:“刚刚接到二组的报告,电话是从距离宾馆很远的一个电话亭打来的。据测算,就是乘车,五分钟内根本无法到达超市门口,很显然,那个电话只是想把辛闻从宾馆里调出来,打电话的女人并不真想和他见面。”
“检查辛闻的手机。”萧烈说,“此前肯定有人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约他谈事,不然他不会不回家。”
“二组正在查。”韩冰说。
“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古小天说,“既然敌人知道我们已经注意辛闻了,就不会用容易暴露自己的电话与他联系。”
“那个给辛闻打电话的女人会是谁呢?”韩冰说。
很显然,辛闻一死,这条线索又断了。大家的神情有些凝重,指挥中心的气氛有点沉闷。
“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萧烈沉思许久,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说,“虽然我认为自己的假设很合理,却没有为这个假设做足够的准备。忽视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假设是对的,敌人会怎么做!”
古小天明白萧烈的意思,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辛闻的调查,仅仅是从唐心玫遇袭事件中推理出的一个假设,目的是分隔观察国家安全系统的“内奸”,特别是对辛闻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不可能因为一个推理就立案侦查。何况韩冰和她的队员开始也只是走走形式,敲山震虎而已,没想到真把“老虎”震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猜就中啊!”古小天说,“辛闻之死,我们起码有两点收获,一是证明我们对辛闻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二是对‘内奸’的分隔观察再次缩小了范围,从上次的十五人,缩小为七人。”
“从放出诱饵,到辛闻被杀,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到底哪路神仙,有这么高的效率?”韩冰说。
“而且,他们做得干净利落,够专业水准!”
萧烈陷入沉思。辛闻一案,到底是台湾军情局干的,还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干的呢?
从柳如嫣得知萧烈被停职这一点来看,她和“内奸”有联系。而赖文祥被杀,肯定也是“内奸”传递的消息。赖文祥被杀,出现了一个狙击手。此后在刺杀柳如嫣的现场,也出现了狙击手,同时还出现了大卡车。辛闻被杀,虽然没有出现狙击手,但也是大卡车。如果开车不能撞死辛闻,狙击手出现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烈在黑板上写了几个人名,画了几条线:
赖文祥——狙击手。
柳如嫣——狙击手、卡车。
唐心玫——枪手、炸弹。
辛闻——卡车。
从这个示意图上来看,四起刺杀案件,两起成功,两起未遂。两起未遂暗杀,实际上都是针对唐心玫的。在袭击柳如嫣的案件中,同时出现的狙击手和卡车,又分别出现在“赖文祥案”和“辛闻案”中。这样看来,这四起案件可能都是“剑鱼”干的。
“如果有两个狙击手呢?”古小天首先提出疑问。
“两次出现卡车,也不能确定就是一个团伙干的。”韩冰说。
萧烈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观点,接着又在黑板上画开了:
“内奸”——“剑鱼”——中情局——赖文祥被杀。
“内奸”——“剑鱼”——中情局——辛闻被杀。
“内奸”——柳如嫣——军情局——萧烈停职。
“剑鱼”——中情局——刺杀柳如嫣(唐心玫)未遂。
“剑鱼”——中情局——刺杀唐心玫未遂。
萧烈说:“从这个示意图来看,‘内奸’与中情局和军情局都有联系。由此可见,‘剑鱼专案’真的实现了中情局和军情局的合作。柳如嫣肯定是‘剑鱼专案’的重要成员,说不定还会是新任负责人!”
古小天对着黑板思考片刻,一拍脑袋,吩咐手下:“马上把柳如嫣四十八小时内的监控资料都给我调出来!”
“你们怀疑是柳如嫣杀了辛闻?”韩冰很意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事情能把柳如嫣和辛闻这条线索扯到一起,何况柳如嫣一直处于被监视状态下,“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与她接触。”
“老板,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古小天说,“上次你和柳如嫣遭遇袭击,谁能证明刺杀目标不是柳如嫣,而是唐心玫?”
“你怀疑她演‘苦肉计’?”萧烈问。接着他摇摇头,“柳如嫣躲避卡车撞击和狙击手枪击时的惊慌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她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演员。”
“老板,我也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韩冰说,“别的车照样可以撞死人,为什么他们非要用卡车?”
萧烈和古小天互相看看,这一点,他们都没想过。
“也许是卡车力量大吧?”古小天说。
“或者,对他们来说,偷卡车更容易得手?”萧烈说,“要把这一条线也查一查。”
一组负责调查被盗出租车的人员报告,在被遗弃的出租车上没有发现可疑线索,车上的痕迹全部被处理掉了。汽车将被拖回工作站暂时封存,有待近一步勘察。
这时,有关柳如嫣两天来的监控资料全部送到。古小天把人员分组,交叉对比审查。
资料显示,柳如嫣曾收到一封标题为“3C”的邮件,只有一张黄玫瑰图片,没有其他内容。再就是按时上下班,没有离开公司和住处。
“实际上我们忽略了一个人。”萧烈说。
“谁?”
“出租车司机。”萧烈说,“现在的出租车都装有视频和定位系统,没人会冒险偷一辆出租车当作案工具,尤其还是用来逃逸的。除非偷盗者自己能准确把握好报警的时间差。”
“你怀疑出租车司机是他们一伙的?”古小天说,“但这不合情理,如果出租车司机是他们一伙的,他们应该尽可能避免他被卷进来,他们可以盗用其他车辆,如私家车,这样更安全。”
“一种可能是他们自作聪明,让我们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想。另一种可能是事发突然,他们仓促应变,考虑不周。否则无法解释,他们怎么会偷一辆出租车参与刺杀行动。”
“有道理!”古小天立刻调来出租车司机的情况。出租车司机叫田伟,他自称车是在上厕所时被盗的。在他报案汽车丢失以后,他一直在街上找车。
“监视这个田伟,暂时先不要动他。”萧烈说。
“明白。我去安排。”古小天说,然后离开了。
萧烈一边思索一边对韩冰说:这个事件的逻辑链条应该是这样的:刺杀唐心玫是为了保护辛闻,由于两次刺杀都没能得手——姑且把刺杀柳如嫣当作是‘误会’——敌人在发现辛闻即将暴露的情况下,转而刺杀辛闻,保护一个比辛闻更重要的人。”
“这个人一定和辛闻关系密切,很容易被怀疑。”韩冰说,“其实他们只要把那个人撤走,没有必要冒险大开杀戒啊?”
萧烈突然站起来说:“那个人一定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韩冰眼睛一亮:“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会不会是‘剑鱼专案’!”
“很有可能。”萧烈说,“你马上派人调查辛闻身边所有的可疑人员!同时要盯紧柳如嫣,我感觉她正在谋划什么。”
“好的。”韩冰说。
“还有,马上把出租车还给田伟,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另外,明天找专家问一下,质子交换膜燃料电池,在军事上有什么用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