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嫣约萧烈到一家“迪吧”见面。萧烈虽不喜欢“迪吧”的环境,但他不得不承认,柳如嫣挑选这样的地方“接头”很实用,至少不用担心被人看清本来面目。
“迪吧”永远是昏暗的灯光,混乱的人群。萧烈在跟踪人员的指引下,来到柳如嫣的座位坐下。此刻,柳如嫣正和那个上次被古小天扁过的“油粉”跳舞。萧烈奇怪,她怎么会和这种油头粉面的人玩到一起?他拿起面前的酒杯,邻近的跟踪人员暗示,那就是柳如嫣的杯子。
根据跟踪人员的报告,十分钟前,“油粉”趁柳如嫣不注意,在她酒杯中滴入一些不明液体。萧烈用玻璃滴管吸了一些酒杯中的酒,不露声色交给侦查员拿去化验。
萧烈望向舞池中的柳如嫣,与此同时,柳如嫣也看到了他。她在眼波流转和笑意荡漾间散发着妩媚。她娇笑着伸出纤指,毫不留情地将那个“油粉”推开,轻轻解开白色外套,在众多男人贪婪的目光中旋了个身,让外套的衣摆随着自己的舞动而大展开来。
“油粉”着迷似的伸手想抓她,却被她的长指甲缓缓从手上划过!
她看着他手背上的血痕,笑得更迷人。她将纤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红唇边,在呻吟般的歌声中,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指尖,缓缓将手指含进嘴里。舞池四周霎时传来一阵阵叹息。
她指尖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缓缓移动,拂过雪白的颈项,摸向完美的锁骨,然后,绕到脑后,拆下自己的发髻。刹那间,如瀑布般的发丝倾泻而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
她身旁的男人也越聚越多,她轻轻推开一个个想亲近她的男人,趁势瞥了萧烈一眼。见萧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挑衅地仰起下颏,向他抛去一个挑逗的飞眼,妩媚的微笑越发醉人。
伴随着宛若呻吟的慢板舞曲,柳如嫣自然而柔媚地摆动着曲线惹火的身躯,踩着随性恣意的舞步,挥洒她天生的狐媚,优雅的气质。柳如嫣凝视萧烈,随手抓过那个“油粉”贴着他的身躯舞动。
“油粉”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他伸手扣住柳如嫣的蛮腰,将她拉近,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柳如嫣笑笑,无疑给“油粉”莫大的鼓舞。“油粉”肆无忌惮地伸手扣紧柳如嫣挺翘的臀,往自己的胯间推挤。柳如嫣没有反抗,只是一直瞟着不远处的萧烈。
在舞曲高昂的尾声节奏中,“油粉”的动作越发下流,一时间吹哨声、叫好声在“迪吧”中轰然响起!
柳如嫣冷眼注视着“油粉”,在舞曲乍停的那一刻,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下流!”
“油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愕地看着她,不敢置信:“你……我……”
柳如嫣离开舞池,撩了撩头发,眉毛轻轻一挑,睨一眼沉默的萧烈。萧烈不得不承认,柳如嫣的眼睛可以杀人。
“油粉”紧跟在柳如嫣身后,见萧烈占了他们的位置,忙上前说:“这是我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找不到自己的座位。我坐坐就走。”萧烈说。
“油粉”不愿在佳人面前与一个醉鬼计较。他陪柳如嫣坐下,拿过萧烈面前柳如嫣的酒杯,劝她喝酒。
柳如嫣优雅地端起酒杯,刚要喝,萧烈伸手拦住。柳如嫣扭头看看萧烈,见他微微摇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那“油粉”咬牙切齿地盯着萧烈,显然是恨萧烈坏了他的好事。柳如嫣“哗”地把酒泼到“油粉”的脸上,“啪!”一个耳光打得又快又狠!萧烈怀疑柳如嫣专门练过打耳光。换成他,也不可能比她打得更好。
“油粉”捂着脸愣在那里。柳如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起萧烈走出舞厅。萧烈的耳根终于得到清净。
“我漂亮吗?”柳如嫣媚眼如丝。
萧烈感觉柳如嫣眼神不对:“那杯酒你喝了多少?”
“这么多!”柳如嫣抱着萧烈的胳膊,用手比量着。
“我送你去医院。”
“不!你送我回家。”柳如嫣说,“那不是毒药,去医院也没用。”
萧烈想想也对。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酒里的药早已经进入她的血液了。
萧烈开车,柳如嫣坐在副驾驶位置,穿着高跟鞋的修长美腿大部分暴露在外面。
“麻烦你把水递给我。”萧烈指了指她前面的那瓶矿泉水,他有点渴。
柳如嫣拿起矿泉水,灵巧地拧开盖,自己先喝一口,然后递给萧烈。萧烈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想当初,泥塘里的水他都喝过,她这点小伎俩捉弄不了他。
柳如嫣接过萧烈喝剩的矿泉水,又喝了一口,突然咯咯地笑起来:“我们这样算不算啵过了?”
萧烈被她的奇思妙想逗得一乐,差一点撞上隔离绿化带。
柳如嫣盯着手里的矿泉水说:“我喝了你的口水,反正都间接过了,不如直接点吧。”她竟然探过身子,慢慢地靠近他。
“喂!我开车呢,危险!你的衣服是低胸的,全看见了……”萧烈向后躲了一下。
“你那么关心我,就不要看呗,干吗还死盯着不放?”柳如嫣的纤指轻轻滑过萧烈的下颏,来到他的喉结,感觉他咽了咽口水,她笑了出来,淘气的指尖再度顺着曲线而下,在他的锁骨上绕了绕……挑逗地刮过他的胸口,在上面转了转,又缓缓往下摩挲……她仰起头狐媚地对他粲然一笑!
萧烈深吸一口气,说:“你如果不想死于车祸,就赶快把手拿开。”
“平时没见你这么胆小!”柳如嫣重新坐好,开心地笑,妩媚的样子更加迷人。
萧烈很绅士地一直送柳如嫣到公寓门口。
“不进来喝杯咖啡吗?”柳如嫣发出邀请。
“改天吧。”萧烈说。柳如嫣在车上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娇柔的脖子,那雪白的肌肤配上乌黑发丝,在柔和的灯光下,看了不由让人心跳加快。
“你不想知道怎么抓鱼吗?”柳如嫣脉脉含情,“我最近记性很差,改天可能就忘记了。”
“那就打扰了。”萧烈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义无反顾进入柳如嫣的公寓。
柳如嫣的公寓装饰很简洁,但充满女性的温馨。
“你是第一个进入这房间的男人。”柳如嫣说。
“不胜荣幸。”萧烈答。根据监视记录,最近几个月的确没有男人进入柳如嫣的公寓。不过,以前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我来帮你煮咖啡。”柳如嫣说。
“不要,晚上喝太多咖啡睡不着觉,水就行了。”萧烈说。他只想立刻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剑鱼”。
“饮料在冰箱里,你自己选吧。我感觉有一点晕。”柳如嫣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自己脑袋。
“要我给你拿一瓶吗?”
“可乐,谢谢!”柳如嫣说。听到萧烈走向厨房的脚步声,她的身子突然一软,趴在沙发上,原本很平静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她夹紧双腿,暗自呻吟一声,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
“王八蛋!你等着!”她在心里咒骂那个对她下药的男人。自己聪明一世,居然中了这个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手段!
听到萧烈关上冰箱门。柳如嫣吃力地翻转身子,让自己平躺着,努力平抑自己的呼吸。
当萧烈拿着可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已经停止了呻吟和扭动,微微侧身,用手撑着自己的头,修长的美腿交叠平伸,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微合的眼眸流露出懒洋洋的味道,整个人显得非常妩媚。
萧烈感到一股困意袭来,眼睛有一点涩,他认为是自己晚睡的缘故。他在柳如嫣对面坐下:“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喝完可乐就告诉你。”
萧烈认为这个要求不算过分,然而很快他知道自己错了。浓重的睡意让萧烈警觉,却为时已晚。他四肢没有一点力气,动弹不得。他立刻想到车上那瓶水,柳如嫣动过两次水,显然她是在第一次喝水时就下了药,至于第二次喝水,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不产生怀疑。
此刻,萧烈感到眼皮有千斤之重,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眼帘合起,因为他深知自己此刻只要眼帘一合起来,便立刻要被那无边的黑暗吞没,他以无比坚忍的意志与信心挣扎着。
突然,一条人影在他面前出现了。他双目虽然睁得大大的,却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感觉。只朦胧看见这人影缓缓走了过来,至于这人影是男是女,他全都看不清。
“你已经累了,正需要安静地休息,知道吗?你还是好好睡吧!你还是好好睡吧!”是女子的声音。语音是那么甜蜜,那么温柔。
那声音又道:“听话,睡吧!你正在度假。一个你很喜欢的地方,很安全。一场安静而舒适的睡眠,可以使你立刻充满活力。”
温柔的语调有如催眠曲一般,再也抵挡不住这奇异的催眠魔力,萧烈的眼帘忍不住渐渐垂下了……薄薄的两片眼皮,此刻犹如千斤巨闸,萧烈集中了全身每一分精神与力量,方能支持着不让它完全落下。
那美妙的声音继续缓缓说道:“睡吧……睡吧……不要挣扎了,多一分挣扎,只是多一分痛苦,此刻唯有睡眠,才能令你得到欢乐。”
萧烈的精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无法集中,身子开始有些摇晃。
那声音更加温柔:“睡吧……睡吧……药力是无法抵抗的,只要你睡下,你就会和你最想念的人在一起,快乐无比。”
“小梅!儿子!”萧烈心头一跳,像是被人抽了一鞭。他拼命集中精神告诉自己,“我不能睡!不能睡……儿子需要我。我不会睡,绝不会睡的……”他马上开始催眠自己,“我正从一场舒适睡眠中醒来,我的精神旺盛已极,我从未喝下过任何迷药,天气非常的宜人,我正在度假!我正在做自己最爱做的事。我此刻要的只是活动……活动……活动……”
萧烈本已眯成一线的眼帘竟然缓缓张开!他突然听见宁静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醉人的呻吟声,低头一看,发现小梅满脸通红地呻吟着,身躯开始扭动,双手紧紧抱住他抚摸着……
清晨,萧烈从睡梦中醒来。他梦见了妻子小梅,一个仿佛真实的梦,他甚至可以清晰记得他与妻子接触的感觉……
这不是我的床!萧烈“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旋即他记起来了,这一切都是柳如嫣搞的鬼。
萧烈环视四周,没错,这是柳如嫣的公寓。柳如嫣呢?屋内没有柳如嫣的踪影,枕边放着几张纸。
第一张纸上写着:“我承认,是我算计了你。你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强的人。以自我催眠对付催眠,亏你想得出来!如果你已经原谅我,就给我打电话吧。”
第二张纸上写着:“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告诉你‘剑鱼’的下个目标。你真的很棒!”
第三张纸上写着:“‘剑鱼’目前就在南津。我信誉良好吧?”
萧烈很困惑。他穿好衣服,看到衣服里的录音设备运转状态良好,他松了一口气,录音应该可以帮助回忆他昨晚的记忆里是否遗漏了什么。
萧烈用柳如嫣准备好的新毛巾和牙刷简单洗漱了一下,他估计柳如嫣此刻正通过远程系统监视着他,因为他发现她的电脑开着。
萧烈对着镜子擦干脸,他突然发现镜子的影像中有一块小纸片,在抽水马桶旁边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如果不是从镜子映射的角度,很难发现。萧烈把小纸片捡起来看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萧烈刚走出柳如嫣公寓的大楼,古小天就迎了上来。从昨晚接到跟踪人员的报告,他就一直守在这里。
“老板,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带人冲进去啦!”古小天说,“柳如嫣昨晚酒里下药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麦角酸二乙基酰胺,简称LSD,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属于半合成的生物碱类物质,是目前威力最强大的一种‘春药’,现在人们对它的药理作用还不十分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服用它能激发出爆炸式的性欲。它会使人的心理发生巨大的变化,一个坚定的淑女会在片刻变为一个荡妇!”
“柳如嫣在什么地方?”萧烈走向自己的汽车。
“她一大早就去了公司,神采飞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古小天说。
萧烈打开车门,拿出昨天喝剩的水,交给古小天:“化验一下这里面混了什么?”
“怎么?你也被下药了?”古小天吃了一惊。然后,小声问:“咱们损失大吗?”
萧烈“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这时,韩冰通过加密线路打电话给萧烈:“‘925’又出现了。”“925”就是上次那个取走“石头”的交通员。
“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我们是今天早晨才从监控录像中发现的。”韩冰说,“事先没有任何消息。”
“我们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