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窗户外，有强光照入，轰鸣作响的直升机不断盘旋在外，有数量不少的车辆突袭撞击的杂音。
动静不算很大，没有爆破强攻之类的攻击手段。应该不是联邦军或是警方的势力，作为机密案件调查局一般很少采取联合行动，主要是为了避免泄密和二五仔在背后捅刀子。
地方上的武装机构，腐败问题始终是最重要的安全问题。
霍尔·杰夫之所以能安然苟且几十年，躲避各方追杀和通缉的势力，与之勾连的灰色保护伞必然是少不了的。
而这些，也是让首府头疼且肃清不净的长期问题。
抓捕杰夫，只需少量非凡精英即可，速战速决更为有效。
片刻，伊菲和戴比两名特工破门而入，方志元带着郑飞和阿达也从阳台、窗户多个点突袭进来，老狗、铁男和光仔守在户外拉起警戒线。
杰夫盯着监视屏幕，室内室外的一切尽在眼里。
凌锋坐直身子，继续说道：“我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工具，不重要。有必要的话，他们会强攻，我也会配合。但我更愿意为自己活着，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也想……仔细看看你说的，我是怎么来的。”
杰夫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装上自己的假肢，指着侏儒巴里哼笑道：“要不是这家伙不中用，你早就是我的了，看来你还不太了解自己的能力啊！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厉害？嘿嘿……他们对你的改造并不成功，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假仁假义……这是在给你灌输世界保卫者的公仆思想啊！却又给你的意识和性格上加了一层枷锁，束缚你的行为。
所以说，那些自诩是世界和平维护者的高等者，其实和坏人没什么区别，都有各自的欲望和私心。凡人也好，超凡也好，只要活着，贪欲永在……”
“……”凌锋。
“我只不过，想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已，因为我真的受够了！我的命，凭什么让他人指手画脚，就因为祂是【非凡】，祂是【神】？！
主宰……被主宰……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凌锋再次沉默，有些反驳的话他说不出口，有些违心。也许任何世界上都不存在绝对的对错和好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而他，至今还不太确定自己的【立场】。
“砰！”
一颗子弹，在玻璃门上炸响，那是被弹飞的回音。
楼梯上的铁门被踢翻，梁娥的身影掠下，手上的枪口连续冒出火舌，朝着实验室的隔离玻璃门窗在射击。
四处乱飞的子弹，嗡嗡作响的回音，都指明那道隔离门窗全是防弹防爆材质修建而成的坚固防御体。
常规的爆破，还不一定能炸毁这排门窗。
“可惜，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神的遗迹，不惜一切……始终都找不到成为超凡的捷径。总有些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人……如果我是超凡，一定不会庸碌一生委屈自己……主宰，我如此优秀之人，就该站的更高才对！”
“醒醒吧，梦该醒了，人活着也要知方寸。”
这不是讽刺，凌锋的语气很是平静且带着善意。
杰夫没有回应他，而是看向另一面。
梁娥一个肘击，击打在玻璃门上轰出一道碎裂的裂纹，指着杰夫说了一段话。看口型，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身后，更多的人找到了密室，聚集下来。
霍尔·杰夫没有退路了，从他一开始计划逃跑那一刻起，就没怀有多大的希望可以顺利出逃，毕竟这一次不同往日。
躲藏了三十年，什么样的日子和经历没遇过，心里有数。
最后一丝的侥幸，早就破灭。
“伯爵广场十二号街，创世教会地窖，有两个入口……去找占卜师切尔西，他是我的表弟。那里由他负责……拿着这个金币，你会找到你感兴趣的东西。在那之后，希望你还能像今天这样……若无其事。
然后，让切尔西见鬼去吧！记住，你答应过我，要帮我的！不要让这些人控制我，消除我的记忆……我不能回去欧罗巴，不想变成傀儡，你承诺过我的，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杰夫按住凌锋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在他手心上塞入一枚残旧的小金币。
“你和我，是一样的可怜人，都是没有家的流浪汉……”
杰夫松开紧绷的手掌，按开了防爆门的按钮。
“嘿哈哈！！！”
在对方癫狂的大笑和怪异的行为中，凌锋百感交集，内心生出复杂的思绪，手内的金币却不自主的藏匿起来。
杰夫转身，展开双臂，朝着门外走去。
戴比冲进来，将他手臂扣押在后粗鲁的按倒在地上！
梁娥和伊菲，也随后进入。
方志元带着组员，接管了现场，也将那名失去行动力的侏儒巴里控制住。
“嘿哈哈……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我等着你……等你……”杰夫被押走之时，仍在高声呼喊。
“……能活动吧？”
方志元的目光在凌锋身上停留许久，他的伤势触目惊心……其实，这和传统意义上的“伤”不一样，更像是一具被解剖分析过的人体构造“真人秀”。
明知他的体质異稟却也下意识的关切了一声，毕竟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自愈的能力可以到达哪种程度。
外伤连着内伤，这次看似恢复的很慢，多处刀口的平切面很整齐，甚至避开了主要的动脉和血管。可有些伤口，又可怕的吓人。
隐约能透过皮层的切口从骨架的缝隙之中，看见那颗鲜红的心跳。
“有病毒菌体，在我血液内形成感染，愈合效果不是很好……”凌锋动了动手指，尝试下来走动，可对腿部的控制还是很艰难。
“别乱动，你全身各处的神经元组织被破坏的很严重，那是一种史前病菌原体【祖母菌】，起源于15万年前的第三纪元时期，据说是旧神血裔的克星之一。呵，没想到那老家伙居然有！
没事的，嵋姐那有特制的抗生素和疫苗，先忍一忍。”梁娥的话，让凌锋喜忧参半，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自愈能力可是很有优越感的。
“你受伤了？那个侏儒巴里，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拥有制造噩梦侵袭的超凡者？”
凌锋看见她身上和大腿上绑了绷带，渗出的血迹说明她的伤不轻，可她的精神依然很是阳刚。
两人在别墅里最后的联系，便是那个侏儒巴里出现后就中断了。
随后，梁娥不知所踪，被噩梦侵袭的凌锋昏迷后被杰夫他们带走。
这中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只是凌锋并不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远。
“嗯！可以这么说吧，具有意识侵蚀的超凡能力者，可以通过噩梦将目标内心的恐惧之物激发出来，让目标的恐惧攻击自己、困死自己。而且，他的噩梦不仅可以摧毁目标的精神，更可以直接转化成身体上的实质伤害。
万幸，我在梦境这一领域有保命的手段。不然，你现在看见的应该是我的尸体……而你，倒是令人有些意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坚持到现在，还让那个可怕的家伙几乎废掉灵性？当时，我可是拼了命逃跑的。你可不能怪我，我是真的害怕，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
梁娥收尾的那句话，有些象征性的撒娇，一句害怕就轻风云淡的道了个歉。
“还不是周主管平日里教导的好，不然我也坚持不了。当然，我特殊的灵性也增加了不少自保的概率，所以说啊……下次别这么蛮干了，我还真怕你会出事。”
凌锋的话，反而让梁娥的眼光里闪烁出异样。
“嗯。”
“能不能站直？来，帮他一把。你们先走，我清理下现场。”方志元指挥下，阿达和郑飞两人架着凌锋，将他帮扶着慢慢一瘸一拐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