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长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吴厂长。
吴厂长此时脸色铁青,他早就想把陈科长从厂子里面弄出去,但是迫于压力,一直没能够成功,这一次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陈科长的阴谋拆穿,然后将他赶出厂子。
对于吴厂长来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次机会利用好了,将陈科长的把戏拆穿,肯定能够反败为胜,此时陈科长必定名誉扫地。
吴厂长太沉得住气了。
连忠邦在台下深深地为吴厂长捏了一把汗,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这个陈科长会玩出什么花样,也根本不知道这一次吴厂长能不能接住陈科长的栽赃陷害。
下面的员工顿时议论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个陈科长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去阻止他。
“你说这个陈科长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这好好的会议不开,他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啊!”其中一个资格比较老的员工说道。
“这肯定是两个人想要争夺厂长玩出一出戏呗。”有人接话道。
“但是厂长已经投票出来了啊,吴厂长毕竟也是大家伙选出来的,而且领先陈科长很多票,这大家伙都知道啊。”
“哎,这里面的水就很深了,这肯定是陈科长不服这个吴厂长呗,想要把他从厂长的位置上弄下来,不然陈科长费这么大的劲儿干嘛。”
“别再说了,咱们在下面干着急也没有用,看看台上那两个人怎么说吧。”
陈科长得意地看着台下大大小小的员工,他拿着话筒,晃晃悠悠,没有一副正经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台下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陈科长顿了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昨天晚上吴厂长拿着厂里的招待酒去宴请自己的人了,而且在饭点里面摆了一个大排场,去的人还不少。”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搞了半天,吴厂长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怪不得呢,我说这么他莫名其妙就当上了厂长,原来是请客送礼啊。”
“陈科长说的话你也信,这小子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谎话,我看啊,咱们还是看后面吴厂长怎么说吧。”
“此话怎么说?”陈科长得意洋洋道。
吴厂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昨天晚上确实是跟几个要好的哥们去吃了一顿饭,但是并没有拿厂里的招待酒,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呢,吴厂长百思不得其解,他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吃饭的经过。
忽然他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喝的酒和厂子里的酒单独拿出来都没有标签,由于都是特供的酒,所以这些酒除了酒箱子有所区别之外,酒瓶子单独拿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陈科长正是借助这一个细节想要栽赃陷害他,而酒瓶子没有什么标签,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两种酒到底哪一种酒是厂里的特供酒。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喝了厂里的酒心里面就舒服了吗?”陈科长看着吴厂长恶狠狠地说道。
台下的员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大家都觉得此时陈科长拿着这个事情说事儿,一看就是栽赃陷害,但是在那个年代,公私分明的制度可是非常严厉的。
这不仅仅涉及到一个人的人品,更涉及到了法律,如果吴厂长真的拿着厂里的招待酒私自喝了,那一旦这个事情落实之后,等待吴厂长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
那个时代,谁要是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
“你赶紧回我家我把放在桌子上的那瓶酒拿回来。”吴厂长小声地对着自己的身边人说道。
说完这句话,吴厂长让后勤部部长老王去把仓库里的招待酒也拿了过来。
吩咐完这两件事情之后,吴厂长接过陈科长的话筒缓慢地说道:“刚才陈科长说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在这里我先不急着去分谁对谁错,大家安静地等待一会儿,待会我和大家做一个实验。”
吴厂长说完这句话,下面的员工顿时又议论纷纷了起来。
“这吴厂长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怎么还做一个实验?这件事情和做实验有什么关系吗?”
“我看啊,咱们还是别操这么心了,待会好好地看戏不就好了?”
陈科长此时也是非常的疑惑,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吴厂长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很快,吴厂长吩咐的两个人就赶了回来,一个人将吴厂长家里的那瓶酒拿了过来,另外一个人把厂子里的招待酒拿了过来。
吴厂长将两瓶酒放在了桌子上。
“这两瓶酒大家也都看到了,外观上没有任何的差别,也就是说,凭借酒瓶子我们根本无法分辨出这两个酒瓶子里装的到底是哪一瓶酒。”吴厂长缓缓道。
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仔细地听着吴厂长讲话。
“陈科长,这两瓶酒现在就在你的眼前,你能分辨出那一瓶酒是厂里的招待酒吗?”吴厂长笑着问道。
陈科长顿时有点蒙圈,吴厂长这么一问,陈科长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看了看,闻了闻,然后又拿起另外一瓶酒,又闻了闻,陈科长摇了摇头,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一瓶酒是厂里的招待酒哪一瓶酒是吴厂长家里喝的酒。
“那你能够闻出来吗?”陈科长反问道,陈科长觉得自己分辨不出来这两瓶酒,他也就能够断定出吴厂长肯定也分不出来哪一瓶酒是厂里的招待酒。
陈科长的这份自信算是与生俱来,之前陷害吴厂长也是这一份自信。
按理说吴厂长已经坐上了厂长的位置,而吴厂长并没有追究陈科长以前的事儿,这算是皆大欢喜,陈科长安安分分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就非常好了。
只是人心难测,陈科长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