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暗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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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戏谑的笑容

太医一个时辰之后到了潘府,太医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形不胖不瘦,身子骨倒是非常硬朗,脸色红润,他和潘老爷子在潘府管家张通的带领下,走进吴氏的房间,略作准备之后,太医开始为吴氏诊脉。

太医眯着眼睛,将手搭在右手手腕部位,大约过了十几个呼吸,太医的眉头开始紧皱,站在太医身旁的潘老爷子盯着太医的表情,不由的赶紧问道:“怎么?这病是不是不好治啊?”

太医摇头,依然静静的诊脉,不过太医此时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因为太医没有办法确定吴氏的病情,吴氏的脉搏跳的非常奇怪,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这种情况太医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医一脸迷惑的看着吴氏,他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情。

诊脉不成,太医询问吴氏的病情,吴氏倒也是大度,将自己的病情非常清楚的告诉了太医,身子倦乏、浑身无力云云。太医就根据吴氏的陈述,开出了一份补气养血的药方,抓药了事。

潘老爷子等太医走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吴氏,关切的说道,“爱妾这是怎么了?叫我好生担心!”

吴氏气虚不已的说道:“老爷,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是感觉浑身乏力,难受得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哎!”潘老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爱妾要好好保养身子,尽快康复,要不然老爷我可是要担心的!”

逗留了一会儿,潘老爷子嘱咐下人要精心熬药,并多照顾吴氏的身体,然后找个借口走了,他知道吴氏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恢复好的,多在此处逗留也是无济于事,他需要吴氏的千娇百媚,不是病病歪歪,接下来两天潘老爷子再也没有过来,听说这两天都逗留在第十房妾室那里了。

宝盛斋以售卖胭脂水粉而闻名,这里的消费也是让人咋舌,普普通通一个胭脂也要普通人家半个月的开销费用,这等消费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受,不过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是很多女人的钟爱之地,每天光顾这里的女士络绎不绝,有达官显贵的女眷,有混迹青楼的粉黛,有殷实之家的家眷,也有一些丫鬟为女主光顾这里,。

小翠就属于那种为女主光顾宝盛斋的人,毕竟这里的胭脂水粉可不是她能够消受的,宝盛斋一盒普通的胭脂水粉小翠半个月的工钱都不够,这里也绝对不是她一个丫头消费的地方。

不过当小翠到达宝盛斋的时候,掌柜的还是非常热情的将小翠请进了贵宾单间,因为小翠的背后可是潘府,这么一个响当当的背景,让小翠直接成为了这里的座上宾,并且小翠代替主子吴氏可是没少光顾这里,大把的银子都撒在了宝盛斋的胭脂水粉上了。

宝盛斋掌柜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姓费,面色很白净,脸上没有胡须,一双不大的眼睛怎么看都散发出一种柔媚的气息,也许是长期经营脂粉的原因,费掌柜身体姿势和动作上怎么看都有一种阴柔的感觉。此时费掌柜正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小翠丫头,费掌柜不停的在前面介绍宝盛斋又来了哪些新品,每种新品的价格和功用。身后的小翠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她一边跟着费掌柜上楼,一边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特别是每个女眷顾客的身形样貌,穿着打扮,不时的还对一些同样为主子购买货品的小丫鬟投过去好奇的目光。

费掌柜引领着小翠进到贵宾室,同时赶紧差人送来香茶,不大一会儿,一杯香茶摆放到小翠的面前,费掌柜热情招呼小翠品茗,费掌柜热情洋溢的介绍道:“这是我们宝盛斋刚从外地引进的茶,名曰云路绿,是云雾山茶树头一季的嫩芽,精心采摘下来,经过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精心翻炒而成,品质绝对一流,饮之清燥明目,温润回甘,是难得的上品好茶。”

小翠观察了一下茶杯,看到杯子里的茶色呈青绿色,茶叶绿意盎然,品相确实好看,于是就煞有介事的喝了一口茶,不过茶汤入口,小翠却实在是不知道茶的品质到底是好是坏,只是感觉比别的茶叶似乎好喝那么一点,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小翠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掌柜的说道:“我家夫人这次差我来,要最好的胭脂水粉,你就将你们宝盛斋最好的货色拿出来,我好为主子挑选。”

听到小翠的话,费掌柜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去把我们宝盛斋新近的货品和名品都拿来,让小翠姑娘挑选!”

小厮答应着走开,不一会儿就拿上来一堆各色的胭脂水粉,逐一摆放在小翠面前,各色货品大约有二三十种,琳琅满目。

费掌柜对小厮说道:“你可以走了!”

小厮走后,贵宾室中只剩下了小翠和掌柜。掌柜的终于收起了职业的微笑,看着小翠低声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小翠随手摆弄了一下身前的胭脂水粉,“吴姑娘说最近有一个年轻商人与潘府交往非常频繁,知道确切的就已经七次了,还有这个商人每次都带来不菲的礼物,似乎是有意巴结潘府,潘老爷子对这个商人也非常满意、夸赞有加,我都听到潘老爷子亲口夸赞过这个商人呢!而且这名商人与潘府交往这么久了,还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也没有听说想要借助潘府的势力做生意。”

费掌柜面色微微一凝,“生意人,知道是哪国人吗?”

小翠摇头,“我和吴姑娘都不方便多问的,也就是潘老爷子高兴的时候无意中吐露出来的情况,具体的没有办法问得那么详细的!”

费掌柜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要轻易惹人怀疑,不过这也不打紧,我们会查清楚这名商人的情况的。”

小翠略微一犹豫,“吴姑娘还有一个要求!”

费掌柜:“什么要求?”

小翠:“吴姑娘要脱离潘府!”

费掌柜嘴角露出戏谑的微笑,“可能吗?!你就让吴姑娘安心呆在潘府吧,以潘府的势力,怎么能是随便就可以脱离的,为晋国尽忠职守将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你告诉吴姑娘,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娘亲的!”

小翠定定的看着费展柜,这个男子脸上没有胡须,也许是终年不嗮太阳的缘故,皮肤白的有些不正常,近乎女子的透明白皙的样子,两边嘴角的两道纹路从鼻子侧翼一直延伸到下巴,刻画的不是非常清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小翠看着这两道纹路,感到分外的冷酷。尤其是费掌柜戏谑微笑的时候,这道皮肤皱纹更加清晰,近乎冷酷的面貌一瞬间就显现出来。

也就在这一瞬间,小翠似乎觉得对面的这个费掌柜有些可怕,具体怎么可怕小翠也说不清楚,当初她被派遣到潘府的时候,小翠知道费掌柜是她们的上线,很自然的就觉得亲近,毕竟身在异国他乡,对于同是晋国的费掌柜有种本能的亲近感,不过随着接触的频繁,小翠始终无法和费掌柜变得很热络,似乎总是隔着一层东西,无法推心置腹,每次接触小翠也总是交接完情报之后就起身告辞,小翠之前一直人为费掌柜就是那种比较死板的人,不喜欢和人过深接触,可是就在刚才一瞬间,小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费掌柜不是不好接触,而是骨子里这个费掌柜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小翠看着费掌柜试探着问道:“我呢?组织上有没有安排吗?不会我一直陪着吴姑娘吧!作为细作一定有暴露的一天,到时候我怎么逃跑?”

费掌柜有些微微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问,很明显这个小丫头也在担心自身的处境,略一思索费掌柜亲切的笑着说道“小姑娘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我们早就有了安排,只要你一有危险,我们一定会提起帮助你逃生的,放心吧!”

在费掌柜诧异的说话的时候,小翠没有太注意听费掌柜在说什么,她还在定定的看费掌柜脸上的表情,费掌柜嘴边两条冷酷的纹路并没有消失,若隐若现的还保存着一种戏谑的笑容,嘴角还在微微的上扬。

小翠开始默不作声挑选胭脂水粉,她大略的看了一下,然后开始用手指着货品挑选,小翠挑选的有宝盛斋新进的货品,也有几款宝盛斋的名品,潘府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银子开销,小翠就更不在乎了,她一口气就挑选了十几样,然后对费掌柜大声说道:“你计算个总数,一会儿我回去禀报,潘府很快就会过来人结账的。”

费掌柜愉快的声音响起,“我们当然放心了,你们潘府是何等的人家,我们能够结交潘府这样的人家是我们的荣幸,姑娘请稍等,我马上差人将货品包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