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暗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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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告诫

柳公子的府邸,柳公子正在端详着手中的一枚花瓶,花瓶色釉均匀,色质白皙,一看就是官窑出产的上等货色,这是今天要孝敬潘老爷子的东西,柳公子明白这容不得有半点马虎,他收到这个古董花瓶之后,找了好几位懂行的人给精心鉴定了一番,得到的答案几乎一致,这个东西绝对是一个好的货色,应该是前朝皇都的流传出来的东西,价值不菲!

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不知道能不能讨得潘老爷子的欢心,因为此次到达潘府也要带去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前几日潘府托人打探消息,追查潘老爷子的小妾吴氏的母亲的下落,消息是得到了,可是确是最坏的消息,吴氏的母亲早已经殒命,在大约半年前就已经撒手人寰了,而且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吴氏的母亲死去前,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女儿,最后老人家还是孤零零的走了。

柳公子正在端详的手中的花瓶,管家走进了房间,他双手垂立身体两侧,低声的禀报道:“公子,车已经备好了!”

柳公子微微点头,对管家说道:“你去把书童叫来,我有事交代。”

不一会儿,书童来到柳公子面前,柳公子看着书童,指着面前的装着花瓶的锦盒,对书童道:“这个里面的瓶子非常重要,你要好好收着,一路上要小心看管,不能出现意外,知道了吗?”

嘱咐完书童,柳公子当先走出了房间,一直往门外走去,身后书童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瓶,跟在柳公子身后。

马车轻车熟路的很快就到达了潘府,柳公子快步走下马车,潘府的门房看见柳公子的马车,立刻迎了上来,他满脸堆笑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柳公子只是冲着潘府的门房微一点头,就快步走进了潘府,这段时间柳公子早就得到了潘老爷子的特许,不经过任何通报可以直接到达潘府大堂,面见潘老爷子。

柳公子挑选的时间正好,此时潘老爷子按照以往的惯例还在大堂中休息,看见柳公子走进大堂,潘老爷子十分亲昵的招呼道:“贤侄今天来的正巧,我也正好要找你呢,不知道我要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柳公子对着潘老爷子深深作一个长揖,“小侄告罪,已经打探出消息,不过不知当讲不当讲!”

潘老爷子微微一惊,不过他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微一沉吟,示意身边的人退去,然后凝重的说道:“贤侄不必多礼,有话就讲!”

柳公子:“小侄让晋国商铺的人打听了消息,得到的情况非常糟糕,吴夫人母亲已经于去年九月过世,从周围邻居得到的消息是因为思念女儿,且身染重疾,加之生活贫苦没有好好医治,所以......。”

潘老爷子听到这里,似乎倒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扶着柳公子,淡定的说道:“小侄先坐下,有话慢慢讲来”

柳公子看见潘老爷子的态度,知道吴氏母亲的死,对于潘老爷子似乎无关紧要,也就淡定的坐到潘老爷子身侧的椅子上,接着说道:“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晚辈还不敢完全确信,所以又差遣不同的人,分次打听消息,反复进行了确认,所得到的消息与初次打探的消息完全吻合,这才真的确定吴夫人的母亲确已过世!晚辈还差人找到了吴夫人母亲的坟墓,妥善加以修缮,也算是为吴夫人尽了一点孝心!吴夫人的母亲在晋国也没有什么财产,一间房子早就破败不堪,已经没有了居住的价值,由于吴夫人的母亲过世有一段时间,除了房子之外所留下的财物也不知所踪,据说已经被晋国亲戚分了,所以晚辈也就没有继续追查,还有晚辈在此告罪,打探消息带来的确是这种噩耗,要是当初我早点联系上吴夫人的母亲,也不会出现这种结果。”

潘老爷子摆手,“哪里的话,这与你无干,几个月之前爱妾的母亲已经过世,你又怎能知道,你办事已经很妥当了,帮助修缮的坟墓,帮我的爱妾尽了孝心,我在这里还应该感谢你呢!何罪之有!”

柳公子听到潘老爷子的话,脸上很快露出了笑容,微一迟疑,有些为难的说道:“还有一事麻烦您老,晚辈得到花瓶,据说是前朝官窑的货色,晚辈对此道不是很精通,今天特意请您老人家品鉴一下。”

潘老爷子听到柳公子的话,不由得眼睛一亮,前朝官窑的东西,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价值不菲,而且柳公子说是品鉴,这也就是一种托词,不过是要送给他潘老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面子上做着好看罢了。潘老爷子心中欢喜,他早就将吴氏母亲的事情放在了脑后,潘老爷子起身,“贤侄真是太客气了,前朝的东西我也见过几件,不过要说是行家还是不敢当,你既然已经将东西拿来了,那咱们就看看。”

柳公子示意,站在门外的书童恭恭敬敬的将锦盒摆放到潘老爷子面前,柳公子走到潘老爷子面前,从锦盒中拿出来一枚花瓶,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潘老爷子的面前,微笑着看着潘老爷子。

潘老爷子看见花瓶,身形猛地一颤,目光中一下子变得有些锐利,他伸手小心的拿过花瓶,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花瓶,口中喃喃的说道:“嗯!不错!色釉均匀,器形优美,制胎手法老练,确实是官窑出品的精器!”

潘老爷子继续用手不断的把玩着瓷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柳公子在旁边不失时机的说道:“老爷子,我对瓷器真的没有什么见识,放到我这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由您老人家收着,也是物到识家手中了!”

潘老爷子看着柳公子,哈哈大笑着说道:“贤侄又让你割爱了!不过这真的是一个好宝贝,可是我有些受之有愧啊!”

柳公子:“您老说笑了,能够孝敬您老人家是我的荣幸。晚生来到齐国人生地不熟的,这段时间承蒙你把我当做家人,晚生已经感激不尽,这点东西又算的了什么。”

潘老爷子看着柳公子,“小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办事稳妥,为人谦和有度,这些日子以来你帮了老朽这么多忙,而且孝心可嘉,我是桩桩件件都看在眼里,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有彻底糊涂,这样吧,老朽给你留下一句话,你今后就是我潘府的家人,在齐国要是遇到任何困难,我潘府一定会尽力罩着你,老家伙我虽然已经年事已高,但是在这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只要不是了不得的事情,一般老朽还是能够处理的!”

柳公子听见潘老爷子的话,赶紧上前施礼,“您老的没有把晚生当做外人,我没齿难忘,在齐国也算有了依靠,从今以后我将视您老为我的父母,一定尽力侍奉,甘心为您效力!”

潘老爷子扶起柳公子,淡淡的说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了!放心好了,今后只要是你的事情,也就是我们潘府的事情,我们潘府不出面谁出面?”

顿了一下,潘老爷子接着说道:“我帮你可是帮你,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卷入齐国的政治,你就安心经商就可,我们这里权势结构非常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那里面的漩涡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一旦介入到齐国的权势之中,难免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记住了吗?”

柳公子微微点头,“您老放心,您的话晚生谨记,小侄只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之外的事情我是不会感兴趣的,也没有参与的必要,对于齐国的青年才俊,晚生也只是倾慕而已,结交他们也是羡慕他们的才华,希望得到好的教导!”

潘老爷子点头,坐到椅子上,眯着眼睛自顾自喃喃自言自语的说道:“在齐国有几个人物碰不得啊!权势从来都是最危险的,当年我就是看透了其中的危险,才游戏人间的,这样才保得自身平安,当年和我一样年纪的人,有很多也是才华横溢,但是就是因为没有把握好自己,才弄得满门抄斩人头滚滚落地,所以我从来都认为有些人是碰不得的,接触上那些人,稍有不慎就将形神俱灭,不得超生!”

柳公子没有说话,他知道潘老爷子的这些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柳公子也看出来潘老爷子对于自己也是有所顾忌的,作为潘家生意上当然能够照顾他柳公子,在齐国一样有更多手眼通天的较色,他们潘家也是忌惮三分,看着潘老爷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有了再说话的意思,柳公子知道潘老爷子的话点到即止,而且也给自己划下了一道线,明示柳公子什么事情他潘府可以帮助解决的,什么事情潘府绝对不会插手的。

柳公子起身深深作揖,然后尽量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潘府,他没有打扰潘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