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东方逸又询问了赵乾承一些有关楚雪卿的经历,随后带着诸多不解住在了赵祯的小院。
借着夕阳的余晖,东方逸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抚摸着赵乾承送给楚雪卿的流仙裙,能想象的到,当时楚雪卿游历东南,见到赵乾承的场景,一个老气横秋的江湖女侠碰到对自己母亲爱慕的长辈,替自己父亲认真否定了一番,然后借着单姗跟楚文豪的旧情,从赵乾承手中讨要礼物。
“娘,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选择自尽?”东方逸脸上带着霞光,眼角含泪,喃喃自语道。
赵祯拎着从食盒刚踏进小院,就看到东方逸眼角的泪水滑落,于是赵祯退出小院,依靠在院墙上,冲院内大喊道“我不是故意见到你哭的,你小子就算怀念贤妃娘娘,咱能不能趁着没人的时候怀念?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总不至于装瞎吧?”
回答赵祯的不是东方逸,而是斜靠在茶几边上的授首,只见东方逸随手一挥,授首直接跃过院墙,停在赵祯的眼前。
看着漆黑如墨的授首尺,赵祯没好气喊道“小九子你讲不讲理?我好心给你送吃的过来,你就拿这玩意招待我?再说这还是我的院子呢,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给扔出去。”
东方逸一脸狭促的笑容,唏嘘道“把我扔出去没问题,反正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不过就怕我姐会从哪里得知此事,哎呀,好不容易得到了首肯,转头就得罪了老婆,这事闹的!”
赵祯抻着脖子,喊道“小舅子,小舅子,我认怂,认怂还不行么?你赶紧把这玩意收了,万一被那些大和尚得知,你去泉州可就危险了,虽说雾隐寺封寺,可你别忘了泉州与广南道近在咫尺,一日便到,我这都是肺腑之言,肺腑之言啊。”
听到这话,东方逸随手打了一个响指,授首瞬间飞回东方逸的身边,悬在半空不动,等赵祯进来见到这一幕,嘴角不断的抽搐,随即嘀咕着骂人的话,跑进屋内搬出一张小饭桌横在两人身前,没好气的把饭菜从食盒中拿到桌子上,嘟囔道“爷爷特地交代让你小子吃些清淡之物,说你体内的伤还没好。”
“帮我谢谢老家主。”东方逸笑道。
摆好两人的碗筷,赵祯坐到东方逸面前,死死地盯着对方,询问道“你这手随心所欲的飞尺,是不是步老前辈教你的,现在是不是踏进有一品了?”
端起碗筷,东方逸快速扒了两口饭,鼓着腮帮子答道“跟我姐一样,半步一品,想要踏进一品还要契机,至于飞尺是在玉虚派学的,你要想学得去找我姐。”
得,问了等于没问。
他要是敢登上玉虚峰,东方悦准保证把他削成猪头,于是赵祯也学着东方逸扒了两口饭,夹起一根崭绿的青菜,模糊不清的问道“那步老前辈呢?不都说他跟在你身边么,怎么没见到他老人家的身影?”
东方逸答道“在禹州城外等着我呢,赵家好歹是名门望族,他来赵家,让人知道不好。”
闻言,赵祯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不好,不就是害怕赵家对他东方逸不利,在外边留一个强援么?说得好像赵家还要承东方逸人情似的,抬头瞧了一眼半空的尺子,赵祯无语道“你能不能把那玩意放下来,知道你现在厉害,不用一直显摆,我看着心烦。”
东方逸刮了赵祯一眼道“心烦就好好习武,明明有那个天赋,偏偏就喜欢游手好闲,我姐这么长时间不喜欢搭理你,不就是因为你自己不长进?”
听到这话,赵祯的小脾气顿时上来了,一把把碗筷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道“我这叫游手好闲?是谁当初在奉安警告我要照顾好悦儿的?是谁告诉我坐镇中军就好,不用把武艺练到极致?现在倒是好了,武艺比我高了,开始教育起我来了!”
扒赶紧最后一口饭,东方逸抹了抹嘴上的油渍淡定道“我让你照顾好我姐,不用把武艺练到极致,但没说不让你练,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强逼你荒废武艺似的。”
深吸一口气,赵祯微笑着冲东方逸竖起了一根中指,然后拾起碗筷,把所有的郁闷都化作食欲,把眼前的饭菜当成了东方逸,狠狠的咀嚼着。
吃完晚饭,赵祯把碗筷收好放到院外,等待下人来收走。
随后他搬出另外一副躺椅,躺在东方逸右侧,替二人倒上一杯热茶,望着海上渐落的夕阳道“去泉州把我带上吧,东南不是京畿,杨家也不是纸老虎,有我出面,你会少了很多麻烦,最起码杨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你。”
“可以,不过在下泉州之前,你帮我办件事!”东方逸捏着茶杯在手中来回转动道。
赵祯饮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没问题,不就是放出你跟赵家结怨的风声么?早就叫老赵派人去禹州宣传了,那些想攀附敕王的世家,一个也不会落下。”
见赵祯明白自己的意图,东方逸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茶杯瞬间被捏碎,狞笑道“多谢了!”
翌日,赵祯换上一身下人的装扮,趁着人多眼杂之际,悄然跑出了赵府,随后东方逸背着长匣从赵家侍从那里接过小黑的缰绳,抚摸着这位老伙计的鬃毛,轻声道“好不容易在赵祯手里养出点肥膘,结果又要跟我这我受苦了!”
小黑打了一个响鼻,用马头蹭了蹭东方逸的手臂。
回头望了一眼阁楼,东方逸翻身骑上小黑,带着十二铁卫飞奔出青城山,等到禹州接上了赵祯还有老乞丐,东方逸扬起马鞭沉声道“走,去泉州!”
随着东方逸离开禹州,那则关于恒王跟赵家交恶的谣言,顿时传遍了东南,一些想要攀附东方韬的家族立马动了起来,开始在暗中聚集人手,打算替东方韬铲除恒王这个大敌。
泉州距离禹州说不上远,但也谈不上近,一行十五人用了两天才赶到泉州。
谁知东方逸一行人刚抵达泉州,便碰到了一件啼笑皆非之事,一个毫无真气波动的光头小和尚拦住了众人去路。
“请问是东方施主么?”小和尚一脸喜色的问道。
摸了摸腰间的授首,东方逸歪着头问道“你是谁?”
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小和尚似乎陷入到了纠结当中,挣扎了半晌,冲着东方逸摇头为难道“小僧不知自己法号,但是让小僧在这等东方施主的人,让小僧告诉东方施主,小僧的法号叫无心,可是小僧怎么不知自己的法号呢?”
听着宛如绕口令的介绍,东方逸一行人握紧了兵器,雪山佛子无心!!!
东方逸脸色如常的问道“是谁叫大师来的?”
无心闻言,赶忙摆着双手道“不不不,小僧当不起大师二字!”
见东方逸脸色不变,眼中满是询问之色,无心又赶忙答道“是一位上官女施主把小僧送到此地的,他说小僧见到东方施主一定会开心。”
上官女施主?想起在自己醒来之前就离开的上官秋燕,东方逸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不管怎么说,上官秋燕是不会害他的,于是东方逸似笑非笑道“那大师见到本王,可否开心?”
自动忽略了本王二字,无心就像没有思维似的,小光头如捣蒜般不断的来回点道“开心啊,不知为何,一见到东方施主,小僧所有烦恼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哦?大师还有烦恼不成?”东方逸微笑道。
听到这话,无心顿时委屈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光头道“小僧不知自己的法号,也不知是那个寺庙里出来的,询问路人,他们都说这里没有寺庙,让小僧去嵩州问问。”
看着很是委屈的无心,东方逸翻身下马,走到小和尚身前,发现无心眼神清澈,并无说谎的迹象,不过无心既然已经失忆,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和尚的?带着这个问题,东方逸询问道“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法号,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和尚的?大凉的和尚可不常见啊!”
感觉东方逸好像不相信自己,无心赶忙把身后的筐娄放下,拿出里面正符合他体型的僧袍道“东方施主您且看,这是僧袍跟小僧身上穿的一模一样,那小僧不是和尚是什么!”
“你能认出这是僧袍?”东方逸越发怀疑道。
这时坐在马车上的步老头一跃到两人近前,一计手刀劈晕了无心,双手搭在无心的脉搏上,过了几息,步老头惊讶道“这小子居然已经成佛了!”
成佛了?东方逸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一个真气全无自毁金身前程的佛子,步老头居然说成佛了?伸手摸了摸步善的额头,在步善满是气愤的眼神中,东方逸摸着自己的额头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扶着无心,步老头一脚把东方逸踹到马车上,然后冷笑道“就是你小子死了,老夫也不会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