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褪去了白天的光辉,原本喧哗的闹市区也随着黑暗的降临变得一片死寂。
静海市东区,作为一个最早开发的老城区,已经慢慢的跟不上时代,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老旧。
泛白的柏油路面上已经布满裂纹,一栋栋年久失修的居民楼仿佛在告诉你他的年纪有多大一般。
夜幕下,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已经泛黄的白色双肩包,左手提着一个满是油污的煤油灯,蹲在爬满爬山虎的墙根底下抽着烟。
漆黑的夜里,煤油灯微弱的光亮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仿佛随时要熄灭一般。
年轻人猛吸了一口快要燃到过滤嘴的香烟,将烟屁股随手扔到地上踩灭。看了看手表,一脸严肃的拍了拍屁股一只手撑着墙面艰难的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来这么早准没啥好事,蹲了二十来分钟腿都麻了。”年轻人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
说话的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伴随着一阵凉风从身后划过,吹动着枯黄的爬山虎沙沙作。
“该干活了。” 捋了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年轻人提着煤油灯走向了马路对面的学校大门。
破旧的大门已经满是铁锈,门口的杂草已经挡住了小半个校门。
年轻人提着煤油灯,一路拨开杂草来到大门前,在黑夜里被半人高的杂草围着让年轻人感到极为不适,但还是提起煤油灯走向了门柱。
“东城三中,没错了。”扫了一眼门柱上的木质校匾,年轻人背着右手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掏出一把木质弹弓和一包白色的块状物。
由于长时间没人管理,大门已经腐烂,一脚踏入学校,一股比刚才还要浓烈的怪味扑鼻而来。
年轻人悄悄皱了皱眉头,提着煤油灯的左手握住弹弓,右手捏了一块白色方块将弹弓的皮筋拉满,一步一步向学校深处走去。
从进了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年轻人就仿佛整个人被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盯着一般,每踏出的一步都好像被某人看在眼里。
走在废校的路上,两边枯死的法国梧桐在黑暗里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影子在月光的照应下被拉的老长,树枝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作响,像是有人已经盯上了年轻人,正在摩拳擦掌。
“有没有人啊?没人我进去了啊?”年轻人来到教学楼前,在门口冲着黑漆漆的走廊喊了一句。
没有任何回应,年轻人怂了怂肩,推开了教学楼大门,一股更为浓烈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年轻人皱了皱眉头,保持着姿势向走廊里走去。
“这栋楼里它的气息很重,小心一点。”刚走没几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从年轻人手中的煤油灯里发出。
“这栋楼硫磺的味道要浓很多,这楼里的三年三班应该就是它往生的地方了。”年轻人一脚踏进了第一间教室,眼睛环视着四周,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整栋教学楼并不大,仅仅只有三层楼,每层楼仅有六间教室排布在走廊两边,年轻人也不拖沓,第一间教室没有任何发现后,直接走向第二间教室。
由于荒废了很久的原因,教室门口的门牌已经看不清,年轻人只能一间一间寻找三年三班的所在。
顶着空气中充斥着的霉味和浓烈的硫磺味,年轻人踏上了上二楼的楼梯。
仅仅踏上楼梯的一瞬间就感觉后背一阵阴冷,一阵模糊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回头,脚步声瞬间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跌入冰谷般的寒意。
年轻人此时的感觉就好像被饿狼紧紧盯着的小羔羊一样,用力握了握左手的弹弓,迅速转过头望向身后。
黑漆漆的走廊看不出任何异样,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年轻人的幻想一般。阵阵冷风吹得煤油灯忽明忽暗,像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年轻人此时才意识到,这绝不是平时自己对付的脏东西能比的。
刚刚那种整个人掉进冰窟的绝望寒意绝不是一般怨念能带给他的,这里到底住了个什么怪物?
“从进学校大门到刚刚踏上楼梯之前都没任何诡异的事情,难道它是不想让我靠近她它往生的地方?”年轻人皱着眉头警惕得站在楼梯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学校废弃这么久,连个封条都没有,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煤油灯再次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被煤油灯一提醒,年轻人才注意到,从学校大门到教学楼再到教室,没有看到一张封条,即使是老城区,这也根本不符合常理。
没有回话,年轻人皱着眉头,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在接到这个委托之前压根就没想到会这么棘手,仅仅一个脚步声就让自己感到快要窒息,这个委托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既然都来了,就有一步看一步吧。”年轻人抛开所有思绪,转身再次迈开脚步,向楼上走去。
可当年轻人上楼的一瞬间,身后的那种压迫感和寒意再次袭来,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那东西就紧紧的贴着自己一样。
年轻人心一横,既然你离我这么近都不出手,那我也直接不管你。当下头也不回得迈开步子两阶两阶的快速迈上了二楼。
奇怪的是,当年轻人上了二楼以后,身后的寒意和脚步声也消失不见,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走了吗?”压迫感和恐惧消失之后,年轻人心站在楼梯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那个东西没跟到你二楼,可能他觉得你对它没威胁,也可能二楼有它也惧怕的东西,最好还是别大意。”煤油灯的火焰窜动了几下,沙哑的男声再次响起。
“徐逸!小心!”没等年轻人回话,煤油灯的火焰突然窜的老高,原本微弱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徐逸年前的漆黑。
只听前方一阵“咕噜咕噜”的怪声,掺杂着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徐逸下意识的朝前看去,一个极度扭曲的女人头颅正用它那没有眼球的眼洞死死的盯着站在楼梯口的徐逸。嘴被血色的线紧紧的缝在一起,时不时的往外渗出黑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徐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程度的东西,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和尖叫的欲望。左手握着弹弓,右手拉开皮筋直接这一发打出。
“跑!”
徐逸提着煤油灯就朝楼梯口的另一边跑,原本漆黑的走廊被煤油灯迸发的光亮瞬间照亮。 可当徐逸看清走廊上的情形时,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如果说,刚刚在一楼的感觉是掉进冰谷,那徐逸现在感觉自己绝对在地狱!
楼道里十几个飘在空中的扭曲头颅,都死死的盯着徐逸,嘴里发出的“咕噜”声似是在笑,似是在哭。
“完蛋了。。。”
徐逸颤抖着身子,一身整洁的西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周遭的咕噜声感觉已经快要把徐逸拖到地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