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后面有惨叫声传来，墨卿言和姜许乾看过去，原来沈若是将那位老祖宗用了五马分尸的方法处置了。她刻意选了五匹老马，一声令下时两匹奔腾起来，另外三匹还在准备发力，跑起来的也没有多大力气，却能让他感受到钝痛的撕扯感。等那三匹跑起来时，四肢被撕扯着分开，鲜血混着泥土，一下子散落开。
姜许乾盯着沈若，看她眉头松开些许才放下心。
墨珏在沈若和姜许乾之间来回打量，等血雾散开一些时，他低伏在墨卿言耳边道：“尊主尊主，您若拒绝了战王去哀牢山，怕是会拆散一对活鸳鸯哦！”
墨卿言神色莫辨的瞥他一眼，墨珏立刻乖乖的站好。等姜许乾终于回过头时，她说：“战王若是想好了，那便和我们一同去吧。”
“多谢尊主！”
沈若过来：“尊主、少主，我在沈家准备了房间，若不嫌弃，诸位今晚先且在这里住下罢，过两日我们一同去楚国。”
竺之凌有些抗拒，他们在楚京郊外置办了房子，之前住的也很舒适，况且，去哀牢山前途未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和卿卿独处的日子了。他摇了摇墨卿言的袖角。
墨卿言顺着他的意思：“司白和魏宣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我和阿凌哥哥...还是回去楚京那里罢。后日早一些，我可以来这里寻你们，我们再一同过去也好。”
穆司白盯着竺之凌抓在墨卿言衣袖上的手，笑道：“好，我和魏宣便留在这里。”
沈若：“不必专门来一趟了，我们过去也不过几个时辰。”
“无妨，飞舟来去只需几刻钟。”
沈若有些犹豫：“尊主，沈若有...一事相求。”
穆司白等人识趣的走开，沈若继续：“家母重病，我远游心下难安，想请尊主...”
“不过去探望一二，不必如此客气。方才我们才说过是朋友，你却还叫我尊主。”
沈若扬起脸，笑道：“好，多谢卿言。”
林水带着穆司白和魏宣到住处去，姜许乾因为还要去处理夏家和李家的事情，道别后便独自离开了。
沈家佛堂里，屈艺轻咳着看向来人：“阿若。”
沈若上前扶住她：“娘，这位是麟云尊尊主卿言和麒雨尊少主之凌，我请了卿言来看看您的身体。”
屈艺大惊，挣扎着就要起来行礼，墨卿言上前制止：“伯母不必客气，我们是沈若的朋友。”
屈艺求助的看向沈若，见她点头才放下心。
老嬷嬷扶着屈艺躺下，给她手腕下放了脉枕，又给墨卿言搬了小凳，才退开。
墨卿言低垂着眸子，将手放在屈艺的手腕上，半晌后，她松开手：“伯母体衰的症状，是在生下沈若之前就有的吗？”
“生她前，我尚未感觉到。生下阿若后，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
“您仔细回忆一下，生下沈若之前，是否常常头晕、乏力？”
屈艺偏头回忆：“是，可那不是怀孕时的症状吗？”
“您的症状或许比别的孕妇更强了些？”
“是，但我自小身子就弱些，只当是因此，才反应强烈点。”
“是因为您中了毒，才孕期反应更大。”
沈若抬起头：“中了毒？”
墨卿言点头：“是百草枯，无色无味，初时反应缓慢，与孕时反应相似。后期可能将毒带给胎儿，但也有可能加剧在母体身上，便如伯母这般卧床不起。”
她看向沈若：“让我帮你切脉确认一下。”
沈若伸出手。
墨卿言给她切脉后，道：“沈若没有中毒的迹象，应是全留在伯母身上了。”
她拿出一粒修养身体的丹药，给屈艺吃下后，道：“伯母还是早日搬出佛堂，佛堂常年供奉的香进入肺腑，伯母体弱，于心肺不利。至于解毒的丹药，我今日回去便开始炼制，后日来时一并带来。”
沈若看着墨卿言他们走远，回头时目光凌厉：“林陌，去查当年所有可能下毒的人。林水，即刻将母亲带回她从前住的院子，封佛堂，母亲去过的地方，都不许再燃香。”
第二日太阳升起，林陌便绑着一个老嬷嬷到沈若面前。
“家主，是林姨娘指使她下的毒，但是那毒药，却是从二房的药铺子里出来的。”
二房在三月前便已经死于家法，只是林姨娘却还在。
沈若勾起唇角：“林姨娘和所有侍奉的下人，都处理了罢，尸体丢去城外乱葬岗。父亲留下的所有姨娘、小妾、通房全都遣散，终生不许再进入沈家的土地。那几个庶弟庶妹，也送去庄子上，严加看管，不许他们回来。另，你去带一对秘卫，我不在时，时刻保护母亲。”
...
三月十三。
墨卿言拿出几个白玉小瓶：“这一瓶里，是解药，今晚让伯母服下即可解毒。这几瓶是调养身体的丹药，一日一粒，服完即可。”她又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放在沈若手心：“这里面有一粒无极丹，嘱咐伯母，在紧要关头方可服用。”
沈若俯身推手就要拜下去，墨卿言扶着她的手阻止她：“我们是朋友。”
楚京长街口。
墨卿言等人坐在长街口正对着的酒楼窗边，正好能看见楼下聚着一群人，中间围着行刑台。
姜许乾在行刑台一侧坐着督刑，京都府尹坐在正中央。
府尹看姜许乾一眼，见他点头。又看一眼日头，便扔出了手中的令签。
令签落地，刽子手扬起手中的大刀又落下。十数个人头落地，带着血喷洒出来。太阳正落在他们的正上方，匍匐在地上的尸体，连影子都不见。
墨卿言浅啜一口手中的茶，对着楼下的姜许乾颔首。
等围着的百姓渐渐散开，姜许乾朝着茶楼来，墨卿言看向沈若：“战王会和我们一同去哀牢山。”
沈若愣一下，倒是没有问为什么。姜许乾在楚国的事情，她倒也有所耳闻。想来除了和他们走，他再也不能自由的去别的地方。
楚国皇宫，御书房内。
姜许乾单膝跪在书案不远处：“陛下，麟云尊尊主允了臣跟随其左右，故明日臣便要离开楚国了。臣特来卸职，归还兵符。”
姜许由站起来：“可是，明天是我登基大典，皇兄也不会来吗？”
姜许乾将兵符交给旁边的新太监总管，低垂着头道：“是，恐没有时间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了。”
“那萧贵妃呢？太上皇殡天，萧贵妃按理该封为太妃，但皇兄离职，便要送萧贵妃前往封地。皇兄便连萧贵妃也不顾了吗？”
姜许乾看向他：“陛下想必知晓臣与萧贵妃并无母子之情，该如何处置她，按照国法处置便是。”
“皇兄，她毕竟是你的生母！”
“臣若留在楚国，便是违背了与麟云尊尊主的约定。陛下，能承担得罪麟云尊的后果吗？”
姜许由跌坐下去：“皇兄，一定要走吗？”
姜许乾垂眸，双膝跪地，对他行见天子礼：“微臣，拜别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许由看着他大跨步走出去，那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皇兄最轻松的时刻，仿佛卸下了一身的重担。纵使，是要与他分别。
姜许乾、沈若回府去安顿一切事宜，魏宣和穆司白在楚京游玩。墨卿言和竺之凌在楚京郊外的小院里，墨卿言又点了一堆菜让竺之凌去做。
墨桓进来，道：“尊主，战王说借了您的名头对楚皇辞别，特派了人前来告罪。”
墨卿言毫不在意，只是盯着一道道端出来的菜，道：“无妨。”
三月十四日清晨，天才微微亮。
飞舟落在沈家门外。
墨卿言拿出之前炼的玄器，打开了通往哀牢山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