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宅子里确实守了很多人，他们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好像料到他们会来，都在门口守着。
墨卿言停下来，瑶光剑握在手里，毫不犹豫直接杀了进去。
“混沌，终结！”
她手里的剑挥出去，拦在她面前的黑衣人便被砍杀，像是倒下去的多米诺骨牌，一路人一直到屋子里都被从脖颈处直接杀死。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衣角。
不过是百来个黄阶，对上竺峥和惊蛰两个绿阶，或许还能用上车轮战术，但在寰宇大陆的至高之阶面前，便是再多来一倍，也不够看。
半神之阶，屠城灭国，又何惧几个死士。
她从面前杀出一条血路，直冲着惊蛰进去过的主屋。
周围的人都交给剩下的人，瑶光剑提在手上，脚下踩着一具具尸体。一路过去，她脚上的白色鞋面被血染成了红色。
她用剑推开木门，里面却是空空荡荡。
竺之凌几个已经处理完外面的人，冲到了她身旁。
沈若看一眼面前的屋子，转身就要去别的屋子里看。
墨卿言一把拉着她，阻止她去别的地方，一脚踏进了屋门。
里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沈若：“在别处看看，或许快一点。”
墨卿言神色淡淡：“所有人都说这屋子无人居住，若是这么多人每日进进出出，绝不至于无人知晓。”
沈若：“或许是他们杀了看到的人呢？”
墨卿言继续往里面走：“这是主城，人口众多，用这样的方法，除非屠城，否则不可能瞒天过海。”
沈若：“你想的法子当然都有可能，但是为什么那通往别处的通道只会在这一间屋子里？”
她们终于到了屋子的最里面。
面前是一堵墙，整个屋子空荡荡的，除了房梁和墙，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唔，还有地上的灰。
墨卿言手上的剑戳在墙面上：“那些死士，都守在这里。前面的院门都掩饰的极好，该落灰的地方都落着灰，若是主屋没有地道，又为何要在这里守着死士？那前面的院门又何必掩饰？既然用心掩饰了，便断然不会在主屋这么显眼的地方暴露。”
剑尖碰着墙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是一堵实心墙。
她松开沈若，看向四周，寻找机关。
既是机关，便不能用蛮力打开。若是触发了别的，后面会拖累进程。
整面墙平整、光滑，看来没有一点破绽。周围的墙皆是如此。
右侧的墙根稍暗，借着月光和所在地方低矮的原因，倒是无人觉得不同。
她朝着右侧的墙根走过去，食指微曲，从上敲到下，直到最下面的一点角落，敲打时里面发出“当当”的声响。是空心的。
她用剑柄用力捣过去，那一小片的墙瞬间空了一个手能钻过去的小洞。
她站起来，没一会儿，面前的墙缓缓打开，发出青石摩擦的声音。
能容纳一人过去时，她已经提着剑进去。
瑶光剑剑柄是玄铁制成，上面是银色的，和剑刃颜色相似。剑柄上刻着看不懂的符号，被握在手里。露出来的沟壑中，还带着刚刚敲墙沾在里面的白灰。
几人有些惊讶的盯着面前打开的墙，跟着她走了进去。
地道宽阔，想来是为了容纳许多死士一同进入准备的。
四周昏暗，或许是他们进来的匆忙，没能让隧道点上灯。
走了一些距离，墨卿言忽然停下。常年炼药的缘故，她嗅觉灵敏。低头看过去，地上有一滴浓稠的红色。
她蹲下来，将那一抹红色沾在中指上，揉搓一下，又站起来。她说：“是血，才滴下不久。”
对了，惊蛰是被送到这里来了！
惊蛰今日穿着靛蓝的衣服，腿上受了些伤，衣服布料被染的颜色发黑。
被从地道里送进来，她被绑着送到了凤兮面前。
凤兮和景子安今日都受了大搓，在府内下棋。
她被押着过来时，景子安正好转过头。听死士讲完，他笑起来，眼底闪着疯狂的笑意：“你们麟云尊的人，上上下下皆穿着青色衣服不成？”
凤兮看一眼押着她的两个死士，死士会意，将她押在了他们面前。
惊蛰站的笔直，嘴角死死抿着。她被绑着过来，早已被那人封了穴道，没了玄力。
死士狠狠踢一脚她的腿窝，她被踢得一个趔趄，跪在了棋盘前面。
凤兮已然换了一身衣服，还是清风霁月的模样，眼角却带着嗜血的笑意。
他伸手，掐着惊蛰小巧的下巴，迫使她转过来和他对视。
他声音温柔：“景家少君方才问你话，你为何还未回答他？”
惊蛰抿着嘴唇，不肯说话。
她生性腼腆、性格单纯，往常被沈若几个逗着玩也只是抿着嘴唇偷笑，被逗得狠了也不过是跑到墨卿言身后躲着，她总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此刻她眼睫低垂，始终不抬眼去看他。
凤兮放下手里冰凉的棋，凑近了在她耳畔：“叫什么名字？”
呼吸洒在耳后，她脖颈上被激的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耳后发麻，心头发震。
凤兮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就响在她耳边：“你不乖。”
他张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尖利的牙齿磨在耳垂的嫩肉上面，惊蛰眼睫颤起来，里面结出泪花。
他的舌尖冰凉，像是蛇信子。
毒蛇阴狠的双眼盯着落入他视野的小姑娘，却长着一张花纹繁杂、美丽的蛇皮。
眼睫上挂着泪花，凤兮板着她的脸，伸手温柔的替她抹掉。
一小滴泪水沾在他的指尖，他把手放在唇边，小滴的泪水被卷入腹中。
毒蛇开口，发出‘嘶嘶’的声音。蜿蜒的身子低低的晃动，带着魅惑的声音问闯入它领域的小姑娘：“最后一个问题，要好好回答我。”
他的一只手捧着惊蛰一侧的脸，像是捧着一束花，就要送给心爱的姑娘，又像是，面前的人就是他心爱的姑娘。
蛇信子吐出来，毒蛇继续开口：“那个白衣少年，和那个青衣服少女，谁，才是麟云尊尊主？谁，才是你一生侍奉的主人？嗯？”
最后一点声音带着鼻腔，惊蛰低低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