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鼓,捏着婚纱裙摆的手出满了细汗,僵硬而又故作随意的看着他。
他默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的唇动了动,“你要嫁给我么?”
同样的一个疑问,把气球踢到了我这边。
我识相的转移了话题,连带着转移的还有我低落的心情,“谢谢你,帮我补好婚纱。”
他有些害羞,“不用谢。”
我抖了抖婚纱的裙摆,“我这么美,你要不要帮我拍个照片。”
他闻言怔了怔,片刻又轻笑出声“好,给你拍个照片。”
我撇了撇嘴,“我这么美,你不想跟我合照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不了。”又怕我伤心的补了句,“我穿的不正式,下次吧!”
我失落的抿了抿嘴,有些赌气道:“好吧,下次把!下次我结婚的时候!”
他沉默着,没有在接话了。
我看了看身上的婚纱,一时也失去了兴致,“太沉了,我去换了衣服睡觉了。”
他点了点头,“晚安。”
我没有再同他讲话,转身走了出去。
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觉得门如此狭小。
出去的时候,支起的手臂撞在门上,磕出咚一下的响亮声音。
酥麻的疼痛顺着手肘出传来,我没有理会手上的疼痛,侧着身从房门中钻了出去。
迫切的想要逃离尴尬场面的我,丝毫不管不顾背影到底有多狼狈。
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可笑的看着身上的婚纱。
心中嘲笑着自己,还是太过幼稚了,别人给的一点点好,就把那当成爱情。
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婚纱脱了下来。
躺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妆都没有卸。
夜半,月亮都已经悄悄旷了工,从未拉的窗帘中向外面看去,只剩余路灯的五彩斑斓和来来往往的车灯。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肚子里传来尖锐的疼痛使我毫无睡意。
我闭上眼睛催眠着自己:我不痛!我不痛!
蜷缩着身体使肚子有些暖意,缓解了一些疼痛。
拿起卫生巾走到卫生巾里换上,又回到了床边。
正昏昏入睡时,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停在我的门口。
片刻没有了声响,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听到门被轻轻的缓缓推开的声音,声音很轻很轻,不留心是听不到的。
这般集中的注意力,但是让我忘记了腹间的疼痛。
一个人形的轮廓于黑影中缓缓走动着,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我没有惊慌,于空气中细微的传来他的味道,在黑影扩大到极致的时候,我合上微眯的双眼。
他坐在我的床边,黑暗中除了能看清轮廓,什么都看不仔细。
他的视线紧紧的落在我身上,就算是闭着眼睛,我还能感觉到他视线的洗礼。
我不由自主的上下晃动着眼睛,数次忍不住想睁开眼睛,最后还是都忍住了,把头转向另一边怕他看出我的装睡。
他好像手里拿着一个管一样的东西,从中挤出乳白色的液体,缓缓地伸手。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弯下腰来,黑影印在我的头顶上,在没有光的夜晚,还是遮住了大半片黑色的朦胧。
他的头在我的上方慢慢靠近,我能感受到他扑在我身上的鼻息,甚至能想象出他吞咽时喉结上下跳动的性感。
就在我以为快要接吻的时刻,他伸出的手落在我的脖子上,动作轻柔的涂抹着,慢慢的将范围扩大。
我的眼珠在眼皮的掩盖下不安的晃动着。
脖子处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药膏涂上去清清凉凉的感觉,紧闭的双眼令我的感官无限放大。
带着微微热度的鼻息喷在我的鼻子处,这样的距离,只要我再往前动一下下……
只要动一下下,只要稍微动一下下,他的双唇就会盖在我的唇上。
我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属于矜持的这个小人告诉我: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属于情欲的这个小人又告诉我:这是我喜欢并且想占为己有的男人。
我能想象出他唇上的温度和柔软,想象出相互紧贴时传来的心动与满足。
甚至,我开始大胆幻想他口腔中的味道,是甜的还是平淡无味的。
感性和理性不断交织,最后感性战胜了理智。
毕竟那是爱情啊,不是足够理智就能逃避的,那是生存在一瞬间的感性在心中不断繁殖发芽。
如同一棵树,虽然会在秋季落叶,冬季干枯,但还是会在某一年的春季开花,于夏季结果。
最后我横了横心,于被中抖动的紧紧攥着被子的拳泄露了我心中的紧张。
我装作熟睡的样子翻了个身,他的唇如同我所设想的那般轻轻的贴在我的唇瓣上。
他的唇暖暖的,软软的,同他的沉稳内敛是不同的。
此时,整片天空被照亮,被脑海中的光明照亮。
像是尝到了如同棉花糖似的云朵,如同想象般的温热与柔软。
他是一种沾上就无法自拔的毒,像是罂粟却比罂粟更甚,罂粟会慢慢摧残你的身体,而它会瞬间要了你的命。
如果说爱上他是中了一种可以瞬间夺命的剧毒,那么唯一的解药就是靠近他,按照武侠小说常用的话来讲,叫做以毒攻毒。
我不清楚世界上是否真的有苗疆蛊虫的存在,但爱上他像是中了一种同心蛊,他的喜怒哀乐你全都感同身受,甚至为他的忧而忧,乐而乐。
他涂抹药膏的手一顿,却并没有马上退开,仿佛像是怔住了一样。
我贪恋着他唇上的美好,一动不动的想延长这美好的时刻。
他没有反应的任由着我的亲吻。
但是没有反应的反应却让我有些慌乱。
半晌,他退开他的唇,涂抹药膏的手也收了回去。
我再也洋装不下去,装作快要醒来的一个嘤咛,由于腹中的疼痛变成了痛苦的呻叫声。
我蜷缩着身体,紧紧捏着被角,细密的汗于脸上密布着。
他急忙在黑夜中摸索着灯,由于慌乱还碰到了梳妆镜前的凳子。
凳子同地板的碰击下,发出哐的一声,于静默的黑夜中格外嘹亮。
他的动作更加慌乱了,在墙上胡乱的摸索着灯的开关。
‘咔哒’一声,房间中被光亮覆盖。
他跑过来蹲在床边满脸惊慌的看着我,“怎么了?哪里痛?”
我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忍受着疼痛“肚子……肚子好痛!”
他连带着被子抱起我“我送你上医院”
我费力的从被子当中伸出手,拽了拽他“不用!”
他迈步走出房门,“都痛成这样了还坚持什么。”
疼痛还是没能掩饰住我的羞意,我低着头不敢看他,“那个……我那个来了!”
他像是不解,“哪个?”
我咬了咬唇,“就是,我月经来了。”
他闻言眨了眨眼睛,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我放在床上,“我先给你倒一杯热水吧。家里没有红糖,我一会出去买一下。”
我阻止他道:“不用麻烦了,就热水就好。”
说着他已经走了出去,很快的端来一杯热水给我。
不顾我阻拦的穿了衣服关门而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大袋小袋的红糖和暖贴。
我看着他手中的红糖有些惊讶,“这么多么?一袋就够了吧”
他淡定的道:“这些红糖名字都不同,有生姜的,有枸杞的,还有红枣的,我不知道你要哪个,都给你买了。”
说着又把手上的暖贴递给了我“他们说贴上会好一些,你贴上吧。我给你煮一杯红糖水。”
“不用了,冲一杯就好。”我忙道。
他转过头看着我“售货员说是煮的效果更好一些。”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为我忙碌的背影,还有桌子上已经喝光又被填满的热水,传闻中的幸福在我的心头徘徊不散。
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端着满满一碗的红糖水。
待我要伸手接过时,他摇了摇头“烫手。”
他在灯光下泛着光的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我的嘴边。
我看着他的动作,他看着碗中的红糖水,一个喂一个喝,很快满满一碗便被喝光了。
他扶着我躺下,细心整理着我身上的被子。
无意中碰到我的脚微微皱了眉“怎么这么凉?”
我忙把脚伸进被子里“没事,一会就好了。”
他没有说话,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了灯。
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他……好像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便满头大汗的迎着灯光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汗。
他看着我的视线“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没有。”
他关心的问道:“好些了么?”
得到我的点头,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好像放下了心。
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脚,“还是很凉!”
说完他坐在了床上,撩起上衣露出半截腹肌,他抓住我的脚放在他的肚子上。
我们都心照不宣的避开刚才那个亲吻不谈,像是没有发生过那般。
“热么?”他问道。
我挣扎着把脚拿下来“快放开我,你明天会肚子疼的”
他轻声一笑,“乖,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