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不用赶时间,叶洛刻意放慢了速度,悠哉悠哉的慢慢溜着马,静静享受这难得的闲散时光。
毕竟回去后就要继续承受来自苏萱依的折腾,没有一颗好心脏怕是撑不了几天。
当然还得有副好身子骨。
一提到身子骨,这小子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天晚上。
麻蛋,你说我咋就不能勇敢一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遗憾。
太遗憾了。
也不知道这女娃以后会便宜哪个王八蛋,要是真眼瞎找了个完犊子玩意儿,他第一个不同意。
回到沧州城时,天色已经彻底转暗。
大部分百姓家里已经熄灯,没熄灯的基本上都是夜生活丰富的有钱主。
路过李家大宅时,叶洛特地拐了进去,亲手把从南宫问天那讨来的解药交给李满仓,其他多余的话是半句没说,李满仓表情看上去有些尴尬。
其实说实话,若不是害怕有坏心眼儿的人搞事,他甚至都不想再见李满仓。
有钱了不起啊,最后解决问题的还不是我这个穷鬼。
这里是江湖,单纯有钱的商人还真就属于社会最底层。
默默承受了李满仓好一通感激道谢,这老家伙总算还有几分眼力劲儿,知道自己之前惹了叶洛不快,于是客套几句后便恭敬的派管家山羊胡子李老头送他出府。
他对这山羊胡子倒没恶感,毕竟这老头也是给人打工的,恩怨不牵扯,所以对长者该有的礼数还是没少。
临走前,李管家偷偷塞给他一个格外鼓囊的荷包,直言说这是他私人的一点心意,因为李家少爷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算得上他半个侄,所以特奉上纹银三百两表示感谢。
这个叶洛不能推辞,并不是因为他爱财。
当然也爱,主要是君子好财,取之有道。
李满仓太世俗,身上的人情味早就被满满的铜臭给盖住了,那种人的钱他实在收不来,李管家可以例外。
离开李府,深吸几口气,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比那里面新鲜了许多。
继续悠哉的牵着马,认了认客栈的方向,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往客栈而去。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
咦?这是啥歌?我咋会唱?
好熟悉的感觉。
…………
悦来客栈每天的作息时间基本固定。
早晨卯时以前完成晨练跑操项目,卯时正式开门营业。
中午不留吃饭休息时间,谁饿了就趁不忙的时候偷摸啃两口干馒头硬饼子。
晚上打样差不多就到酉时了。
酉时以后只接住店的客人,至于说下午在这喝酒到晚上还没散场的,悦来客栈有的是法子解决。
反正从客栈建立到现在小二十年光景,还没谁敢在这儿闹事的。
起码没听说过。
叶洛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大堂里居然还掌着灯,门板也特意留了半扇,像是在专门等谁。
把马送去马厩,叶洛进了店,抬眼一看,呦呵,还真有人在等。
大堂里的桌椅板凳早都收拾好了,只在正中央留了一套,苏萱依坐在桌前,手托香腮对着烛台怔怔发呆。
叶洛径直上前,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抄起茶壶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熬鹰呢。”他笑道。
苏萱依转过头来,本想接茬儿反怼,这时迎面一股酒风从叶洛身上散发出来,小丫头漂亮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
“你喝酒了?”
叶洛点点头:“喝了一点,没想到酒量还挺好。”
苏萱依面露嫌弃之色,撇嘴不悦道:“喝喝喝,随便喝,喝死你算了。”
“嘿嘿嘿…”
叶洛傻笑。
他能看出来苏萱依是在担心他,猜想应该是害怕自己不小心死外面,从而错失亲手报仇的机会。
“我把解药给李满仓了,你明天去他府上看看情况,他儿子要是没事,你就把凝魂玉拿回来,那是他答应了的。”
听到这话,苏萱依半点都不惊讶,好像很相信叶洛能把问题圆满解决。
至于怎么做的,苏萱依没有很八卦的打听,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她不问,叶洛自然也懒得说。
省事。
一壶茶水很快喝完,叶洛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但看店里值班的伙计不在,便没好意思续杯。
“行了,今天先这么着,明天到武馆去一趟,把屁股擦干净,这档子事儿就不操心了。”
“我去睡了。”
说完,起身,往后堂柴房而去。
就在这时,苏萱依开口了:
“你要去哪?”
叶洛止步扭头,答:“去睡觉啊。”
苏萱依翻了个白眼:“房间在楼上,你去后堂干嘛。”
一听‘楼上’,叶洛顿时打了个激灵,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只感觉小腹微胀,血流直往脑门上冲,赶紧深吸几口气静心宁神。
“床太小,我睡的不得劲儿,还是你一个人睡吧。”
苏萱依脸上不红不白,直接说:“我今天特地让店里换了一张大床,别说两个人,五个人都能睡下,在床上打架都没问题。”
“打…架…”
叶洛哭笑不得。
“傻子才会在床上打架。”
想还是你敢想啊,扯的没边没沿的。
况且退一万步说,孤男寡女的睡一张床上,鬼知道晚上会发生点啥破事。
他总感觉见过仝天豪以后,苏萱依对他的态度殷勤了不少。
听仝天豪说,他的武功比失忆之前退步了很多,如果照着这个逻辑推算,苏萱依应该是害怕他的武功恢复之后,报仇的希望会更加渺茫,所以才想用曲线救国这种政策,变相给叶洛增加一道感情上的束缚。
做梦!
他才不傻呢!
以命偿命肯定不可能了,最多记忆恢复以后,看有没有认识的适龄小青年,给苏萱依牵线搭桥拉红线。
用姻缘还债,他可真是个天才。
打定主意,叶洛就更不能做出格的事儿了,他是个很守道义的人。
“别废话了,乖乖自己睡。”
“我都不知道跟你是啥关系呢,孤男寡女的就睡一张床上,成何体统。”
“别指望我会犯错,我精着呢。”
“哼。”
说完,也不管苏萱依什么感觉,扭头踏着八爷步,摇摇晃晃的去向了后堂柴房。
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苏萱依又想哭又想笑。
“真是个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