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蜂速度太快,攻势凌厉,穆倾倾慌忙挥舞双臂阻挡,阿勒抽出佩剑极快挽出剑花,勉强护住二人,但野蜂越来越多,即便阿勒武艺高强,体力强健,也不是长久之计,穆倾倾快速将灵芝收起,对阿勒喊了一声:“走!”
无需多言,穆倾倾率先冲出去,阿勒随即跟上,仍旧挽着剑花,阻挡野蜂的攻击,只是野蜂数量越来越多,阿勒剑花范围有限,又要兼顾快速奔袭,无法将两人都护得密不透风,他怕穆倾倾有闪失,花大力气不伤着她又要将她护住,难免顾此失彼,后背稍稍露出空隙,已经有野蜂攻上去,狠狠蜇了他几下。
阿勒没有声张,咬牙坚持,很快,他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挽剑的速度也降了下来,饶是他拼尽全力,也难以达到刚才的果效。
穆倾倾马上察觉到他的变化,在阿勒转身挥舞剑的时候发现他脖后的伤痕,又见他紧闭嘴唇,面色吃力,隐隐有些力竭的样子,心里一转,暗道糟糕。
上前半步拉住他更加快速奔逃,不住督促:“这些野蜂有毒,你别动真气,免得毒发变快,不用管我了,我蒙着脸,没有要害暴露在外,你先顾好你自己,若你出了事恐怕我今日也得死在这里了!”
阿勒闻言,虽然心中担忧,却并不肯停下手中的剑,撑着力气将挥剑速度加快,穆倾倾着急,单手扣住他持剑的手,大喊道:“快跑!咱们跑快点,野蜂追不上,前面有河有溪,先跳进去躲躲!”
阿勒也知情势逼人,果断听话收了剑,二人加快了速度,穆倾倾体力和轻功都远不及阿勒,很快便落后半步,近乎被他拖着往前奔。
她咬住牙,极力跟上,不让自己拖累他。
好在河流近在眼前,没几步便到了眼前,二人费力避开路上各种树干枯草石头,还要弯腰躲避野蜂,跑得很是狼狈。
穆倾倾回头去瞧,之间黑黢黢一大团野蜂正在快速赶来,眼看就要跟身后的蜂群汇合,大惊失色,忙喊道:“快,快!”
阿勒也看到了,将穆倾倾的手攥得更紧,一个腾空,辗转挪移,下一刻总算双脚踏入河流之中,来不及多想,二人都屏住呼吸,一致趴下,尽力将身体埋于水中,这条河流比刚才的小溪深一些,高度及膝,成人躺倒可以全部没顶。
咬牙坚持了片刻,直到憋不住,穆倾倾率先探头出水面,随后阿勒也一同起来,她内力也不如阿勒,闭不了那么久的气,此时露头,发觉野蜂已经散去,才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像是被烫到一般,火速站起身,扯出身侧的荷包,打开查看一番,临出门时,何田儿担心山中湿气重,这个时节又是多雨无常,帮她把荷包内里加了一层羊皮,所以刚才虽然落了水,但好在时间短,并没有湿透,药丸基本没事。
穆倾倾这才瘫坐下,确定危险褪去,她才察觉到膝盖和手肘处的疼痛,检查一番,有些轻微伤痕,想来应当是刚才入水时太着急,被水下的碎石划伤了。
阿勒有些担忧,问:“你没事吧?”
穆倾倾咧了下嘴,摇摇头:“就是有点疼,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倒是你,中了野蜂的毒,现在怎么样?”
阿勒似乎想了想,老实交代:“觉得有点无力,还有点头晕。”
穆倾倾随后点点头,接着脖子处一阵钻心疼痛,她没敢抬手去摸,转身让阿勒帮他瞧:“我是不是也被蜇了?”
阿勒神情严重点头道:“是。”
穆倾倾暗暗骂了一句倒霉,从荷包里拿出药丸,分给阿勒四五颗,叮嘱道:“赶紧吃下去,咱们得快点下山,不然等到天黑还被困在山里就麻烦了。”
阿勒接过仰头吞下,穆倾倾随即也吃了四五颗,站起身,除了些许头晕,暂未出现别的症状,穆倾倾心里知道,这是药丸的功效,但野蜂毒性未知,切不可大意,仍需快速回去。
二人不敢停留,火速赶路。
因为怕加速毒性发作,阿勒也没有用内力,只加快脚程。
回来途中除去遇到小溪停下喝了水洗了把脸,再无耽搁,总算下了一线峰,翻到中间的山头时,二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眼前发黑,阿勒撑着剑,扶住穆倾倾,问道:“你还有没有药了?咱们再吃些可好?”
穆倾倾摇头:“解毒药也不是神仙药,也是有毒性的,咱们已经服下不少剂量,再无节制吃下去,恐怕旧毒未解,新毒又添,到时候小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阿勒为难道:“可是眼下咱们俩体力都即将耗尽,不管有毒没有毒,总得先下山才是啊!只要能回去,陆公子也定能救咱们。”
穆倾倾掀了掀嘴皮:“你倒是信他!”
阿勒无奈,这种时候还逞强做什么?
“他可是号称小医仙,不管如何,先下山才要紧,多吃点药也顾不得了。”
穆倾倾再次摇头,神色凝重:“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不是我不肯,最而是我带的药已经吃完了,谁能想到一个小小野蜂毒性这么大,发作这么快?”
阿勒咬牙,弯腰蹲下:“我背你。”
穆倾倾当即推了他一把:“闪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拼着内力把我送下山,我跟你说,休想!”
说完,她已经大步往前走,继续下山,阿勒快速跟上,还在坚持:“你信我,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
穆倾倾连说话都懒得说了,摆摆手,喘着粗气赶路,见阿勒跟上,才小声说了句:“别跟我磨嘴皮子,有这力气不如用在赶路上。”
阿勒咬咬牙,跟上去搀着她,心里暗暗想道,姑且由着她,若她一会儿实在体力不济,打晕了扛着走便是。
穆倾倾见他不出声,闷头看路,笑笑打趣道:“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我虽然没了解毒药,却有毒药,倘若被我瞧出你打算干霍命的事,我就毒晕你!”
阿勒一脸无奈,穆倾倾又笑道:“再说这个毒也未必多厉害,说不定是因为咱们之前已经中过瘴气的缘故,别一脸马上要见阎王的丑样。”
阿勒摇摇头,提醒道:“你不是说有说话的力气不如留着赶路吗?”
穆倾倾本来就濒临力竭,这下不再说什么,她也不跟阿勒客气,大半身体都靠他撑着,终于在下了坡后,一个撑不住,腿一软,穆倾倾跌倒在地。
阿勒也已经气息不稳,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上不来气,见状仍旧拼力扶住她,蹲坐下来,不让她跌倒在地:“姑娘,你没事吧?”
穆倾倾只能轻轻摇摇头,想要挤出个笑容来却是不能。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沉稳又从容,穆倾倾已然没精力注意,阿勒却仍旧保持着警觉,他快速回头,却在一瞬间泄了全部力气,心里完全放松了下来。
不远处,陆植徐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