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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奇怪稚童

午时三刻,红日当空。云轩居北侧的小河旁,一黑衣少年坐在一颗树上正静静的看向前方,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身着短衣的稚童。正弓着身子,轻声往前走去。那稚童手中握着一块鹅蛋大的石子,正盯着河面上几只正在戏水的鸭子,稚童看了一会,突然猛的扔出手中的石子。只听嘭的一声,就见河面上原本戏水的鸭子四下奔逃而去,不过有只鸭子却一动不动的,明显是被石子扔中了。那稚童见此,乐得直拍手。然后急匆匆的扒光衣裤,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多时就把只鸭子拿到手里,往岸边游来。不过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中年汉子来,那汉子大步来到岸边,一把拿起稚童的衣服,然后静静的看着河面。待那稚童靠岸后,大汉厉声道:“你个贼娃娃,手里拿的什么呢。”

稚童把手中的鸭子放下,爬上岸来。然后笑道:“这不就是你家的鸭子嘛。你不认得了?”

“我自然认得,我想问的是我家鸭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这样的,我刚刚路过这里,看到这只鸭子不知何故,在河面上一动不动的。我心中好奇于是这才凫水过去,把它拿过来看看”

“是吗?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嘛?”

“我原本以为它是睡着了,不过我刚刚拿在手上看了看,好像也不是。所以我分析可能是它们刚刚戏耍的时候,不小心把这只误伤了,或者就是它们为了争吃的打起来了,而这只没打过。”

“嗯,还有呢?”

“呃……”

“编不下去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这是合理分析,可不是编。”

“你拉倒吧,你当我傻呢?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如今可是人赃俱获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我把鸭子还你就是了。”

“你想的到美呢,你今天要不给我拿银子来赔,要不就留下一条胳膊吧。”

那稚童听他说罢,思索了片刻。就伸出一只手去,闭着眼睛道:银子是没有了,要胳膊就拿去吧。

那大汉道:“你以为我不敢嘛?说着就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来。就要动手,黑衣少年见状,飞身下树。大喝一声道:“且慢。”那大汉听罢这才停手,然后看着黑衣少年道:“敢问阁下是?为何突然把我叫住”

“在下周辰,原本也只是在河边树上乘凉休息而已,不过凑巧看到了此事的经过。又听了两位刚刚的对话。见你要动手,我这才出现的。虽说这孩子,做法确实不对,但你也不至于就要他一条胳膊吧”

“我还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呢,实话跟你说吧,并不是我心狠,非要为难一个孩子。实在是这孩子如此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光是这一个月,我家放在这里的鸭子,至少已经少了有三五只了。所以我若是不狠狠惩罚他一次,他必然还会再来的。”

“哦,你这么一说,虽然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无论如何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们还是应该以说教为主。让他改过自新也就是了”

“对待像他这样的小贼,说教无益。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给他点教训”那汉子说罢,又要动手。却被黑衣少年一把抓住了,而大汉这时候只感觉手像被一把刚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只听周辰道:“阁下还是不要动手为好,这样吧,鸭子的钱我替他赔你就是了。”

那汉子看了看周辰,这才道:“那好吧,那你就拿十两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那稚童闻声连忙道:“你这是坐地起价,想讹钱呢。你那几只鸭子,能值几个钱,顶多二两银子。”

汉子冷声道:“怎么的,还想讨价还价啊,我告诉你要是不给,我也不要你的胳膊了,我送你去见官,让官府来处理。”

稚童道:“那你还是把我胳膊拿去吧。”

周辰无奈道:“你为何宁愿不要胳膊,也不愿去见官呢”

“我爹曾经说过,官府是个吃人的地方,千万去不得。”

稚童话音刚落,就听忽然有人道:“是谁把官府说的这般不堪啊。黑衣少年闻声回头一看,见来的正是捕头黄三。于是连忙道:“我说三哥,你可算来了啊。我都快等得睡着了。”

“我那边有点事耽误了。”

“好吧。你既然来了,先把这事解决了吧。”

“这还不简单。”黄三说罢就把那汉子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就见那大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不打扰您办事了”

黄三点了点头笑道:“有空来我请你喝酒啊,兄弟”。黄三看着那汉子离开这才道:“这不就搞定了吧”

“三哥果然厉害啊。”

“那是必须的。”黄三说罢又对那稚童说道:“小娃娃,你就自己玩去,我要跟我兄弟说说话”

那稚童听罢,也不搭话,拿着那鸭子往前走去。

周辰见黄三回过头来,这才笑道:“我发现三哥红光满面的,看来是最近日子比较滋润啊。”

“哈哈哈,这不是最近喝水喝得多嘛”

“喝水?”

“对啊,不是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我懂了,难怪我说近来史红玉叫我去的越来越频繁了。不过还好每次都有三哥替我。”

“哈哈哈,应该的,我们也都是为了飞鹰门的事嘛。”

“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味道呢”

“呃,你这说的什么话嘛,要知道我也牺牲不小啊。”

“是是是,那三哥,最近可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据史红玉所说,每次从下面收来的银子,送到护法这里后,就不用再送上去了,副门主会亲自下来取。而整个云轩居,如今只有一个副门主,名为潘洪。而这史红玉还与他关系匪浅。”

“哦?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这史红玉虽说已是护法了,但是能见到潘洪的机会其实不多,所以也没多少交流。不过有一次潘洪请一众护法吃饭,那潘洪就借机向史红玉示好。原来那潘洪如今已四十二三岁了,还是个单身汉,所以遇到史红玉这样年轻漂亮,又大胆奔放的,自然是心猿意马,按耐不住。而史红玉也想着能借此与上面多有些接触。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也就有了来往。”

“原来如此,看来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们的关系,查查这银子的去向。或许能有所收获。”

“这我也想到了,不过还不知道如何利用而已。哦,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哎,还是没什么进展啊,虽说如今你师父陈捕头也成为堂主了,但是我要想升到护法,还差十几个人呢。可是升不上去,就没法接触到更多,更核心的人。你也知道,这飞鹰门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最顶层的人得了好处,自然也只有了解他们,对付他们才行。”

“你说的我都明白,归根到底还是缺人啊,不过我是尽力了,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找来这四十多人来给你们充数,毕竟首先不能用本地的,而且还要机灵一点的。加上这些人也不是白找的,还要给些银子。所以确实不容易啊。”

“我知道,所以现在我才为此头疼呢。”

“哎,也只有再想想办法了。好了,我在这不能待太久,情况都跟你说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周辰看着黄三离开,这才想起那稚童来,于是连忙往前走去,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还在附近。周辰走了一段路后,果然就看到那稚童就在河边坐着。周辰大步上去,然后道:“小弟弟,你还没走啊。”

那稚童点了点头然后道:“谢了”

“有什么谢的,我想你也应该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这样的。不过以后可不许再做这样的事了”

“这我不能保证,只能说尽量吧。毕竟我除了这样,也没其他本事能够生存。”

“哦?那你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嘛?”

“我爹可没时间管我”

“他是忙活什么嘛?那你娘呢?”

“我也不知道他忙什么,他只是跟我说让我等他两年。他就回来带我好日子。至于我娘自从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

“那你可知你爹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然后又把我安排跟着叔叔一家一起生活。”

“那你叔叔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们就在云轩居中找活干呢。我们来此已有一个月了,不过他们也没找到个稳当的活计,只是偶尔给人打打杂。所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这才出来钓鱼,偷点菜或是像刚刚一样弄只鸭子回去。”

“这条河鱼也不少。你钓鱼应该就足够你叔侄吃了,又何必去偷别人的鸭子呢。”

“若是只有两人。那自然不必如此”

“听你的意思你们一起的人还不少啊。”

“对啊。我叔叔一家三口都来了,另外还有同村的两家,加起来也有九个人呢”

“那确实不少,难怪你会这样。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偷东西了。这样吧,你要是实在困难,就来这里找我,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出现的。”

“可是,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难道是想我以后报答你”

“你个小鬼头,倒是想的多。我就是单纯想帮帮你而已”

“那好吧,那我先行谢过了,若是真有需要,我定会来找你的。”

“嗯,对了,说了半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就叫我阿喜吧”

“好的,那阿喜,你有事记得来找我。”

“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周辰看着他消失不见,也陷入沉思中,半晌之后,周辰这才笑道:“他叔叔那几个人或许可以拉来充数啊。我刚刚怎么没想到。也罢回头我再让三哥寻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