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那还没有回到宫中拜见狮王,这段时间,他那爱偷东西的恶性又来了。因为他们家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所以,首先应该把食物充实一下。他开始在城堡附近四处寻觅,看看什么地方能找得到美味的食物。离他家不远,住着一户农民,他的农庄似乎很富有。那里的黄牛、奶牛、绵羊、兔子、鸡鸭啊,多得数也数不清,而且看上去都喂养得肥嫩壮实,看了实在诱人。
列那高兴极了,那两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扑过去。看样子,用不着到远处去找了,家门口就有的是。如果这位农民懂得长期把家禽饲养好,那么,他们家就不用再为寻找食物而费尽心思啦。
这位农民每天早上把牛套在犁上,赶着他去犁田。关键是这位先生有个习惯,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闲扯,因为单独一个人扯不起来,他就对着那些牛一个劲儿地唠叨①。一天,他那头宝贝牛有些懒洋洋的,农民就对着它不断地抱怨。但它给老农耕了那么久的田,也实在太累了。
农民说:“喂,白吕南,我的老伙计,你现在看来已经做不了农活了。我的邻居想买下你,但他出得价钱比较低,所以没有卖给他。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干活的样子,没有一点儿力气,留着干什么?如果碰见那只狗熊,干脆让它把你吃掉得了。”
这些话正好被从这里经过的狗熊勃仑听到。农民刚才的话虽然这样说了,但并不是真对他讲的,可却让他听到了。他满心高兴,认为机会难得,不能错过,有这种意外的收获自己怎么会拒绝?他于是便匆匆跑到田里。
他喊道:“喂!大伯,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吗?”
一见到狗熊勃仑,白吕南吓得直发抖,在一边的农民也被吓得结结巴巴地招呼说:“熊……爷……”
勃仑兴奋地说:“你刚才讲了要把这头牛白送给我的,这一带所有的人都说你是最有信用的人,没有谁可以比你更值得信赖。因此,既然你有言在先,这位可爱的牛哥哥现在应该归我了吧?”
“熊爷啊……”这个可怜的农夫才知道多么不应该说刚才的话。狗熊不耐烦了,他脸色一变,说:“难道你后悔了吗?当心些!如果你要是耍赖的话,把我惹火了,那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现在不过只是一头牛呢,若是我不高兴,那可能就是全部的牛啦!”
农民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熊爷,请你别生气,我并没有打算耍赖。只是,天色还很早呢,白吕南不能就停止工作啊。你能不能等我把这些田地耕完?老实说,我还真不想今天就把它送给你。等到它实在不能干活了,就送给你得啦。”
勃仑板着脸说:“可是今天晚上,我有事不能来,所以你必须马上把它给我。”
农民说:“熊爷啊,我的日子也难啦,您就可怜我一次吧。求你宽限一天,你明天过来,我一定会把这老牛给你的。”
狗熊说:“真的吗?我就相信你一次。我明天稍早一点儿来,免得你又把牛套上了犁来耕田,又拿老一套话来拖延。”
农民似乎很认真地说:“我发誓,明天你在任何时候来,都可以来把它带走。”
勃仑说:“好,那么今天我只好到别处去找东西吃了。”
狗熊意外有了这么大的收获,感到非常得意。他低声哼着调子,笑嘻嘻地走开,由于太得意,以致没看见正盯着他看的列那。
狐狸暗自想:“啊,勃仑是不是又得到什么宝贝了?我得看看是什么意外的收获?”
列那沿着勃仑的来路走过去,走到一座后面是田地的篱笆前,列那向篱笆里一张望,看见了农民。他对这位农民所饲养的家禽与牲口特别感兴趣。
农民正在伤心流泣,埋怨自己说走了嘴,闯了大祸。他对着很多牛当中的一头低声说话,这头牛瞪着眼睛望着他,也为主人担心起来。
农民说:“可怜的白吕南,都是我的错啊。为了想让你更好地为我工作,我才吓唬②吓唬你。谁想到狗熊那家伙恰巧路过这儿,把话全听见了。我真是倒霉啦,你是我最好的牛,我舍不得你啊!”说完又抽泣起来。
列那听到这些话,马上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坏点子。他忘不了狗熊曾要把他送上绞刑架的样子,他今天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报仇雪恨。同时,他也可帮农民的忙,当然,这是为以后偷鸡提供方便。
于是,他走到正在苦恼的农民身边,主动地提出愿意帮助他。可是农民那里敢相信狐狸的话,他很直率地回答说,狐狸能给你什么帮助呢?
列那却用很真诚的口吻说:“你错了,我救过不少人,而他们的处境都是比你更加困难的。也许我能帮你脱离危险,我列那已经决定改恶行善了,所以才提出帮助你。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再见吧!”
一看到列那要离开,农民连忙拦住了他。
农民喊道:“你真的会帮助我吗?听说你是那个聪明而又狡猾的列那,很多人都败在你的手下!如果你真的是列那,那我相信你一定能拯救白吕南的。由于我的多嘴,他几乎就要陷入狗熊的魔掌中了。我会感谢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也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看中了你那只最漂亮的公鸡。”列那说。
为了他心爱的老牛不被狗熊吃掉,即便把整个家禽饲养场送给列那,农民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说:“我有那么多肥嫩的小鸡,你喜欢哪只就随便拿吧。”
列那重复说:“我只要你那只漂亮的公鸡。这样吧,明天,当勃仑来向你讨白吕南的时候,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听列那这么说,农民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办法那么简单,如果自己也动一下脑筋,也能想出这种办法的。对他老婆,他绝不提起列那索要公鸡的事情。因为女当家是绝对舍不得送掉那只肥大的白公鸡的。等到明天再向她说明也不迟。当前,最重要的是他心爱的老牛不被狗熊抢走就行。
这位庄稼汉按照列那的建议,首先把斧头和大刀磨得锋利无比,并把它们小心地藏在犁铧③里。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把牛套上了犁,赶到了田里,又开始耕他的田地。
狗熊勃仑自以为来得很早,但当他赶来看到农民已在田里干活时,气愤极了。
他喊道:“喂,你不是说今天不让这只老牛出来干活的吗,为什么骗我?”
农民不慌不忙说:“对不起,还请你原谅。昨天晚上,我特别为你把这头牛喂得饱饱的,瞧!现在它还是胀鼓鼓的呢。我想让他稍稍活动一下,这样它的肉就更加美味可口了。让我耕完这块水田,再把他交给你好吗?”
勃仑相信了老农的话,只好坐在一棵大树下面,老老实实等老牛运动完,再享受美味。
突然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喊叫吆喝声,夹杂着一群狗叫和人的呼喊,像是打猎的人来了。
“那边怎么啦?”狗熊非常紧张,凑近农民身边问。
农民很平静地说:“这可能是地主的人马。一大清早我就看见他出发打猎去了,看样子,现在他打猎回来了,要从这里经过的。”
“啊?不会吧!这下我可没命了。”勃仑说道,现在的他早就吓得身发抖了,刚才的那神气劲也泄了气。“老朋友,请你把我藏起来,好吗?只要你把我藏好了,那头牛我就不要了。你看你能把我隐藏在哪里呢?”
农民说:“你个子太大了呀。”
“我求求你想想办法吧!”勃仑乞求道。
“你真的说话算话,你真的不要我的牛了吗?”
狗熊听见呼喊声越来越近,吓得直打哆嗦,他说:“我向你保证,真的不要你的老牛了。”
“那好吧,到这边来,现在躺在这条地沟里。然后,我把你给埋上,到时候别人就发现不了你啦。”
“哈哈!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啊!”勃仑高兴地说。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直挺挺地躺在里面了。农民马上把犁耙翻松了的泥土,埋在他身上,像铺了一床被单似的。勃仑埋在下面,憋得喘不过气来,但为了救自己也只能这样了。
农民说:“好,现在再请你闭上眼睛,我要把你的头也埋上。”
狗熊老老实实地照办,农民猛地抓起藏在一边的斧头抡起来,使劲地往下一劈,劈开了勃仑的脑袋。接着,他依照列那的叮嘱,放干净了狗熊尸体里的血,迅速地把它埋在地下了。
这出戏列那演得真精彩,使狗熊以为真的是地主来了,连农民都信以为真呢!
当天夜里,农民同他老婆与伙计一起把狗熊抬到家里,准备把他放在腌肉桶里。他这次虽然杀了一只狗熊,但却既保全了他心爱的老牛,又得到了这么美味的肉,他是多么得意啊。然而,仿佛从远处飘来一阵乌云,他忽然想起还得把大公鸡送给列那来作为谢礼呢,这真是美中不足啊。还是先别管它了,到了明天再说也不晚。
想一想:
1、农民说了些什么话让狗熊听见了?
2、列那为什么要帮助农民?
知识链接——名言格言:
1、生要生得光明,死要死得磊落。
——〔中〕郭沫若2、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中〕李清照3、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中〕文天祥注释:
①唠叨: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絮叨。
②吓唬:使害怕,恐吓。
③犁铧:安在犁的下端,用来翻土的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