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室的黄灯还在工作，昏暗的灯光下，白戈的面容有些恍惚。
他侧着头沉思，修长白皙的指节点着辛巴的额头。
唇角一开一合像是在说什么，灯光下性感的嘴唇棱角分明，目光盯着已经熄屏的录像机。
这些录像带让白戈有点分不清真实与虚拟。
现实中确实存在布莱恩，也存在班纳世家，但是来到这的过程又充满玄幻色彩。
白戈不禁怀疑记忆中是否真的有京都第一精神病院？
十几年前真的存在这个邪恶的人体改造实验吗？
思绪不断飘远，白戈回忆之前老教授讲述的那场惊天分尸案，和自己后来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那场变态分尸案爆发出来后，当天走势良好的班纳股票直线跳水七个多点。
班纳这只股票在美股上市，作为奢侈品行业的龙头，班纳市值高达五千万美金，这七个多点暴跌已经算很大的跌幅。
对于这次暴跌，班纳集团给出的公告是布莱恩?班纳患有严重精神病，又出示布莱恩?班纳有强烈的被害妄想症的证明。
所以他才会在交往过程中感觉非常不安全，这种心情长时间累加就会使他走向极端。
这个公告并没有使股价稳住，第二天开盘又低开3.85%，并且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不过，当晚班纳就宣称布莱恩被踢出班纳集团。隔天又发声明不会包庇次子分尸行为，并严厉追究其刑事责任。
众目睽睽之下，班纳集团多次发公告撇清与次子关系。
这之后的班纳股票不断以与次子关系做文章，资本之间轮番运作，将股价创出新高。
仿佛次子的作用就是用来抬高股价的利器。
后来在财经报道里白戈还看见过班纳集团老总的照片，妻子儿子站在旁边，每个人都红光满面、笑意连连，亚麻色卷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白戈站了起来，已经到中午了，关于恐怖撕裂者的情报还没找到。
昨晚那只黑色大猫究竟和辛巴是什么关系，谁才是真正的boss？
想到这，白戈心里就有点梗塞，本来一切证据都指向辛巴是恐怖撕裂者，结果出现只大猫打破了猜想。
其实也不算打破猜想，辛巴那天晚上表现的也很怪异。而且大猫明显知道自己躲在衣柜里也不杀进来，还干掉了秦少波。
难道是自己给辛巴说应该去找秦少波惹的锅？
收敛心思，白戈蹲在整理好的录像带前，继续翻看胶布上的名字，这次找的是关于艾薇儿的录像。
写着艾薇儿名字的录像带只有三个，时间分别是03年1月、03年5月、03年10月。
1月的录像带是阿德曼医生带着一个小女孩推开了儿童病房的门，小女孩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服，瘦弱的身躯与病房里其它病人格格不入。
白天阿德曼医生很少来看望她，但是每个晚上阿德曼医生会在她病房门的窗户上偷窥。
摄像机还在记录，大多数晚上艾薇儿都安然入睡，个别时候在半夜会突然挣开眼睛，露出的神情与白天完全不同，白戈知道那是她的第二人格跑出来了。
陈默出现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自己扎的麻花辫解开。
披肩的头发、冷静又面无表情是陈默的标志。
标着5月的录像带里出现了一只到少女小腿高的黑猫，这个黑猫有一对显眼的绿眸。
它看起来很黏艾薇儿，时刻趴在她的周围，就连她的第二人格出来也不离开。
“这不是你抱来的猫吗？怎么出现在录像带里。”
林梓萱指着录像机里的黑猫说到，眼珠在录像与辛巴之间来回转动。
辛巴像是知道是在说自己，抬起头看着少女旁的黑猫。
它盯着录像，白戈盯着它。
从它眼里没看到任何熟悉的情绪，满眼都是疑惑和与我何干。
“你这猫不会是录像里猫的后代吧，体型和眼睛都一模一样。”
迎着林梓萱狐疑的目光，白戈随口附和道：“应该是吧。”
“我觉得你最好赶紧把这个黑猫丢到，我之前就想给你说，但是那时候我们也并不熟。而且那时我们刚发生争执，所以…”
林梓萱接着说道：“这个精神病院本身就充满诡异，录像带又都记录的是人体实验，加上这黑猫又与医院病人有点联系，还是丢掉比较好。”
她话刚说完，白戈赶紧逮住想冲过去打架的辛巴，把它炸起的黑毛按下，紧接着一下下顺毛。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她不知道你有诸多优点。你看你长的又英俊，皮毛又柔软，性子又清新脱俗，不像外面的妖艳贱货，我怎么舍得把你丢掉。”
白戈慢慢梳理辛巴背后的皮毛，它扭过头一下下舔白戈的手，碧绿色大眼里冒出来许多情绪。
白戈从里面看出了隐隐的担忧，还有更深处的不安。
这种眼神他以前在很多流浪猫的眼睛里看见过，是一种极度缺少安全感，又渴望找到依靠的眼神。
这种不相信任何帮助又渴望得到帮助的眼神，让白戈心里一阵酸楚。
“我真的不会抛弃你的，我保证。”
白戈抱起辛巴，视线与其平行，努力传达出自己的认真。
“喵喵喵。”
辛巴挣扎落到地上，扭过头屁股朝着白戈，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乌黑睫毛因为湿润粘到一起。
录像机继续播放，放映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再说话。
10月录像稍稍填补了日记本上的空缺，这时候艾薇儿已经被关在牢笼里了。
白戈仔细观察播放的图像，一晃而过的镜头显示关押艾薇的牢房号为“10”。跟小丑牢房号一样，只不过一个是负一层，一个是负二层。
这时的艾薇儿手里拿着的正是落在自己手里的日记本。
护士没有把她拷在墙上，但她也只能在这十来平房间里走动。
每晚接受窗户上投递来的食物，有时候是一碗粥、一个煎好的鸡蛋或者两个馒头…
艾薇儿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写日记，或者给自己的第二人格写上几段话。
摄像机里每隔一周就会给她注射一小管淡黄色改造液，注射后除了面部苍白外没有其它反应。
看到这，白戈想起黄册子上有一段话：
每个人注射改造液后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心脏骤停后仍能存活，有的面色如常后一命呜呼。成功与否似乎与个体状态有关，并没有特定规律，也可能是样本太少的缘故。
贴着后背的布袋里有一个东西硌着自己，白戈知道那是装着淡蓝色改造液注射器，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危险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