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几人便到了天字阁。
望月楼和有间客栈的分布都很相似,一个天字阁,两个地字阁,三个人字阁。
在望月楼,这三个房间都可以看到楼内的全景,当然,角度是不同的,房间越好,角度自然也越好,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听到望月楼里下方的大殿里的声音。
天字阁楼里,紫色的烟气不断地从紫金色的香炉中袅袅生起。
虽然洛家是万玉榜上的第一,但是,聪明人都知道,有间客栈背后,能把这个排行榜给排出来的势力,财力绝不会下于洛府。
“好了,如玉你先下去吧。”还未等如玉说话,洛寒曦便说道。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熟悉的很。
“是,对了,那要不要我派上几个姑娘来?”如玉回应着,瞥了叶长卿和江楚一眼。
她是清楚的,这洛大小姐每次来都只是独自在这天字楼喝喝小酒,看看下方的过往的人群。
“不需要。”还未等江楚和叶长卿回答,洛寒曦便道。
她可受不了那样的画面。
听到洛寒曦的话,如玉也没有多想,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叶长卿和江楚一眼。
而后,如玉一离开,叶长卿便一把拿起桌上的酒壶倒起酒来,面色很是激动。
“终于可以喝酒了。”叶长卿很是夸张的道。
事实上,他偷跟着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喝酒。
洛寒曦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九公子好酒,她是听过的,但是,面前这人活脱脱就像一个多日未喝酒的酒鬼。
至于江楚,面色还是有些潮红,眼神有些飘忽。
“九公子你这是?”没多久,洛寒曦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疑惑出声。
“诶,别说了,我都快馋死了。”叶长卿有些悲戚地道,并没有回答洛寒曦的话。
他手上的动作倒也没停,连杯子都没拿,就直接拿着酒壶对着嘴倒起来。
一边的洛寒曦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快朵颐的叶长卿,随后便也没再管他,侧着身子看着望月楼的情形,用心听着下面的谈话。
青楼,鱼龙混杂之地,很多机密,都会被这些酒徒嫖客在无意间说出来。
而一边的江楚还是红着脸,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他对不起烟儿,以后回了落凤城,他该怎么和烟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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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楼的氛围逐渐步入高潮,高台上的舞女和歌女一个接着一个地下了台。
“好,下面有请我们小虞姑娘。”如玉站在边上的高台上,对着下面的哄闹的嫖客,酒徒们道。
她是这里望月楼的总管。
没多久,一个女子慢慢地登上了高台,一身亮眼的银色衣裳,光洁的大腿和小肚子都露在外面,长发盘起,带上了一个奇怪的银冠,白皙的小脸和手臂上画着神秘的图腾,让本就惊艳的容颜更带上了一抹惊世的风华。
不过,这女子看上去却似乎有点小,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高台上,如玉还在激情地讲着。
“哦呵呵,在座的大爷们,这位,就是我们望月楼新来的女孩子,来自西方的苗疆女子!”如玉激动地道,话语间带着丝丝魅惑,很能带动人们的心弦。
“今天,是我们小虞第一次上台,接下来,她将会给我们带来苗疆特有的舞蹈,传说中能惑妖魔的鬼神之舞!”
见到上台的小虞,台下的众人都在大声应和着
“好!好!”
“小虞姑娘真漂亮!”
他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火热和占有欲。
小虞冷漠的眼神划过了在场所有人,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处在风尘之中,但却又像一朵不染的白花。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乐曲开始响起。
举手投足只见,惑人心魂,身上穿戴着的银环在舞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场下的人群也都逐渐安静,但是,众人眼中那股占有欲,却是越加的浓烈。
良久后,舞闭,小虞依然站在高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只是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在一阵长长的沉寂后,场面上爆发出了更高的哄闹声。
“好!好!”
“小虞姑娘再来一舞!”
“小虞姑娘来喝一杯!”
“小虞姑娘……”
他们从来没见过有如此风情的女子,更没见过如此惑人心魂的舞蹈,这一刻,他们甚至觉得,就算是姑苏城里那个天下第五的美女,洛家大小姐,论容颜,也都不过如此。
“好,那么,一曲舞闭,惊世浮生!我们小虞姑娘也累了,要看我们小虞姑娘的鬼神之舞的,请等明天吧!”一直站在旁边的如玉似乎此刻才会过神来,大声道。
哪怕身在望月楼多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舞蹈,不过,她也有些想不透,上头是如何把这姑娘给弄到这里来的。
台上的小虞听到话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脸上是一片冷淡,眼中是被仇恨所吞没的血海。
她想活下来复仇。
场上的人听到话语后,也都发出叹气唏嘘之声,透露出来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小虞再舞一曲。
当然,要是这里不是望月楼的话,这些公子们也许就直接抢人了。
…………
…………
天字阁楼
洛寒曦和叶长卿面色都很是严肃,而一旁的江楚,眼中则是未完全散去的震惊。
“叶公子,你怎么看?”洛寒曦对着叶长卿问道,眼中很是复杂。
“洛大小姐,这种事情,不是我预料的到的。”沉默良久,叶长卿回答道,罕见的,一直淡然的他,眼中闪过了少许可见的怒火。
鬼神之舞,独属于西方苗疆之地的一种舞蹈,并且,只传王族,苗疆,只与齐国接壤。
“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哪怕再是有意隐瞒,也总有爆发的一天,齐王渊,他一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又是一阵沉默,叶长卿缓缓地道。
洛寒曦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叶长卿,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
一边的江楚显然是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有些迷蒙地看着他们,不过,虽然他听不懂,却也并没有开口询问。
不论何时,他都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