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从小学到高二都在爷爷家寄居,随着爷爷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偶尔也不太好,年轻时的毛病到老了都出来了。荆南高三每天都要早起晚上自习上到很晚她怕打扰爷爷休息所以就搬去和她爸妈住在一起。
从荆南记事起这俩人就没消停过,荆南是在他们的争吵声中长大的,真的是命中的羁绊,干起架来丝毫不让对方,每天精疲力竭不死不休,直到荆南这几年长大了才稍微有些好转,慢慢的由争吵变成了冷淡,除了生活上的事情两人几乎不多说一句话,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
她有时在想两个不相爱的人为了生活最终也会走到一起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分开各过各的不好吗?她又不需要他们提供什么精神和生活上的物资,供她上学这是法定要求,仅此而已。这么多年自己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大家各自安好不可以吗?非得把双方逼到这个地步,那么难堪又何必!
爷爷家住在一楼,样式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居民楼,一楼连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槐树和桂树,树干很大枝繁叶茂,荆南小时候就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槐树下陪爷爷聊天下棋打叶子牌,听着知了和蝉鸣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痛痛快快地一觉睡到傍晚。悠闲自在安逸岁月静好,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荆南早上去花店买了束满天星放在自行车的篓子里,推着车去了水果店称了爷爷喜欢的沙糖桔和大西瓜,一路骑着单车来到了那栋老式居民楼。
她把单车停在路边,捧着那束满天星推开了那扇门,“爷爷我来看你了,你在吗?”
屋里传来了老人敦厚亲切的声音“南南来了啊?快进来,有些日子没来爷爷这里来吧!高三学习这么忙爷爷怕打扰你就没给你听电话,听说你要去北京念书了,考上了就好,考上了爷爷我就放心了。”
“嗯,我考上了北京的学校,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给你拍好多照片,您不是一直想去故宫和长城看看吗?到时候我全都拍下来发视频给您。”荆南把水果放到厨房,把花瓶里的干花换下来。
“我给您带了满天星,别看它就这么小小的一束,花开得很慢凋落的却最晚,开得整个花瓶就剩它最灿烂真像漫天的星星。”荆南很喜欢这种花,小小的花朵白的、粉的、红的,紫的默默无闻浪漫纯洁虽不起眼却带着生命的鲜活。
“好好好,有它陪着我我很高兴,我去年种下的姚黄和魏紫现如今开得正好,你去瞅瞅?。”
荆南提着花洒一盆盆浇水,阳光穿透水雾形成一个个光圈,分散,旋转,降落。
时光在懒散中划走,挣脱夏热的纠缠,它惊叫一番,便翻转了一个季节,岁月的花开,开到荼蘼,一瞬的烟花,犹如繁华过后的一场梦境。
一转眼就要到开学的日子了,魏然报道的时间比她晚了几天,所以就没有和荆南她们三个同行,不过她们约好荆南先去北京探探路到时候再去接魏然。
走的这一天荆南没有麻烦家里人,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到车站和呆头,宋乐言汇合。
列车出发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宋乐言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坐在这里别动我去一趟超市,乐事,荆南你要什么口味的?”
“芥末,拍黄瓜,海盐,番茄,烤肉,差不多就这么些,我不挑。”
乐言看向呆头,“我要百事可乐,其他的随意我也不挑。”男生们一到夏天肥宅水必不可少,荆南不爱喝那个,她更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什么酸辣粉,酸菜鱼,慕斯蛋糕,巧克力,出门遛街必点。
不一会儿宋乐言拎着两个超级大的塑料袋过来了,里面除了他们刚才说的还有各种零食,宋乐言是食肉动物。
荆南打开袋子,“你这是把良品铺子都搬来了,猪肉铺,鸭脖,扇贝,鱿鱼须,灯影牛肉,卤猪蹄,凤爪,鸭锁骨,小浣熊干脆面......真行!”荆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还不是怕你吃不饱,火车上饭太难吃了方便面又没营养,只能委屈一下了。”宋乐言把钱包放进口袋卷起衬衫的衣袖坐在她和呆头中间。
“言哥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哎!”呆头有些吃醋。宋乐言一拍他后脑勺递给他一罐可乐“少废话。”
火车一路经过秦皇岛、承德辗转九个多小时到达北京。广播里列车员正在播放着最新的车次信息,荆南抬起头看着出站口,来来往往的七成以上的都是学生,箭头指向的不远处就是迎接新生的招牌。
荆南一眼看到了QH的招生学长手里举着的牌子,“乐言你的,在那儿,快去快去。”
“我看到了,唉?旁边柱子上的那个不是你们R大的校徽吗?你往那边去。”宋乐言给荆南指路。
“你们先去报名一会来我这边啊,别走散了。”呆头嘱咐着。
“知道了,你就在这儿别动。”荆南看了一眼呆头站的地儿,他的头顶上方是一张某位明星的海报,“你站在海报这里,注意东西,我们一会儿汇合。”
等大家都找到自己的队伍登记好之后学校会安排校车过来接新生,呆头和宋乐言把自己的行李在校车内放好后就转头去了荆南所在的地方。
他们一路坐着人大的校车去了荆南的学校,荆南看着信息栏上面的流程图和学长的提示去领了军训服办了饭卡和水卡。
荆南拿着手里的宿舍通行条,“h栋A5,我的妈呀居然在五楼,这么高,幸好你们俩今天来送我,要不然就凉凉了。”
宋乐言接过荆南手里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把书包扔到呆头身上,“走着。”,“乐言我帮你,你行吗?”呆头欲帮他提一个。
宋乐言给了呆头一拳,古怪地看着他“永远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知道吗?”
呆头咳了一声尴尬地摸摸鼻子,“南南,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