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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人才是真小人

李唐宝笑道:“我不仅要活过今天明天,我还要活到九十九岁!”

那人也微微一笑道:“年轻人,有梦想总是好的,只怕现实会让你不得不低头。”

李唐宝觉得跟这个冒牌的铁啸聊天太过无趣,于是又道:“敢问前辈,刚才进来的黑衣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那人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有黑衣人来过?”

李唐宝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白天跟他在房梁上斗了整整一天!没想到他进来之前用石子暗算我!否则我肯定会比他先来这里!”

那人却冷冷道:“不然你就死定了!”

“什么?那黑衣人居然要杀我?没必要吧?他到底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我告诉了你,你才会必死无疑!你快走吧!除非你能杀了我,不然我不想再说一个字!”

“喂!喂喂!”李唐宝再想与那人交谈,那人却真的不再回答,他一心求死,却不知为何。李唐宝只好继续向前,看看还有其他什么发现。

李唐宝边走边想:“看起来这个人的武功也不低,既然他要模仿铁啸前辈,却又为何真地被酷刑加身?莫非他不是无极门的人?”

很快李唐宝便来到了另外一个密室,无独有偶,那个密室中竟然有一个和刚才的那个囚犯穿着一模一样的囚犯。

那囚犯也是蓬头垢发,只是头发的颜色竟然是褐色,身材看起来也要比刚才那人魁梧一些。这里没有血腥味,却有浓浓的石灰粉的味道。

李唐宝断定这个人便是真正的铁啸。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人突然说道。声音虽然很低,但是穿透力却强地出奇。李唐宝一怔,不想世间竟然有人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的胸膛仿佛被那声音震地不住颤抖。

“你不是他?看来我真的老了,就连听力也下降了!”那人又道。

李唐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他这才发现那人的一只眼睛竟然被刺瞎了,另一只眼睛也被干涸的血液粘住,无法睁开!

李唐宝小心翼翼道:“敢问……前辈可是铁啸前辈?”

那人道:“不错!我就是铁啸!你又是谁?”

李唐宝道:“前辈叫我三少就可以!不过这里既然没人,跟前辈说了我的真实身份也无妨,我是当今皇帝的第二个儿子,李景迁。”

“原来是二皇子!想不到老夫还能有幸见到当今的二皇子!真是想不到啊!”

“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前辈。”

“二皇子肯将真实身份坦诚相告,铁啸深感荣幸,有话请讲!”

“前辈可曾去过灵犀派?”

“灵犀派?不曾去过!自我被囚禁在这里,便再也没有出去过!”

“关于前辈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前辈难道不是自己将自己囚禁在这里的吗?”

“我确实是自己将自己囚禁在此,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铁啸便又回忆起了二十年前他结婚当天的情形。

当时他还是铁狮镖局的总镖头,结婚当日,除了亲朋好友,还有许多江湖豪杰前来祝贺。

拜堂成亲后,铁啸高兴无比,自是饮酒无数,可是当他回到卧房之时,却发现自己刚刚拜堂成亲的妻子竟然在与她的表哥偷情。

铁啸悲愤交加,怒火攒胸,大声吼道:“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要嫁给我?说!”

铁啸说完“说”字,一股杀气从胸腔迸发而出,穿过喉咙,从齿间飞出,他的妻子和妻子的表哥竟皆被这一声质问震地七窍流血而死!

铁啸愤怒难消,借着酒劲他冲到了庭院里。当时江湖宾客已经离去,庭院之中尽是铁啸的亲属、家眷和使唤丫鬟,铁啸对着庭院大吼一声,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庭院里面所有的人皆被震破内脏,七窍流血而死!

原来铁啸多年修炼狮吼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百步之内,可一吼毙人性命,当日他悲愤无比,又加酒劲协助,那一声巨吼可是震天撼地,犹如地狱之门打开,将整个庭院中人的魂魄皆震地烟消云散。

待铁啸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杀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自责无比,所以便将自己囚禁在镖局之中永不出去,并发誓永不再饮酒,也永不再使用狮吼功,余生只会静心忏悔。

可是铁啸始终难以管住自己的腿脚,没过多久,他便跨出了大门,虽然没有伤人,但是他也无比苦恼,只是这世间少有能困得住他的囚牢,他只要心里明白这一点,便永远不会真的将自己囚禁起来。

为了将自己真正囚禁起来,他便来到了无极门,因为他听说只有这里的密室之中的监牢最为牢固,能够真正将他囚禁在此。

当时,无极门的掌门是漠宏图,漠宏图昔日与铁啸交好,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将他关在密室之中,并用铁链将他拴住,日日送来饮食。

可是几年以后漠宏图因病去世,颜无极继任掌门之位。颜无极待铁啸却冷酷无比,甚至还施以酷刑,铁啸也由“自囚”成了被逼无奈的“他囚”。

说完这段往事,铁啸泪眼婆娑,心中的悔恨丝毫不减当年。

李唐宝道:“前辈,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既然已经忏悔了这么多年,也该原谅自己了!相信前辈的家人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前辈这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话虽如此,可是我现在出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还是索性就在这里待着吧!”

“可是前辈为何要在此受辱?颜无极甚至还虐待前辈!”

“你怎么知道?”

“前辈,这地上的石灰不就是为了掩盖您伤口腐烂发出的恶臭味吗?”

“你小子年纪轻轻,洞察事物倒是不凡!他是经常打我,不过我是自愿地,只有这些伤痛才让我觉得我还活着,这疼痛的滋味时刻提醒着我,我这是在赎罪!”

“那前辈的一只眼睛也是自己刺瞎的?”

“没错!这样我就可以静下心来,诚心悔过!”

“前辈为何如此固执?不如我救前辈出去?”说着便掏出腰间的那把匕首,那匕首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砍断这囚牢的铁栏和锁链轻而易举。

“哎!二皇子不要再说了!总之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也不用你救我出去!我在这里挺好!你快些离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说着铁啸将手中的铁链一挥,撞击在铁牢的栏杆之上,当啷作响。

李唐宝向后退了一步道:“前辈对尘世已无牵挂,可是有人盗用前辈的身份行作恶之事,前辈也不管不问吗?”

铁啸一听立刻振奋精品道:“你说什么?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前辈最近真的没有出去过?”

“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呀!”

李唐宝道:“就在前几日,灵犀派惨遭灭门,灵犀派所有人,包括掌门七玲珑在内,全都死在了灵犀派中。”

“什么?是什么人如此狠毒,竟然屠戮整个门派?难道这跟我有关?”

“他们皆是中毒而死,而中毒的方式非常特别,毒液是以飞沫的形式,瞬间渗入到了他们的皮肤里。”

“所以你怀疑是狮吼功?”

“不错!”

铁啸不屑道:“哼!若真要是我的狮吼功,哪里还用得着用毒?”

李唐宝道:“若是前辈亲自出手,那自然是不用多此一举,可是若是其他人学会了前辈的狮吼功,然后假借前辈的身份前去,那自然是得用毒了!”

铁啸道:“不可能!要练成狮吼功并非一日之功,除了坚持不懈的努力还需要深厚的内力和口诀,自从我失手杀死家人,那本狮吼功密集便被我焚毁了!”

“可是前辈的脑海中却依然记着那些口诀。前辈可曾将口诀泄露给他人?”

“这……”铁啸突然皱起眉头道:“我只透露给过一人,不过是其中的几句口诀而已,我觉地他不可能练成狮吼功!”

“是潘无敌?”

铁啸沉默片刻道:“没错!颜无极对我无情,可潘无敌对我却很是照顾。我这人向来是只吃软,不吃硬,他每隔几天便会给我送好酒好肉来,三年来一只如此,所以有时我禁不住他的恳求,便将口诀悄悄告诉他几句,可是我故意将那些口诀打乱之后再告知于他,他即便是参透了其中的奥妙玄机,也不可能练成狮吼功!”

“但是保不齐他会练成“狗吠功”!”

“狗吠功?”

“不错!他按照前辈的口诀,照葫芦画瓢,长期锻炼,就算练不成狮吼功,其肺活量和声音也会得到增强,虽然达不到前辈这种境界,可是也能达到伤人的地步!”

“不!潘无敌这人一向和善,不像是如此歹毒残忍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我看来,潘无敌正是这样的人!”

“抓刺客!”这时外面有人大喊起来。

“我被发现了?”李唐宝道。

“这石台后面有一个凹洞,可以容纳一人藏身,你躲在那里,不会有人发现!”铁啸道。

“多谢前辈!”说着李唐宝便躲了过去。

不久,便有人搜查了过来,前来的人竟然是颜无极。

颜无极冷冷地看着铁啸道:“铁老前辈,你可曾看到什么人进来过?”

铁啸不屑道:“老夫未曾见过!”

颜无极突然隔着铁栏伸过手去,一把抓住铁啸道:“你可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铁啸笑了一声道:“颜掌门的手段老夫领教过,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若喊一声,我就不叫铁啸!”

颜无极阴笑一声道:“铁老前辈果然是铮铮铁骨!颜某佩服!只可惜你寄人篱下,不得不向我低头。谁叫你死心眼,非要赖在我无极门呢?”说着手指一捏,掐住了铁啸的一根肋骨。疼痛立刻钻入铁啸的大脑,血液也因疼痛涌聚在头部,脸被憋地通红,可是他却始终未吭一声。

李唐宝躲在石柱后,看着颜无极卑劣的行径,双拳紧握,他忍不住要冲出去,教训一下这个卑鄙小人,可是倘若在密室之中被发现,他很难逃脱。

颜无极一边用力捏一边道:“铁老前辈该好好想想了,你真的打算把狮吼功的密集带进棺材里吗?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若说了出来,我便可以让你在这里安享晚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铁啸忍痛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狮吼功威力无穷,若被你这种心术不正之人掌握,江湖必将血流成河!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哦?是吗?那你就去死吧!”说着颜无极用力一捏,铁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唐宝突然从石柱后跳了出来,大喊一声:“颜狗屎!你这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