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李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周围的人也似乎习惯了从他嘴里发出的“滋啦”声,皆自顾自地吃起酒来。
李唐宝忍不住好奇,便坐在了李烹的旁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李烹。
哪知李烹斜了他一眼,仿佛没看到他,仍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李唐宝暗暗称奇:“这人怎么不怕看?”
又过了我一会儿,李烹撕下一块生牛肉递给李唐宝道:“怎么小兄弟,你也想来一块?”
李唐宝笑了笑道:“好啊!”说着接过那牛肉往嘴里塞了一点点,腥腻之感刺激了味蕾,更刺激了他的喉花,他皱着眉头直想作呕。
李烹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可真是,头一次吃生牛肉吗?其实生的也吃得!只是消化起来麻烦,一般人的胃啊,是受不了的!来!喝口酒,这酒能去腥味!”
说着便给李唐宝倒了一碗酒。
李唐宝喝了一口酒,辣地直皱眉头,他喝过烈酒,而且经常喝,可是这么烈的酒,他还从未喝过,他真担心待会儿李烹的嘴里能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一群人冲了进来,将二人围了起来。那些人都是江湖人士,衣着各异,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些人手里拿的竟是一把镰刀。
李唐宝见众人围了上来,心中一惊,挺直了腰杆,而李烹却视若无睹,仍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肉。他早已习惯了这些人的死缠烂打,无论他走到哪里,这些人都会跟来。
那拿着镰刀的人道:“李烹!今天你跑不掉了!你打伤我镰刀门的十余个弟子,我们今天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李烹道:“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场白!能不能换点新鲜的?不对呀?上次你不是说我打伤了你们七个弟子吗?这次怎么成十几个了?”
那人道:“因为上次我们找你报仇,又被你打伤了八个!”
李唐宝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人明明知道打不过,为何还要自讨苦吃?”
李烹道:“既然你们知道不是我的对手,那就快走吧!除非你想下次把受伤的人的数量换成二十几个!”
那人道:“不可能有二十几个!因为我们一共十九个弟子!”
这次李唐宝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那人道:“你小子笑什么笑?今天我们请来了一个高手!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吃生肉的恶棍!”
李烹道:“好啊!那快把你们请的高手请出来吧?”
李烹话音刚落,只觉得地面一颤,酒馆房顶上多年积攒的尘土竟然掉落了下来,在阳光下,散发出阵阵光晕。
接着一个黑影挡在了酒馆门前,李烹向门口望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肚脐眼——这他妈是头大象?
原来那人名叫摸着天,是当地有名的大块头,别人身高论尺,他的身高却论丈!足足一丈有余!他不仅身高高,长得也十分粗壮,一根小腿,就比常人的腰还粗!
那酒馆的老板见一场恶架在所难免,跪地哭诉道:“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打架了!你们可都下手轻点,别打坏了我的桌椅板凳、酒坛酒壶啊!”
李唐宝一听,不由得好笑:“今日可才初三,岂不是这里天天都有人打架?”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店家道:“他们打坏的东西,我赔给你!”
那店家将银子握在手里,不用掂也知道至少有五十两,于是转涕为笑道:“多谢这位爷!没事!没事!你们随便招呼!随便招呼!”
哪知他话音刚落,屋顶上声音轰隆,瓦片咔咔作响,一阵飓风吹来,整个屋顶像锅盖一样被掀飞了出去。
那老板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眼泪也未褪去,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李烹抬头一看,一个黢黑而硕大的脑袋正盯着他,盯地他浑身发毛,因为他确实没见过这么大的脑袋和眼白。
李烹道:“摸着天!你真的要替他们出手吗?”
摸着天道:“当然!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那声音犹如一头牦牛在喇叭里喊话,李烹的声音与之比起来,简直就是苍蝇的嗡嗡声。
李唐宝拿出一张银票道:“大个子!我这里有一千两银票,我把它给你,大家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摸着天大喝一声:“嚯!”李唐宝感觉像是站在了风口浪尖,被“海风”呼啸,被“海水”冲刷。
“我摸着天岂是出尔反尔的小人?我答应了帮人做事,你就算给我一万两,我也不会反悔!”
李唐宝心道:“这摸着天倒是一个极重信誉之人!看来这一仗在所难免了!”
“李烹!来吧!”摸着天挥手拍来,李烹双掌齐出,顿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周围尽是烟尘。
别看李烹接下了这一掌,可是那摸着天一掌下来有千钧之力,他纵有内力支撑,也十分勉强,此刻他觉得浑身的骨头被挤压地生疼。而摸着天力气虽大,却不会内力,被李烹掌心的内力袭入手臂,也是酸痛难当。
摸着天吃了苦头,化掌为拳,向李烹袭来,两只胳膊就像两个搅拌机的长臂,李烹只能来回躲闪。
突然,李烹瞅准摸着天下手的位置,猛然一掌劈下,手掌如刃,正好砍在摸着天的手腕处,只听“咔嚓”一声!摸着天皱眉呲牙,脸上的汗珠如雨滑落。
摸着天被这疼痛刺激,血聚于顶,越发愤怒,一拳向着李烹打去,这一拳快如闪电,李烹来不及躲闪,重重地吃了一拳,将身后的墙壁撞烂,横飞了出去。
“噗!”
李烹跌落于三丈之外,一口鲜血喷出。李烹全凭一身腱子肉接下了这一拳,可若再来第二拳,他定会吃不消。
摸着天大步一跨,竟从那断墙上垮了过去!李唐宝见势不妙飞身而出,向着李烹跑去,可是摸着天步子大,抢先一步跨到了李烹身旁,挥拳向李烹胸口打去,李烹正兀自疼痛,哪能躲闪的了?
情急之下李唐宝大喊一声:“得罪了!”一道真气自玉笛中飞出,正中摸着天的膝盖,摸着天单膝跪地,一拳打偏,将李烹震飞了出去。
李唐宝飞身跃起,一把抓住李烹的手臂,带着他飞速逃离。摸着天膝盖受伤,不再追赶,可是镰刀门的众弟子和其他人却不想放过李烹,大喊着追杀了过去。
平平、安安一愣神,喊了一声“三少”,这才追李唐宝而去。
李唐宝带着李烹,跌跌撞撞地来到一个荒废的寺庙,他将李烹安置在一尊佛像后,出门迎住众人道:“你们已经将他打伤,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
镰刀门的那人道:“我们门主说了,要我们带李烹的脑袋回去!你小子可不要多管闲事!识相的赶紧让开!”
李唐宝道:“我刚才吃了这位大哥的肉,喝了他的酒!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你们欺负!”
那人道:“嘿!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一摆手,众人一拥而上。而李唐宝却连手都没抬,就把那些人给打发了。
出手的是平平和安安。
李唐宝讥讽二人道:“你们总算及时赶到一回!”
李唐宝救了李烹,天色已晚,便与他一同在破庙里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再启程赶往太湖,中午之前,定能赶到。
二人情意相投,一直聊到深夜,李烹决定与李唐宝一同前往太湖,也好看一看两个顶尖剑师之间的精彩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