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把岳小天带到院子一个角落里,那里漆黑一片,除非你近距离观看才会发现那里有两道人影。
他们彼此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夜无痕用他那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岳小天,仿佛岳小天的脸上有朵鲜花一般。
岳小天也紧紧的盯着夜无痕在看,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否是一张真实的面孔。毕竟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实在是太多,甚至有人说没人见过夜无痕真实的脸。
岳小天也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但他知道无论怎样去易容,他那双眼睛很难改变。所以他想记住夜无痕这双眼睛,即使他以后再易容自己也能一眼认出他。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夜无痕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冰冷,但也很难听出里面含有感情。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我。”岳小天既紧张又激动。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到夜无痕,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他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找到夜无痕,今夜竟然梦幻般的相遇了。
“我有许多话想问你,但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如果你想说可以对我先说出来。”夜无痕轻声慢语的问道。
说完之后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岳小天在看,他想看看岳小天的反应,他已经感觉到岳小天的身体在颤抖,但他知道这种颤抖不是害怕。
既然不是害怕那是什么,是紧张还是激动?夜无痕暂时也不得而知。
“我知道当年在驼铃路上你还曾经管一人叫过大哥,你也曾对他说过一句誓言。”岳小天看着夜无痕轻声说道。
说完之后他紧盯着夜无痕在看,他相信这句话一定会引起夜无痕的震惊,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夜无痕顿时惊呆了,一向心静如水的他此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当年的情景在眼前一闪而过。
“夜叔叔,我是岳小天,岳擎天的唯一遗孤。”岳小天说到这里,他的眼泪顿时“刷刷”的往下掉。
这是他从小镇出来第二次流泪,因为夜无痕是他心中的亲人,虽然他俩从未谋面。
“什么,你真的是岳小天?请你再说一遍。”夜无痕此时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这个消息已经彻底震惊到了他。
“夜叔叔,我是岳小天。不知道当年驼铃路上你说过的那句话还可曾记得?大哥,我夜无痕此生此世绝不负你,如若负你天打雷劈。”
当岳小天说出这句话时,夜无痕顿时泪如雨下,他知道眼前这少年肯定是岳小天无疑。
因为他对岳擎天说这句话时,就连水道人当时都没在现场。
如果他不是岳小天肯定不可能知道这句话,但当时岳家遇难时他还只有八岁,大哥怎么会把这句话告诉他?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定是大哥身边的人救走了他,而且这个人定是大哥身边最亲近的人。夜无痕甚至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一定是林雄。
因为只有林雄才有可能听说过当年驼铃路上这件事,还因为大哥不会轻易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小天,告诉叔叔当年你是怎样活下来的?”夜无痕哽咽的问道,这句话问出时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当年岳家遭此横祸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不可能忘记。
“夜叔叔,当年是林雄叔叔救下的我。这十年我和他一直躲藏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苟且偷生。我们之所以顽强的活着,就想有朝一日查出杀害我们全家的凶手,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林叔告诉过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才是最值得我们最信赖的人。我一直在寻找你,但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林雄果然没有死,他真的也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岳小天果真也还活着,大哥若是九泉之下有知他一定会很高兴。”夜无痕虽然声音很低,但他现在的表现如痴如狂。
他虽然没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但也任由泪水顺着眼角肆意流淌。没有人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许久之后,夜无痕才逐渐平静下来,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嘴角却洋溢着笑容。
“小天,告诉我当年你是怎样躲过那一劫的?”
“当年我躲在一个小房间里吓的都不敢哭出声来,我亲眼看到他们杀死一个又一个人,包括我的母亲,我也看到他们砍杀林叔叔。”
岳小天就把当年发生的经过告诉了夜无痕,他说的很仔细,但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不是因为夜无痕问起,他永远都不愿意去回忆那段记忆。
那段记忆是他心中的最痛,那段记忆让他刻骨铭心,那段记忆也最血腥。
“夜叔叔,林叔他脸上留下深深的刀疤,他已经被毁容,同时他的腿也跛了。”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了?我想见他一面。”夜无痕急忙问道,他想尽快见到林雄,他想了解当年事情真相。
“林叔他还在那个小镇上,他来过皋城然后又回去了。”岳小天把林雄的住址告诉了他。
“水道人他们知道你真实身份吗?”夜无痕继续问道。
“水叔叔他们并不知道我就是岳小天,林叔叔告诉过我,现在除了你以外,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暂时都不能都不能泄露我真实身份。夜叔叔,你怎么来到皋城了?”
“我来到皋城已经好几天,我并不知道你在皋城,我是来找水道人的。他跟燕阳天说过你一定还活着,我相信他的占卜术。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但一直没查到蛛丝马迹。”夜无痕叹了口气。
“夜叔叔,你刚才为什么要带我过来?”岳小天对这件事情很好奇。
“水道人算是我朋友,他保护的人也可以说是我朋友。我找你是想证实以气御剑这件事情,然后我会再找水道人谈谈关于你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原来是这样,夜叔叔,以气御剑这是真的,我确实可以做到,同时我也确实修炼了传说中的那个功法。但我身上确实没有传说中的功法秘籍,我只知道口诀。”岳小天如实相告,他的功法确实是老头口述给他的。
“你现在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他们都想杀人夺宝。我还想知道景阳,齐宣等人真是你杀死的吗?”
“夜叔叔,他们确实是我杀死的,但这里有些事情我无法告诉你事实真相,因为有些东西涉及到一些秘密,暂时真的还不能去解密,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苦衷。”岳小天脸上充满着歉意。
“我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他们就是你杀死的。”夜无痕想到了什么,既然岳小天有难言之隐他就不会再去逼着他说。
“你下面有什么样打算?”夜无痕继续问道岳小天。
“夜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很安全,就凭他们还杀不了我。”看着岳小天的自信,夜无痕点了点头。
怀有深仇大恨的人他不会轻易死去,既然他说的这么坚定,那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夜无痕不会去问太多。
他知道岳小天有一些秘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他不会去打探这个秘密,能告诉自己时他一定会告诉自己。
“夜叔叔,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你不要留在皋城尽快离开这里。”
“那么多人算计你我离开怎么能行,有我夜无痕站出来护你周全,我到要看看谁还敢动你。只要他们还敢打你的主意,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夜无痕的脸上流露出狠色,同时他说的也相当霸气。
夜无痕有资本去说这样的话,他的神秘,他的狠辣让无数江湖人闻风丧胆,就连孙大这些人也会退让三分。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招惹到他后果很难承受。
“不,夜叔叔,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卷入进来,我自有打算。”岳小天拒绝了夜无痕的帮助。
夜无痕没说话,他没想到岳小天这样固执。他知道岳小天一定还有底牌,但不知道岳小天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夜叔叔,你不要久留于此,过两天晚上你再过来找我。”
“好,我马上就离开这里,我还要再和水道人他们说几句话吗?”夜无痕让岳小天来决定。
“不用,我来跟水叔叔他们解释,暂时我还不能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岳小天摇了摇头。
“好,那我就先走了,水道人他们一定有许多疑惑,就由你来跟他解释吧。”夜无痕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他说完后转身离开,只见他一个跳跃便跃过铁府的院墙。
水道人他们不知道夜无痕找岳小天干吗,他们在屋子里静静的等待着。
“你能算出来夜无痕为什么要找上林天吗?”姜岩问道。
“我算不出来,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不会伤害林天。”
“这点我也相信,难道之前他就认识林天?”姜岩继续问道。
“不可能,林天当时的表情我都看在眼里,他们俩根本不可能认识。”水道人摇了摇头。
“既然他俩不认识,夜无痕为什么会找上林天?”姜岩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
“你纠结这个话题有意思吗?等林天一会回来可以当面问他,也可以由我来问夜无痕。”
随后他们又陷入沉默中,他们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