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这些留给天帝说吧,我只是一时心情,救了他罢了,说不定下次见了他,他便是死在我的剑下,也未可知。”,话不及完,便已飞往西界,只留了句“我乏了”。
毕方自言自语道:“都说这玄烨上神心思极深,全凭自己的性情行事,今日见到,果然不假,果真是上神的心思难猜的”,又挠挠头,头痛的很,索性不再想了。
毕方将这轩儿放在榻上,给轩儿搽了下伤口,毕方守着榻边,轩儿生的俊俏,面若冠玉,生的清雅柔弱,毕方竟有些爱慕之情了,毕方心里道:“这龙阳之情怎能使的,他一凡人只不过生的英俊好看些,我不过救了他的父君,枉我在这六界也生了千万年,什么绝色女子没见过,竟然为这一个少年有了这般心思,老身真是是无脸了”。
想是家中一切安全,怕是没有其他需要,毕方这便向天帝复命去了。
待得轩儿醒来,抬眼看到隔床相对的即墨,忙不迭的似是滚下床来,来不及套上鞋子,狂奔到爹爹床下,满眼水泽,拉着爹爹的手儿。
爹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轩儿,脸色煞白,嘴角强硬的挤出一丝微笑,“爹爹好着呢,浣儿不要担心”,苦笑着,浣儿想把爹爹扶起来,身后靠着枕头,无意怕是碰到了爹爹,痛的九尺汉子也不住的咬起压来,低声哼了起来。
浣儿惊的,不敢再碰爹爹,给爹爹喂了水,连忙去请了郎中回来。
这郎中看了爹爹道:“大人,内伤很重,肋骨尽断,臂骨也是断成了三截,奇的很这么重的伤,即墨大人还能活着,身体像是被护着的,大凡人骨头如这般断裂,人也早已一命呜呼了。”
接着说道:“大人这是吉人自有天象,这也是盘源之福啊!”
这仙法护着的大凡是魂魄、仙灵,这肉骨之伤,若是在这天界,自然是按照仙骨的治法,这人骨却是不能强治,需即墨受的这断骨之痛的劫难,这人间的劫难,才能算是了了。
郎中将这白绫,扯成这一个个细条,将即墨大人全身绑满,犹如一个铁通固定住,这样养的百日,渐渐就好了。
这即墨修养了约莫半月有余,日日浣儿都陪在身边,日日炖着些鱼骨之汤,即墨倒也恢复的还不错,两人也渐渐的近了些,爹爹也讲了许多娘亲的事情,讲娘亲的性情是何等的柔顺,讲浣儿似有几分相似,却没有娘亲生的美丽之类。
这日里招娣领着芳儿回来,这是浣儿正要给爹爹送些吃食过去,不待浣儿说话,便径直冲到即墨房间,拽着芳儿一同跪了下来,满脸泪痕哭喊着:“大人啊,可是找到你了,我娘俩可是找着你了”,这边招娣急忙连拽带掐了芳儿,此刻芳儿也可劲儿大哭起来。
即墨直挺挺的坐在床榻之上,不为所动,浣儿愣愣的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
这里间里,招娣说着,即墨被抓之后,如何的多方营救,去那郡守之处,也是迫不得已,假装顺从实则想办法要去救,在后来朝廷绣衣使来之时举报郡县,自己是有功的,这一切别人的闲言碎语本都是误会之类。
又说着,芳儿喊了自己这多年的爹爹,看在孩儿的面上,也给她此机会。说了很久,芳儿也回屋睡了下来。即墨想着:“招娣本是望族之后,亲定的媒,我若是不让她娘俩回来,世人必是耻笑他小气”。
这边招娣亦是谨小慎微的照料这即墨,日子长了,也不再提往日那些事了,
即墨也是大好了,渐渐坊间传说即墨大人回来,从达官显贵到平头百姓,每日来往人等更是络绎不绝,送来各种牌匾、恭贺之礼。
更有山中百姓,提着一篮鸡蛋、两只山鸡之类过来看望即墨大人,即墨都一个个的招待,若是遇到百姓,背回去东西只会是比拿来的更多,百姓们一个个都传着即墨大人心地善良、为民做主、千古难遇的好官。
招娣也日日帮忙照料打理这,就这么住了下来,似乎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轩儿也是回到了学堂之中,轩儿来到自己所处之所,只见案几之上放了许多的诗信,原来早在轩儿动身去那内史,今日你一封、明日他一封,慢慢累积下来,竟把这案几盖满了。
轩儿随手取了一个展开写到:“轩儿,我们都相信你,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另一封写到:“下月十五便是你的生辰,不知你在那帝都还好,给你准备了许愿灯,等你回来放”;“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还没有回来,没了你的课堂是如此冷清,我们那个博古通今、风流倜傥的轩公子,你可安好”;“另一封说,别听平晖瞎说,他老是说些不开心的,你没事的,定会没事的,我们给你放了许愿灯,我娘说,生辰时放了这个,心里念着的人定会平安回来的。”;“轩公子,快点回来吧,下月初三先生就要大考了,你不在,我们抄谁的去啊”;“轩公子,听说你回来了,你爹也回来了,先生不让我们去看你,你何时才回学堂啊,没有受伤吧”…
轩儿读着,早已泣不成声,最后一封,却不是写在竹简上的,而是写在丝绢之上,上面写道:“我冰清玉洁的轩儿,你永远都是我冰清玉洁的轩儿”,轩儿看得汗毛直立,“这是谁啊?写的如此肉麻。”再看署名写了“毕”,轩儿奇怪,自己却并不认识这叫毕方华之人,只记得之前在学堂之中却也没有见过这个名字是毕的人儿,也不知他是男是女。
轩儿用这两个手指将这丝绢捏在手上,嫌弃的要丢了出去,去被别人一把抢了去,顿时房内足进来了五六个少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的说了起来:“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轩儿回来了,你输了,你输了,快掏银子”。
“真是冤枉,我晌午还打听了,说是明日才回来呢”,这勇峰一把抓住轩儿:“我冤枉,不是说你明天才回来的么,怎么今天就来了”,说着就要假装推着轩儿回去,在假装下,明日回来吗,轩儿不知所措,却被旁边的雅贤一把推开:“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刚来,就要把人推回去,哪个是轩儿不再的时候,急的哭的,没出息的”,说着就去刮勇峰的鼻子。
大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戏弄这,这时雅贤展开了丝绢在读,轩儿想抓过来,只觉得太过丢人,却被他一把档了过去,并阴阳怪气大声的读了起来:“我我冰清玉洁的轩儿,你永远都是我冰清玉洁的轩儿”,读毕大声的笑了起来。
雅贤道:“这莫不是哪家小姐看上你了,你说你父亲都遭此大难了,她还如此思慕与你,也不想想你可有这样的心思,不知哪家小姐,我也想拜会下”。
轩儿也不争了,“你若喜欢,索性留给你吧”,头也不回的往这学堂走了去,雅贤跟其他人喊道,“轩儿,你就是这样,开个玩笑么,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商量的”。
“何事”,轩儿并不看他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今晚去那醉花楼,为你接风,是先生允了的”,雅贤慌忙的从后面追着说。
“先生允了的?”轩儿问道。
“先生允了的,千真万确,你看,遭此大难,为奸人所害,必定要挑那火盆去给你接风洗尘,去除晦气”雅贤道。
轩儿点点头:“多谢雅兄,各位师兄弟费心了”。
众人拖着轩儿就往这醉花楼的方向去了,一个个叽叽咋咋的说道:“平日里少见你跟我们一起厮混,先生老拿你教导我们,今日非得让你跟我们一起,看看你是否真是那正人君子!”。
酒过三巡,众人又玩起了猜拳的游戏,轩儿本是没有玩过这个,那又耐得了,众人一同作弊,早已醉的胆汁都吐了出来,这店家又端上个犹如满月似得面饼上来,上面画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手握一卷诗书,立在梨树之下。
轩儿看着这画,张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听得雅贤说道:“轩弟可喜欢?”。
轩儿眼眶湿润着,转既又定了定神,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动着,似悲似喜。
雅贤接着说道:“这是平阳兄的主意呢,看他是讨到你的欢喜了”。
轩儿思妥道:“平阳兄,几曾见过这个师兄”。
只见雅贤一把把这在后面的平阳兄拽了过了,只见这平阳,脸儿一片红晕,似要红到脖子根了,轩儿看着平阳,生的很,“他几曾见过他?”。
平阳道:“轩弟,莫不是忘记了,那该是你刚来这盘源,你说的一口我们听不懂的外乡话,那时我跟着家里表姐,舅父去过你们府上。”
轩儿迅速的在脑海之中寻找这个说是去过府上的平阳,初来盘源的一个个场景在脑中荡漾,突然轩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的喊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拎了筐酸杏儿到我们家的那个流着鼻涕的平儿”,说毕哈哈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