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嘶哑的哭吼声响起,淹没在外边的雷声滚滚中,暴雨顷刻间如注。
景韵被用铁链锁在褚家地下室的十字架上,披头散发,眼睛浮肿,她的唇瓣已经裂开一道口子,浑身哆嗦。
她直直的望着眼前双手揣兜,面容冷峻的男人,语气哀求道:“你放了他,他是你的儿子,他真的是你的儿子,我没背叛你……我没有!”
回应她的却是男人的一声冷呵。
扬手,男人猛地把手中攥着的照片扔到她的脸上,声音若雷,怒意十足:“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景韵!我不傻!这些照片我都找专人鉴定过的,是真的,半点合成痕迹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上面赫然是她和一个仅有侧脸的男人痴缠的图像。
她脑子“嗡”的一下变成空白,瞬间尖叫起来:“这不是真的!不是!我从来没有!求求你放了子峰吧,他真的是你儿子——”
褚震霆左手轻抬,冷酷的冲着身后的管家命令:“剐!继续剐!直到她说出奸夫为止!”
这男人是她生活了三年的丈夫,褚震霆,可此刻,她却觉得他陌生的可怕。
“别!”景韵的双腿曲着,若不是她的手臂被吊在半空,她恨不得朝褚震霆跪下,“我求你,你别再伤害他了。他才两周岁呀,震霆,你是他的爸爸,他叫了你一年多的爸爸啊。”
他怎么能狠得下心让人用刀片剐他?
“妈妈……痛……”稚嫩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憋出来,嘶哑不已,褚子峰小小的身子缩在地上,剧烈痉挛。
他的唇瓣哆嗦着已经发紫……
“褚震霆,你让他住手,住手啊……”
“还不说是吗?”褚震霆气急败坏的冲到她面前,抬手使劲嵌着她的下巴,他怒道:“你说我是不是要把你景家灭了,你才肯把那奸夫招认出来?”
“我没有!”景韵哭的撕心裂肺,声音嘶哑,“真的没有!”
此时,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温和的女音传来:“震霆!”
是她的妹妹,景家养女景嫣!
景韵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急急开口:“嫣儿你快救救子峰,他快不行了。”
然而,景嫣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到了褚震霆的身边。
她动作亲昵地搂紧了褚震霆,温声细语的:“姐姐向来糊涂,那么多人,说不定连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了。”
她在胡说什么?景韵蓦地瞪大了眼睛。
景嫣朝着褚子峰的方向瞟一眼,见他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她目露怜悯:“太可怜了。”扭头,她轻声劝景韵:“姐姐你就别执拗了,子峰的亲子鉴定都出来了,确实不是震霆的孩子。你就低头认个错吧,别再牵累孩子了。”
怎么可能?她向来洁身自好的,褚子峰怎么可能不是褚震霆的孩子?
然而,景韵看着褚子峰的模样,眼里还是淌出一颗血泪,声音嘶哑道:“好,我认!你放了子峰,你让人给他疗伤。”
“啪!”的一声,褚震霆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真是恶心!”
景嫣的唇角微不可见的一勾,温和道:“管家赶紧抱着孩子去疗伤吧,我和姐姐说几句话。”
等到他们都离开,她才轻笑着走到了景韵跟前。
“姐姐这模样还真是让妹妹好心疼呢。”她抬手在景韵脸上使劲拍拍:“不是想要让我救你儿子吗?那行啊,拿出你的诚意来。”
“你想要什么?”景韵涩涩的咽下一口口水。尽管心底已经有很多不祥的猜测,但现在她却不敢拿子峰的性命打赌!
只有景嫣能救他了!
景嫣嘴角的笑容扩散开来:“你手里的国际时装大赛总决赛的设计稿。”
景韵闭眼,沙哑道:“手稿在我书房的第二个抽屉里,电子版在电脑的D盘中,解锁密码是褚震霆的拼音。”
提到褚震霆这三个字,她就觉得她要痛的喘不过气来。
“没骗我?”景嫣挑了挑眉梢,见景韵点头,她得意的道:“想来你也不会骗我,毕竟褚子峰还攥在我手里。”
她眼睛眨巴两下,突的又凑到景韵的跟前:“不过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们死,又怎么可能会救他?”
“你说什么?”景韵瞳孔紧缩。
景嫣哈哈一笑,在景韵耳边吹了一口气,叹气道:“我和震霆的儿子,一直养在外面,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你说什么?你跟褚震霆?”景韵眼底浮起了一抹猩红,猛然明白过来,哑声道,“所以这些照片,不过是一个幌子,你们不过是想要子峰死——”
“还不算太蠢。”景嫣微微一笑,“不过我们也不算冤枉你,你儿子,的确不是震霆的。”
“你胡说,你混账!”景韵不相信,气的想要踹她一脚,可她的手脚被绑着,铁链当啷作响,却半点都碰不到景嫣。
景嫣已经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指责道:“我混账?到底是我混账还是你和你妈妈混账?景韵,同样都是爸爸的亲女儿,凭什么你就得处处压我一头?凭什么你有个孩子大家就都当宝贝似的疼着捧着,我的儿子就得躲躲藏藏的?”
她说什么?她是爸爸的亲女儿?还有她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景韵只觉得脑子发白,喉咙被堵住了一般,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景嫣见她心灰欲死,笑得更灿烂了:“对,我是爸爸的亲女儿!我的儿子,他才是褚震霆的亲儿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结婚那天,褚震霆是和我在一起的。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妈大概也活不久了,她被我换了药。”
“景韵,国际赛的冠军是我的!爸爸是我的!景家是我的!褚震霆也是我的!而你,去死吧!”
她要把一切都夺回来!
景嫣猛然伸手从地上捡起刚才剐褚子峰的刀片,一刀刀划拉在景韵的身上……
景韵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但是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嫣解开铁链,把已经了无生气的景韵推进了地下室一旁的狗笼中。
饿了一周的藏獒疯了似的扑过去,眨眼就把人吞噬的尸骨无存……
暴雨依旧,昏沉沉的街头空无一人。
豪华的酒店包间中,一个镶着金牙,肥肠大肚的男人正站在床前,郁闷的抽着烟:“该死的,老子都付了定金了,难不成我要这样对着这个死尸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