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杨晔便就被翠云和莲花叫了起来,准备去那万佛寺。说也奇怪,整个水乡阁突然一个人都没有,问了问睡在那外面伙夫房的老张,就连他也说明明昨天还有两个人跟他在这一起睡的,早上起来时人也没见着了。
杨晔也不多想,猜着也是那青衣楼的手段,于是一行人便就如来时一样,乘着马车出城去了。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进城,问那老张才知道,这杭州府城一年一度的灯谜会,就这两日便要开始。莲花闻言,直说可惜,要不是有正事要办,还真想玩上两天。翠云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杨晔也懒得再逗弄她,反正这车上还有一个莲花解闷。
“你这牛鼻子老道,算的什么东西?!不知道老子是这杭州府衙役吗,敢耍到我头上!给了你三十两买酒钱,你竟还想诓骗于我。”杨晔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听到外面有争吵,于是问道:“老张,怎么回事?”
老张也是无奈,寻常要是路上有点什么,大不了绕一下就是,可如今刚好入城的行人多,有点什么事这马车还真绕不过去,于是他便说道:“公子,有个官人好像是跟个老道发声了点口角,正好在这路中间,所以一时半会不好走动。”
杨晔闻言,掀开车帘子就出了去,正好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官服汉子,抓着个身着破烂衣衫,腰间还用草绳捆挂着把木剑的老道士在那拖拽。周边的人也都看到是个官人,所以也没什么人围观和敢说些什么,倒是那老道士,自己大声喊着:“怎的就说贫道戏弄于你呢?你自己看我有本事,找我算上一卦,我收你银子,合情合理嘛。”
那官服汉子被那老道这么一喊,更来气了似的,说道:“你这臭道士,我本看你在那逗弄小鸟有趣,就想你也该有些本事,结果你骗了我三十两买酒喝不说,到头来给我算的个什么东西!你今天要是不把那三十两还给我来,我就把你关到牢房里去!”
杨晔听着两人对话,也算到底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感情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一不小心踢到铁板上了。杨晔虽干过些好事,但也不是个烂好人,尤其是看着那个挂把木剑的邋遢老头,真是一点好感都生不出来。哪怕对方就是个妇人,或许为了赶时间,这下杨晔都解围出头了。
那官服汉子本还拉着那老道士,只见,不知怎的,那老道士突然挣脱了,一下只就跑了过来,一把就扑到了杨晔他们马车边,大喊到:“公子啊!你我有缘的啊,帮帮贫道啊。”还没等杨晔说什么,那汉子就想过来抓这老道,就这时,马车里丢出一个钱袋到了那官服汉子手里,只听见那翠云说道:“这有五十两,把路让开吧。”
那汉子掂量了掂量,打开钱袋看了一下,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五十两,于是便也就瞪了一下那老道士,就走开了去。倒是这木剑老道,瞧见没什么事了后,竟然一屁股也坐到了马车上,和车夫老张并排坐在了一起,笑道:“姑娘心地真好,比这公子强多了,老道也没什么报答的,不然给你摸摸骨也算上一卦?”
翠云坐在马车里倒是不搭理他,那车夫老张在杨晔的示意下,也启动了马车,不去计较这木剑老道什么。杨晔倒是对这个不着边的道士有了兴趣,或许是因为这一路就莲花说说话,现在摊上这么个老道士也能闲扯两句,于是便打趣的说道:“道长既然这么有本事,怎的刚刚还被人当坑蒙拐骗之辈逮到了啊,不如替我摸摸骨,算一算吧。”边说着,杨晔还将手伸给了那木剑老道。
老道士欣欣然一下,一把摆开了杨晔的手,说道:“那只是因为贫道算男子不准罢了,要是女子让我好好摸摸瞧瞧什么的,那肯定就错不了啊。”杨晔这两年混迹烟花巷子什么人没见过,这不就是个活生生骗财骗色的牛鼻子老道嘛,说不好还只是一个道士装扮的江湖骗子,连个道士身份都是假的。
老张听了这老道的话语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这老道士不以为意,说道:“这么说吧,我看你们这出城是往西去对吧,刚好我也要去那西边,算是有缘,贫道便委屈一下,跟你们同行好了,有酒吗?小子,说了那么多,给点酒水解解渴呀。”
这老道人也是自来熟,被喊做小子的杨晔也是一笑,回身去了马车里面丢了一壶酒给他,接过酒后的老道士便就边喝边与那赶着马车的老张聊了起来。后来知道了这车夫姓张后,连忙说他也姓张,还说两人这么有缘,差点就没拉着那车夫老张拜起把子来。
这一路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泼皮道士,也算多了点趣,就连那翠云都被他说话逗乐了好几回。说那天,其实是他在隔壁庄家地偷了点稻谷,然后放在手心里引来了飞鸟,随后用手指夹着鸟脚让它似飞不飞的逗弄着,结果就被那官爷看到了。兴许那汉子也是个信道之人,看这木剑老道有点玄妙,便问他有没有卜卦算乾坤的本事,这老道哪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便就要了人家三十两买酒喝,结果给人家算了一个: 花好月圆夜,鲤跃龙门时。
本来那汉子还不是很懂这么一句话,就当是三十两买了句好话听了,结果这老道却说有个郡主会看上那个官服汉子,让他就等着鲤鱼跃龙门吧。被老道士这么一说,那还了得,那汉子就是个小小的衙役不说,郡主是何等身份,还看上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于是便就有了杨晔他们一行遇到的那一幕。
杨晔也不给他面子,在听他说完这些后,便笑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就是看人家老实,骗了三十两还不满意,想着继续说点更猛的,再骗些银两呗。”那老道士也不反驳,反正他和这杨晔一点都不对付,互相拆台,他只对那车里的翠云有点意思。
对于杨晔和老道士的拌嘴,翠云也提不起兴趣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淡淡脱口对着杨晔说道:“公子,水乡阁那一夜过后,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想公子能教我近身剑。”说完,翠云还双手摆叠,弯腰低了下头。
杨晔见状,却是一笑,自然明白她还想学近身剑的缘故,便凑过身去说道:“小事,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教你。如果你能从了我,那我便把一身的无上剑法都传给你。”边说着,杨晔又不安分的用手去摸翠云的小脸蛋。莲花在一边看着,以为姐姐又要被欺负,还两只手捂着眼睛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本坐在马车外的老道士却一把掀开了车帘子,伸了一个头进来,说道:“翠云小丫头,你别信这浪荡小子的话,他懂个狗屁的无上剑法,他就是下贱,馋你的身子,你想学剑法跟我说,我教你。”本就被杨晔凑过来摸了下后,弄的脸泛微红的翠云,这下被那老道突然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了。
那莲花倒是可乐,听到杨晔又被这老道士给拆了台,掩着嘴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