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也不恼,只是觉得可笑,这家子可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她乖乖跟着老妇人来到厨房,却有心无力,因为她甚至连盐与糖都分不清,老妇人被她惹得烦了,只好骂咧两句将她赶了出去。
等到了饭点,老汉果真又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他那儿子,男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腥臭的汗味隔老远也能闻见。
“媳妇。”男人憨笑着,朗月正忙着剥黄豆,并未理睬,男人却不乐意了,他何曾坐过这样的冷板凳,登时气性上来,老汉赶忙将他拽住,呵斥他不要凶神恶煞。
男人气的锄头一摔,老汉直在后面跺脚叹气,朗月只当没看见,依旧专心致志地剥着自己的黄豆。
晚饭安然度过,饭后,朗月回屋内收拾卧榻。
“甭管她哪来的,过了今晚她就是你的人了,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男人低声笑道:“娘你就放心吧。”
母子两偷笑一阵,男人走进屋内,门锁咔嚓一声锁上。
朗月猛地回头:“你想干什么!”
男人猥琐的笑着,眼睛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打量:“小两口之间还能干些啥。”说着还将外衫脱掉,大步朝朗月面上扑来。
朗月一个闪腰,从他身边划过,指尖从男人壮实的臂弯上擦过,油腻腻的触感实在叫她恶心。
定立后,冷声道:“本想着你们既救我性命,便不再计较骗我一事,可你一再越界,我已是容你不得。”
男人大笑:“管你说甚,老子救了你,你就要给老子当媳妇,生大胖儿子。”
朗月眸子瞬间冰冷:“此时离开,我还能留你一命。”
男人笑的更加猖狂:“放狗屁,老子还能怕你一个娘们不成。”说完又朝朗月扑来。
朗月无比嫌恶的一转,瞬间身子如羽毛般飘向一边,男人又扑了个空,他彻底怒了,举起脚边的竹凳朝朗月头上砸来。
岂能被他砸中,朗月一猫腰,躲了开来,和他越是多待一秒,朗月胃里越是翻腾的厉害,只能速战速决。
但见朗月横空飞起,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男人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将整个桌子正中砸断,他卡在缝隙中间,哀嚎着,朗月冷笑上前,一脚死死踩在男人胸脯上,直踩得他吐酸水。
‘铃铃铃’一阵清脆铃声传入耳中。
朗月眉头微皱,从男人腰际扯过一枚铃铛,红色的穗子,又是一阵铃声,隔了半会,又是一声,铃声急促,像是某人急切的呼喊,一声紧着一声,牵动心弦,朗月不觉被吸引了注意,脚下的力道也变轻了。
‘砰’后脑猛地一击,朗月应声倒下。
“这死女人,怎么拽的这么紧。”男人想从朗月手里夺过铃铛,可铃铛却被朗月死死捏住,任凭他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还管那些干什么,快看看她死没死?”老妇人手里还拿着方才行凶的木凳。
“出什么事了?”老汉应声而来,一来便见到躺在地上的朗月,吓得几步上前,一探鼻息,有气。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把人打死啊。”男人捂着脸,十分委屈。
“老东西,人是我打的。”老妇人叫道。
“你!你”老汉气得火冒三丈。
老妇人白眼道:“你什么你,要没我这一下,咱家儿子没准就被这恶妇打死了,你别不信,这丫头身手厉害得很,而且已经知道我们是骗她的,看来媳妇是做不成了。”
“娘~”大汉不愿意了。
“娘什么娘,这么悍的女人你能压的住,今天把你打得半死不活,明天就能把你打死,另找个,娘给你另找个比她更漂亮的。”
“上哪找这么好看的。”男人咕哝着。
“你说什么?”老妇人大声道。
男人道:“那也不能就这样送出去了,要不然——”
“混账东西,想也别想,这是君子之道吗?你这是枉为人伦。”老汉指着男人鼻子骂道。
“你们两谁都不许吵,她的去处由我做主,那天给她换衣服时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本来也没在意,还以为捡到什么大便宜,不过今天她竟差点将我儿打死,说什么也留不得了,谁知道她惹了什么人,才会掉进河里,这人不仅留不得,我们还要把她送远喽,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我们。”老妇人道。
大汉疑惑:“那娘,我们能将她送哪啊?”
老妇人咧嘴一笑:“当然是永远回不来的地方。”
老汉也未曾多言,毕竟他也是怕惹事的人,空有一肚之乎者也,礼义廉耻,却只空口凭谈,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却已是一小人,非君子乎,不然也落不得今日一方田地!
天旋地转!世间万物仿佛融成一团,眼花缭乱,直叫她恶心,朗月强忍住胃中的不适,突然,一阵猛烈的颠簸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但很快眼前的一切让她忘记了这份不适,车轮滚滚压过黄土,马蹄声清脆,其间不时夹杂着几声马嘶,朗月此时正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手脚都被拷上了沉重的铁链,日光晃的她睁不开眼,只能勉强看到坐在马上的两个人影。
那枚铃铛!还紧紧攥在手里,朗月心中些许安慰,幸好这铃铛还在。
她此刻能出现在这,想也不用想,定是那一家人所为,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心软,提早戳穿走人,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不已,那两人自始至终也没回头看她一眼,更没有说过一句话,又穿过一丛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九层高楼立于悬崖之上,红木雕梁画栋,四角屋檐朝上翘起。
至此马车络绎不绝,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而她正好避开人流,被带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许多带有笼子的马车被停放在那里,笼中人无一不被束缚住手脚,而他们大多数也和她一样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