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阳打开抽屉,拿出了剩下的半包烟,点燃了一支,许久没抽,倒还有些不习惯,跟洛昔在一起的一周时间里,禹阳似乎把自己学会抽烟这事给忘了,此刻心里烦闷,不自觉地又想到了此事。
禹阳的手机“嘀、嘀”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禹阳打开手机,还是洛昔发来的:“到学校了吧?一切顺利吗?学校那边应该没事吧?”
禹阳望着手机微微一笑,回复到:“刚到,一切正常,放心!想你!”到了最后,他又加上了那两个字,这倒不是顺手,是此刻的禹阳真有些想洛昔了,虽然分开才几个小时,但对禹阳来说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禹阳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很快被接起了,传来了洛昔温柔的声音:“喂,正跟你回信息了,你怎么就打过来了。”
禹阳脸上不自觉地轻轻一笑,答道:“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哇”一旁传来了胖子刻意干呕的声音,他朝着禹阳说道:“小四,不好意思,我刚有点想吐!”
禹阳没有搭理胖子,连忙转过了头,继续轻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电话里洛昔轻轻一笑,答道:“还能做什么?在宿舍看书呗。”
“你没去小邂坐坐?”禹阳问道。
“呵呵,那哪能天天去?偶尔去一次就行了,去多了反而就没有太多感觉了。”洛昔答道。
“那倒也是。洛昔,我。。。”禹阳有些犹豫道。
“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洛昔催促道。
“我真的。。。想你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一直见你!”禹阳轻声说道。
“哇”身后又传来了胖子的干呕声,他大声说道:“小四,求你了,我真的快吐了!”
可能是因为胖子说话的声音太大,电话里的洛昔也听到了,于是问道:“你身旁好像有人说话。”
“嗯!我们宿舍的,可能是怀孕了,一直在干呕!”禹阳答道。
“我呸!你才怀孕呢!一会儿我要是真吐了,一定吐你身上!”胖子大声道。
电话里传来洛昔的笑声,答道:“你说话。。。真损!”
禹阳没有理会身后的胖子,继续说道:“洛昔。。。我就想问问你,有时间能不能来。。。我这玩几天,我想见你!”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答道:“五一假期,到时我过来,你可要好好想想,带我去哪,我可要吃好多好吃的!”
禹阳激动地答道:“一定!一定!我们一言为定!”
“嗯,那先不说啦,我看书了,你好好休息!”洛昔答道。
“嗯!你也一样。。。想你!”禹阳轻声答道,于是挂断了电话。
胖子见电话挂了,连忙说道:“小四,我今晚做噩梦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真的太他妈。。。肉麻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受不了。。。受不了!”
还没等于禹阳答话,马小云先开口了,说道:“你先管好自己,这局你打得我他妈才真要吐了!!”
“还不是他害得!”胖子嘟喃道。
禹阳望着二人不禁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生活还是如常,只是禹阳见底的荷包却让他犯起了难,这不屋漏偏逢连夜雨,禹阳的电话也停机了!禹阳以前几乎从不发短信,他嫌麻烦,本来电话里一分钟能说清楚的,发个短信却不知要来来回回地多少趟,可自从和洛昔在一起,短信早已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可以这么说,几个小时没有洛昔的信息就感到坐立难安,跟烟瘾犯了一样。
以前的禹阳是被他人关怀照顾的那类人,在家里有妈妈,高中时有Amy,后来大学里有了何依彤,总有人不厌其烦地提醒他该吃饭、睡觉、加衣服了,可洛昔却让禹阳改变了,他变成了想要主动照顾别人的那个人。每天他会准时起床查一查北京的天气,然后发信息告诉洛昔是否该多穿一些;到了饭点他也一定会准时提醒洛昔;到了晚上一定要确定洛昔睡下了,他这才会休息;要是洛昔生病了,哪怕只是感冒,他都会第一时间给洛昔寄去感冒药,尽管大多数时候,药寄到时,洛昔的病已经好了。。。总之,禹阳关心着洛昔的一切,只要他能想到的,他都会尽量去做,换作以前,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如此。这场异地恋虽然谈得有些辛苦,可二人也自是乐在其中。
话又说回禹阳拮据的生活,虽然每天的餐食只压缩到了一顿,烟也没抽了,除了上课和必要的社团活动,禹阳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一周过后,他的囊中还是羞涩到了只剩下十元不到;这下倒好,手机也停机了,他的生活可以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扭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马小云,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开口,可除了他又能找谁呢?即便打电话去家里,可。。。电话也停机了。犹豫再三,他终于抛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老大,你说倒霉不?我的电话居然都停机了!”
马小云专注着游戏,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就你那成天发信息、打长途电话,怎么可能不停机?”
“也。。。是!”禹阳小声应道。
“在你右手边的抽屉。”马小云突然开口道。
禹阳一愣,伸手打开了抽屉,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禹阳拿了出来。
“里面有一千块!你先拿着用!我可说好,这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利息按银行贷款算吧,或者请我好好吃一顿也行!”马小云头也没回地说道。
禹阳一惊,连忙打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是十张一百元的钞票,禹阳说道:“老大,这。。。”
马小云继续说道:“你一个普通学生能有多少生活费,去趟北京肯定也花费不少,这钱你省着点用,我直接给你不合适,你有钱慢慢还吧。”
禹阳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有些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马小云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关心,竟都提前准备好了,他感动地说道:“老大,谢。。。”
可话还没说完,马小云就抢先说道:“滚滚滚!少给我整些肉麻的,你是不是恋爱谈多了!!!”
禹阳默默收起了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激!以前他对钱不怎么在意,可这一次他算是有些明白钱的重要性了。禹阳连忙出去交了话费,偶尔间他还发现了一种电话卡,专门打长途用,费用比手机低得多,他二话不说就买了两张。。。
从此以后,宿舍的过道里又多了一人。。。以前禹阳每次回宿舍,见过道里煲电话粥的同学,总是嗤之以鼻,可当他自己加入他们时,他才知道这张电话卡的重要性。
他的短信变成了电话,哪怕多听几分钟洛昔的声音他都是快乐的。起先,他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无非还是那些日常的嘘寒问暖,到了后来,为了增加话题,禹阳开始频繁地出入图书馆,什么书都看,只有他认为洛昔感兴趣的他都看,然后讲给洛昔听,他们的话题一度从旅游谈到了历史、宗教、哲学、地理、政治。。。无穷无尽,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禹阳在说,而洛昔只是静静地听,渐渐地二人也习惯了这种聊天方式,其实还是那个道理,聊什么真的不重要,关键是和谁聊。如此一来,禹阳自己的学科倒是学得不怎么样,结果各种野知识却是积累了一大堆,最奇葩的是他还居然看了《中国式监狱管理》这么一本书,洛昔自也是听得兴起!
要是生活能够一直如此,相信禹阳和洛昔应该也是会感到幸福的。
禹阳的生活费大部分用在了电话卡上,胖子实在看不过去了,终于说道:“你一天天的这么浪费电话费,你就不会想着攒起来再去趟北京?然后给她个惊喜岂不是更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倒不是一个好建议,马小云补充道:“光去还不够,你还要给她个惊喜,比如为她做点什么浪漫的事才行。”
“浪漫的事?”禹阳疑惑地问道。
胖子附和道:“对啊,对啊!比如。。。比如。。。”胖子费了半天神,愣是想不出个主意。
马小云接话道:“我建议你去问问那个妞,她兴许能给你出出主意,毕竟女人更懂女人!”
禹阳愣住了,反问道:“哪个妞?”
“你还有几个妞?不就是那一个!”马小云说道。
“你是说。。。杜鹃?”禹阳问道。
“看来你不笨嘛!”马小云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她恐怕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她啊!”禹阳答道。
“我知道啊!事不宜迟,今晚就去!”马小云继续说道。
“好哎!好哎!”胖子连忙鼓掌应道。
禹阳难为情地说道:“老大,那里消费可不低,总不能。。。又让你破费吧?”
马小云一脸严肃地骂道:“一群没心没肺的臭小子!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人一愣,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今天确实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马小云继续骂道:“就说你们没良心!!今天是你们老大——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