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坛上,余卿盘膝坐在一株老槐树下,闭目吐纳,周身隐隐有着三清气息流转。
“老朽今生有幸能看到道家一气真是死而无憾了!”
傅羲之捋着几根胡子感叹道。
“卿儿从小跟我修行,在我那座道观待了十年,我那座道观香火旺了十年呀”
云雷真君啧啧道。
“那跟道家一气无关,纯粹是因为这丫头是公主!”
傅羲之哼笑道。
“你这人!老了老了还他娘有脾气了”
云雷真君笑骂道。
“我这辈子啊,亏就亏在太没脾气!”
傅羲之遗憾地说。
“去你大爷的,当年追着孔丘子打的是条狗吗?”
云雷真君摇摇头,毫不客气起说。傅羲之倒是稍有慌乱。
“这话可不要乱说!孔丘子那书呆子年轻时满口之乎者也,现在居然成了儒家泰斗不说,据传还摸到了那个门槛!怪吓人哟!”
傅羲之把枯瘦的手放到嘴边,老嘴微张,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看的云雷真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摆摆手道:“得得得,你呀也只能在我面前买买骚,还是年轻时那副熊样”。
“一眨眼我们都老呀!”
傅羲之感叹道。
“是啊,老了!”
云雷真君也深有同感。
“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想孔丘子那家伙了”
傅羲之忽然道。
“不急,待那天来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能再战他一番!”
云雷真君眼中射出精光。
“那一天,是啊,那必将是鬼神共泣的一天!”
傅羲之大声道。
八卦台上的余卿忽然站起身来,摆出太极拳的起势,可她的太极却是速度极快,毫无轻柔之感,端的是势大力沉,刚猛至极。
“古老武术?”
傅羲之一声惊呼,云雷真君也面露喜色。何为古老武术,那是真龙所残留在世间的神通!当初山海之纪,那位圣人斩掉最后一条真龙之后,下了一场大雨,那是真龙之灵幻化的雨水!自那以后世间便有了古老武术,太极形意,八卦八极,长拳南拳,金钟罩铁布衫······
此时余卿所练便是太极拳,虽说各门各派都有一点古老武术的根底,但真正能引发天地共鸣的却几乎没有,大多是摸到泰斗之上那道门槛的老怪物才有资格顿悟一番古老武术罢了。小小年纪便能悟出太极拳法,而且还如此地具有力道,实在是令两位道家真君瞠目结舌!
余卿身边一道道白色气流围绕,一招一式契合天地大道,渐渐地数十道气流凝聚成三道,道家符文隐约可见,只见余卿一掌拍出,云海翻涌恍若仙人指路!双手结印,三道气流开始凝聚,余卿额头渗出汗珠,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云雷真君隐约觉察到一丝不妙,赶紧闪身来到余卿身边,三道气流开始外泄,并且在相互排斥!一气化三清固然容易,可三清化一气何止难如登天?云雷真君心中焦急万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余卿此时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一旦道心不稳,引来天外邪气,不仅道行尽消,还要承受三清之力的冲击!
余卿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已无丝毫血色。结印的双手开始变得颤抖,三清之气濒临爆发,云雷真君当下心中一横,就要冒着毁掉一半修为的风险救下余卿,不料一道白色身影掠至身旁,大袖一挥,三清之气已然消散,余卿当即瘫倒在八卦坛上。
“小丘!”
云雷真君惊呼出声,来者正是儒家泰斗孔丘子!
“都他妈多大岁数了还叫小丘!”
白袍老者一脚踹到云雷真君屁股上,骂咧咧道。云雷真君顾不得其他,赶紧检查余卿身上的伤势,还好并无大恙。
傅羲之转身正欲走开,身后却悠悠传来一句:“想跑啊!”
傅羲之立刻施展踏雪寻梅跑到洞府内取出一柄飞剑,当年他追着孔丘子打了三百里,如今孔丘子后来者居上,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斗哇!
“你他妈真行!”
孔丘子一声讥笑,看着身边悬浮着一把飞剑的傅羲之道。
“你怎么说脏话呢?”
傅羲之摇摇头,伸指弹了一下飞剑,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山谷。这把飞剑出自紫阳山庄庄主楚天阔之手,作为江湖第一铸剑山庄,紫阳出剑必属精品。更何况这把飞剑还是傅羲之踏入九斗之后一直孕养在山葫芦之中的,多年来吸收天地灵气,早已锋锐无匹自带灵性。
“就凭一把破剑就想挡住我?”
孔丘子摇头一笑。
“一把剑挡不住还有一元山千百弟子!”
傅羲之冷哼道。
“我本来无心过问江湖事,但身为大岐儒道扛鼎人我不得不插手此事!”
孔丘子身后飞出一枚青玉印玺,迎风暴涨,上面浑然刻有“刚正不阿”四个大字!
傅羲之脸色微变,泰斗之上的功法果然厉害!
“老孔!你难道真是为卿儿而来?”
云雷真君身上青雷缭绕,缓缓说道。
“你们中山国全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南魏的勾当?”
云雷真君面有难色。
“我来此只是为了三清传承,无关国事!”
“放你娘的屁!南魏兵家泰斗已是垂暮之年,若是惹怒了我,不管什么纵横权谋,我先杀进南魏断头谷,灭他兵家大小修士,然后再上三清山,敢问你道家可有泰斗?”
孔丘子声色具厉,身后那方印玺散发出阵阵威压。任何人都想不到,曾经那个负笈游学的书呆子会成为这方天地的最强者!泰斗之上,那可真是天上仙人了。
“除非我霍云雷身死道消,否则你便带不走卿儿!”
云雷真君朗声道。
“不杀你,但可以让你一二十年起不来床!”
孔丘子此话一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歧义。但还是摆出一副霸道的表情。
“你当真以为一元山可以任你乱闯?”
傅羲之声音冰冷。
“那就试试!”
孔丘子一声暴喝,就要抓向余卿。傅羲之一剑祭出,飞剑流光一般刺向孔丘子眉心,云雷真君抱起余卿闪身站在傅羲之身后。
“我远攻,你近身!”
傅羲之袖袍一展,另有两柄长剑飞出,朝孔丘子疾射而去!
云雷真君放下余卿,在周围设下一座小雷阵用以保护余卿,便一甩道袖,飞向孔丘子。
只见孔丘子漂浮在半空,掐指成决操控着青玉印玺砸向云雷真君,小山峰一般的印玺迎面砸来,云雷真君轰出双拳,拳上雷光闪烁。
“咚!”
一片涟漪以云雷真君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孔丘子身形微变,印玺瞬间回到身边抵挡三柄飞剑,然后掠身而出,抓住云雷真君手腕猛然一抖,云雷真君只感到一股生硬的蛮力自手腕传来。
“摧筋断骨!”
古老武术中最具杀伤力的一种,只需一个接触便能让对方筋断骨折!还好云雷真君有天雷护体,但被孔丘子甩出之后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你道家歪门邪道不是多着吗,快用啊!”
傅羲之的三柄飞剑被印玺缠住,之前这三柄飞剑可是从未有过如此落魄之态,现在却被青石印玺砸得连连倒退。
听得傅羲之的提醒,云雷真君意识到不能与孔丘子当面对搏,只好伸指凭空化符,身边铜钱翻飞。
“锁!”
云雷真君暴喝出声,道符拢向孔丘子,一瞬间九条青铜锁链凭空出现,由不同方位锁向孔丘子。
“小把戏!”
孔丘子微微一笑,迅速负手攀天,九条锁链亦向上追他而去,待攀至百丈高处徒然停住。九条锁链如同九条巨蟒一般扑向孔丘子,只见孔丘子负手而立,一脚便将第一条锁链踢得倒飞出去,随后双脚变换,九条锁链就那么一脚一个被踢开,随后孔丘子一指朝地,大喝一声“镇!”。
青石印玺窜天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暴涨了方圆几丈,孔丘子飘然落在印玺虎首之上,宛若山峰一般的印玺朝八卦台砸落,携带着无尽威压。站在台上的两位道家真君各自使出看家本领,云雷真君插在台上一根黑色旗幡,落地生根引来道道青雷护住八卦台,傅羲之先是唤回三柄飞剑与印玺针锋相对,又摆下八阵图,金光辉煌,符文缭绕。
可三柄飞剑只是让青石印玺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带着呼啸之声再次砸来,青石印玺之重不在其形,而在于负有孔丘子泰斗道行。天地本有道十斗,孔丘子取道十斗,也就是说印玺之重实则天地之重!这就是泰斗的可怕之处!
轰隆一声巨响,印玺砸落山顶,直砸出一个大坑!这一砸,整个一元山都为之一颤,各峰掌教早已赶来,此时来的便是千百道家弟子,只是一瞬之间各山峰皆站满了人。
一道青袍弱小身影落在印玺之上!
“回去!”
口角渗出鲜血的傅羲之朝那道弱小身影喊道,只见那道身影只是朝师爷摆了摆手,而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衣袍内罡风阵阵。
“道家一息向老先生问道!”
声音还未脱去稚嫩,但响彻山谷尤若天外之音!
“小娃娃还想问道?”
孔丘子微微一笑,竟是爷爷看孙子的眼神。
“退!”
一息双手借得乾坤之气,一招进步崩拳施展开来!孔丘子直感这一招势大力沉,堂堂儒家泰斗竟然真的退了一步!天生带有古老武术形意拳的一息从未展露过手段,只是山上弟子皆知他身怀绝技,今天一出手着实令众人吃惊。
“好小子!”
黄鹤龄抚须而笑。
“你会古老武术?”
孔丘子微笑道。他在武道一途已经登峰造极,举目四顾无人能出其右,天下第一高手也就是天下第一孤独!他曾与剑道第一人华襄子交过手,九斗道行加持无极剑道仍在他手上过不了十招,至于枯荣剑,求索剑他便没了兴趣。好在他已经摸到那个门槛,不然定会寂寞得发疯。
“形意”
一息淡淡说道。
“莫非你天生伴有古老武术?”
孔丘子惊讶道。
“正是!”
“可否拜我为师?”
“不想!”
“为何?”
“因为这里有她!”
“她是谁?”
“你妈!”
······
“出手吧!”
一息冷声道。
“小道士加油!”
站在远处山峰得丹儿喊道,一息嘴角溢出一抹微笑。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孔丘子伸出食指向上一挑,青石印玺浮到空中,一息飘然落地。
只见孔丘子袖袍一挥,青石印玺迅速变回原来大小。他是想以古老武术对古老武术!收回印玺后,孔丘子疾掠而出,闪身来到一息身边,使出一记定风波!单指按住一息肩头,孔丘子的古老武术及其精妙,这也是他几十年如一日苦读不懈的厚积薄发。“根骨经络”是孔丘子武术的精髓,催敌根骨,断敌经脉,点敌穴位,镇敌魂魄。这记定风波便是锁敌招式。
一息身体微缩,像只狸猫一般凭空攀援而上,然后又如燕子抄水般一脚踢向孔丘子眉心,不料却被孔丘子一手抓住脚腕,硬生生摔在地上!可一息却像一只白鹤亮翅在空,卸下孔丘子手上的力道,身子顺势一转脱身而出。
落地之后又是一记崩拳,孔丘子双掌接下崩拳引入胸口侧身推出,一息只感觉是一拳打进水里无处泄力却毫无阻拦。孔丘子借着一息被推出的机会,又使出一记催筋断骨!可一息忽然身形暴涨,幻化成一只黑熊硬扛下了这一招,众人皆惊呼出声!再细看时才发现一息还是一息,只是凝出一具黑熊幻影。
“裂地摔!”
孔丘子抓住一息左臂向上翻起,落地,摔!这次一息真被摔中了,直接砸出一个大坑,喷出一口鲜血!孔丘子收身而立,掏出一颗白色丹丸塞进一息口中,拍了拍一息的头笑道。
“小家伙天纵之才,可惜落在了这一元山!”
丹丸入口,通体冰凉,原本灼热剧痛的后背瞬间好了许多。
“老头儿当真以为一元山没有人了是吧!”
宁荣子一声怒喝,十六位掌教踏空而出,将孔丘子团团围定。
“九斗之下在我面前过不了一招!”
孔丘子摇摇头。
“那我这九百字又如何?”
杨小兴缓缓落地,身旁围绕着三道气流,余卿站在不远处盘膝而坐,一手遥指杨小兴。
“这家伙悟到了九百字?”
黄鹤龄与宁荣子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惊讶之色。
“一元山是没人了吗?怎么都是些毛头小子?”
孔丘子沉声道。
“一元山之事不用你来管!”
傅羲之对杨小兴大喝道。
“晚辈的妹妹跟媳妇儿都在你一元山,我又在山上悟得剑字九百,于情于理都该管!”
杨小兴抽出冬雷猛然掠向孔丘子,漫天刀影席卷而至,孔丘子袖袍一挥刀影尽消,伸手抓住冬雷,不料杨小兴抽出夏雪甩出一个剑花,剑花落在孔丘子裆下。遥想孔丘子纵横江湖几十载,什么高手没见过,可被人上来就攻隐私位置却是头一遭。孔丘子当即老脸抽搐,动起了杀心,抽出腰间一把紫色戒尺,呼吸间闪身数次,杨小兴双刀封住前后却仍被戒尺打在额头,渗出鲜血火辣辣地疼。
众人看着两人忽上忽下,完全看不清招式。余卿脸色苍白,此时她将三清之力假借在杨小兴身上,虽然能够在一炷香时间内使杨小兴拥有巨大力量,但对两人都是极大的伤害,完全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杨小兴完全被压制,剑字九百固然厉害但更需道行加持,孔丘子又是一尺抽出,携带着儒家至圣之威,杨小兴只觉得一方天地朝自己抽来,他深知这一尺的厉害,当即飞退数十步,双刀舞动,一个个字凭空出现在身前组成一道山壁!
戒尺以碾压之势抽碎了剑字山壁,杨小兴整个人倒飞出去,落上山崖后仍止不住力道,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深沟!
“噗!”
杨小兴喷出一口鲜血,冬雷夏雪深深插入地面。
“孔丘子!”
傅羲之强忍着体内气血翻涌祭出一剑,方才被青石印玺震出了内伤,那一镇绝对是孔丘子众多杀招之一。他完全可以看出孔丘子对上一息和杨小兴的时候刻意压制了修为,此时他再不能无动于衷!
飞剑掠空,留下一道霞光。孔丘子丢出紫色戒尺,化作紫气与飞剑对撞。飞剑倒飞而去,戒尺如箭矢一般射向傅羲之,只见傅羲之伸出双指凭空画出一面八卦盾护在身前,戒尺疾射而至,八卦盾碎裂,傅羲之撞在山壁之上!
泰斗已是天地之尊,更何况孔丘子还摸到了天枢境!宁荣子当即唤出琉璃宝塔,飞到空中遥遥指天,大喝一声:“阵起!”。
话音未落,千百道家弟子踏风而出!
千百青衫浮空而立,手中皆持铜钱符剑,以八座小神峰作为大阵根基,摆开一元八卦阵。孔丘子只是负手而立,身后悬浮着紫色戒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困!”
宁荣子举起手中铜钱符剑遥指孔丘子,刹那间无数铜钱翻飞颤鸣,如若飞蝗遮天蔽日般射向孔丘子!
“散!”
孔丘子一把握住紫色戒尺,原地旋转一周,紫色涟漪激荡开去,风卷残云般将铜钱击散,一枚枚钉在悬崖峭壁之上!
“杀!”
宁荣子率先将符剑抛射而出,千百符剑由天而落!孔丘子再次祭出青玉印玺,山峰一般大小的印玺悬在孔丘子头顶,就在符剑即将刺在印玺上的时候却陡然绕开印玺!孔丘子眼看着千百柄符剑就要将自己绞杀,不得不使出真正压箱底的手段,听得孔丘子一声“天地浩然”!
一道浩然正气自山底骤然升起,众人皆惊恐地发现孔丘子周围三尺仿佛凝固了一般!孟子有云:“吾善养吾浩然之正气”。孔丘子几十年手不释卷,慎独又慎独才养出这一道浩然气,天地极正为浩然,鬼神不当万剑曲。
千百柄符剑如若撞上一口大钟,阵阵浩然之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攻!”
宁荣子双掌推出,属于他的那柄符剑寒芒一闪刺进三尺浩然气!孔丘子微微一笑,负手而立恍若三千年前那位圣人。嗖!嗖!嗖!更多的符剑刺进三尺之间,但攻至一尺处便被压成齑粉!
“五雷轰顶!”
云雷真君引来五道天雷劈向孔丘子,然而三尺浩然气只是微微一颤便又恢复原状,要知道这五道天雷劈在上九斗身上也会重创对方!儒家修士越到后期便越能展现出优势,若是能孕养出浩然之气,那完全是得到了天地的庇护!儒家浩然与道家三清皆为天地宠儿,然而道家三清更为玄妙,若不是大气运傍身,就算是几十年苦修也难以捕捉到一丝真气。儒家浩然气却可以靠着苦修孕养,一旦养出浩然之气便是可攻可守一大杀器!
“不陪你们玩了!”
孔丘子大袖一挥,浩然气决堤一般倾泻而出,弹指间千百青衫倒飞而出,一片惨然!
“不成想你居然养出了浩然之气”
傅羲之苦涩道。
“先生叮嘱我最多的便是当仁不让,这一次我不会念及当年情谊!”
孔丘子一步跨至余卿身边,正要伸出去抓女孩儿手腕,却感到一道刀风自身侧袭来,他脸色微变,这一刀太像她了!
孔丘子并不想去躲这一刀,因为自己对她有着太多亏欠。但先生当年用来抽打自己的紫色戒尺却径自飞出挡下那一刀,然后悬浮在孔丘子身旁以防不测。
孔丘子缓缓转身,看见刚才那位双刀游侠儿正朝自己冲来,随着游侠儿一次次挥刀,那熟悉的刀意一次次袭来!孔丘子伸指一点,杨小兴只感双脚陷进沼泽,步履维艰。
“你是那个孩子?”
孔丘子眼中竟有泪光回转!
“哪个孩子?”
杨小兴疑惑道。
“那个人死了?”
孔丘子问道。
“要想带走她,先杀了我!”
杨小兴顾不得心中疑虑,大声怒吼道。
“你可知道她是谁?”
孔丘子一声苦笑。
“她是我喜欢的姑娘!”
杨小兴看着余卿道。
“荒唐!”
孔丘子突然怒喝道。
“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杨小兴眼神冰冷。
“因为你是——”
孔丘子话说到一半又生生咽了下去,忽然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难道这是天意?”。
“我是谁?”
杨小兴觉察到一丝不安,但还是激动地问。他从小只有师傅,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师傅只说自己是他从荒郊野外捡来的。现在眼前这个强悍的老头儿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又何尝不想知道?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无根浮萍,无本之木!
“我到底是谁?”
杨小兴再次问道。
“对啊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孔丘子转身反问。
“快说我是谁!”
杨小兴奋力劈出一刀,无双刀意呼啸而出,这次孔丘子一手握住戒尺,却用另一只手接下了这一刀,老人手上被劈出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流出。
“这姑娘既然你喜欢那就让她留在一元山,记住!这是你的选择!”
孔丘子从腰间扎下一枚玉佩,晶莹剔透,呈青白色。
“这枚青龙吞云玉佩送给你,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能养心”
老人将玉佩抛给杨小兴,转身一步踏至天边消失不见。天地间回荡着他的话:“若是想保护这姑娘,要么永不下山,要么成为下一个刀魔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