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要从那个在圣诞节话剧演出舞台上空降的神秘女孩说起。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韩静宜。在这个故事里,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美好的女孩子——除了聪明漂亮,会琴棋书画之外,还有着不凡的“家世背景”。
罗薇说到“家世背景”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都在那笑得摇了摇头。她看着程清歌说:“你一定觉得我现在强调家世背景这件事非常可笑对不对?从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在我的眼里,家世背景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后来我却发现,可笑的还是我。”
罗薇说这些话的时候,程清歌看到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了好多。
而程清歌听到这里,凭借着女人的第六感,似乎也突然间猜到了些什么,原来不知不觉,她也步入了一个复杂的漩涡里。
程清歌轻轻的朝她点头,罗薇又继续说下去。
韩静宜从小就过着公主般的优越生活,可这个女孩却从来都没有大小姐脾气,不任性,反而温柔、和顺地不得了。而这一点也让所有对她有嫉妒心得人对她怨恨不起来,其中就包括罗薇。
师宁就是和这个温顺的“小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传言两家的家庭关系也相当的好,师家是富甲一方,而韩家则是地方高官。
韩静宜初中就被送出国读书了,几年来一直都在国外。
说到这里,罗薇抬头看了看窗外,程清歌却发现她的眼睛里晶晶亮亮的。
罗薇说:“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师宁,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我们一起组乐队,一起排练、演出,师宁几乎占据了我整个青春。而那几年都是在我的生命、我的记忆里,只有师宁而没有韩静宜的日子。”
罗薇说到这里望着窗外微笑,然后转过头来望着程清歌说:“你知道么,那几年我的生活过的积极向上又快乐。
小时候练鼓是因为觉得好玩,但是随着长大,我一度曾经想要放弃,觉得架子鼓真的很不淑女。但是自从跟师宁一起组了乐队,我成了乐队里不可或缺的女鼓手之后,我就又开始疯狂地迷恋上了打鼓。我几乎把除了学习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练鼓。
师宁的成绩很好,我不像他那样聪明,但是我拼命地努力,学习成绩一路上扬。
认识师宁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我就想要各方面都变得优秀,才能配上同样优秀的他。那些年,我取得了很多成绩,而这些成绩,都跟师宁有关。没有师宁,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到这里,罗薇的脸上始终带着那种幸福的微笑。她停了停,又接着说:“我本来打算在高考结束后,主动跟师宁表白,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我幻想了无数次表白的场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高中毕业聚会上,韩静宜突然出现了,就像是你昨晚突然看到韩静宜出现在舞台上的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我觉得,我大概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自从我知道有韩静宜的存在,我的快乐也全部都被打乱了。从开始给自己那么多可能,到突然间所有的可能都变成泡影……”
说到这,罗薇低下了头,大概很难过。她停了一会,整理了情绪,又抬头跟程清歌说:“你知道吗?虽然所有的不快乐都伴随着韩静宜的出现。可是我却没办法对她产生一点抱怨……
你知道吗,她就是那种女孩子。那种永远生活在幸福里面,对她们来说,一切都应该是美好的,顺其自然的。然后,一旦生活出了问题,永远不会是她们的错,而是生活的错,是其它人的错。”
罗薇说到这里,却终究说不下去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讲的很凌乱,似乎并没有什么重点。
但对于程清歌来说,却是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简单地说就是这个“女神”韩静宜是师宁他们家早就选好的准儿媳。他们两个在一起,怕就只有“完美”两个字可以形容了。而且留给别人的也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羡慕”。
其实,程清歌在上一次见到罗薇之后,心里就曾经生出这样的预感。当时她说的那个“不能爱”,大概就是这样才能说得通吧。
但程清歌还是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就好像自己走错了片场,演上了电视剧一样。
这听起来所有的一切,不就是电视剧的情节吗?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儿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可笑的是,程清歌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剧中的男主角,却突然发现自己恐怕连个配角都还算不上……
程清歌正自怨自艾地想着,心里有些疼的难受。
可是没想到罗薇竟然又话锋一转,突然说了句:“可是,什么事都不会瞒过我的眼睛。你知道吗?我早就预料到,他们这注定幸福的一对在一起,其实并不一定会幸福。因为我知道,现在的师宁一点儿都不幸福。”
程清歌又有些不明白了,罗薇说的话还真是难以捉摸。
罗薇的目光突然转向程清歌,说了一句让程清歌都不敢相信的话:“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我认定了他们不会幸福。我看得懂师宁的眼神,他的眼神只有在你身上停留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不一样。我想,师宁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但是,究竟你们能走多久,我真的不知道了。”
说到这,罗薇就突然起身了,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走:“好了,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再多说下去怕是你这个病号也不能好好消化。后面的事儿,我大概也猜不到了。到底该怎么样,也只有你们自己心中有数吧?”
说完,她终于又恢复了一贯酷酷的表情,不再像是刚刚讲故事的小怨妇,然后站在门口,又转身看了看小小说:“这里有人照顾你,我也就不用留下来了。你好好养病吧,早点恢复。身体是自己的。爱情什么的都是虚的,健康才最重要。别动不动有事没事糟践自己的身体。记住,大冷天的别再自己跑出去吹冷疯了。”
最后几句话,说的程清歌心里竟然如此地温暖。而罗薇,对于自己而言究竟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但是,在罗薇走出病房的一刹那,程清歌还是喊了一句:“罗薇,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师宁的对不对?”
罗薇关门的动作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但是,门关上之后,程清歌的心却乱了。
病房里突然变得特别安静,安静的吓人。小小在旁边一声儿都不出,程清歌就哑着嗓子跟小小说:“小小,小小,你快跟我说句话,你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小小听了还是没出声,只是轻轻走过来拉着程清歌的手,半天总算说了一句:“清歌,你别多想,一切都会好的!”
程清歌看小小当时那表情,好像是自己大难临头了一样——要是搁在平时,程清歌肯定拍拍她的头逗她笑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