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许莫皓被白婧叫到书房:“你和念念怎么样了?”
许莫皓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微微曲了下,又随即张开,张口淡淡道:“还是那样。”
白婧凑过来,一脸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啊?念念……不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许莫皓皱了皱眉。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不成器,白婧这个当妈的自然是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于是又接着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许莫皓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似是叹了口气,道:“妈你先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白婧想拉着许莫皓在说点什么,但没拉住,于是接着跟坐在书桌前一直没开口的许志山叨叨,“这孩子,心里能有点什么数啊,你也不说说他,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干着急。”
许志山起身把白婧按着坐在椅子上,绕到身后给她揉肩:“你啊,就别跟着瞎操心啦,孩子都说了心里有数。”
“他根本没有数!我跟你说,就凭咱儿子那速度,等追上念念,咱俩可能都土埋半截儿了!”白婧显然对自己儿子了解地十分透彻,当然,这是有迹可循的。
十多年前的某天早上,许家,饭厅里。
“小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睡得特别晚?妈妈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棒棒。”
“可是……可是昨天晚上我要给念念讲睡前故事的呀。”
白婧虽然希望李念念早日成为她家儿媳妇,但也不至于在幼儿园的时候!于是惊慌道:“念念昨天晚上在你房间???”
小许莫皓摇摇脑袋,一脸可爱:“不是呀,我昨天晚上跟念念打电话来着。”
依旧是十多年前的某天,中午,白婧接到了自己儿子的电话:“妈妈,你今天上班忙吗?”
白婧一阵欣慰,心想着儿子知道体谅父母了,于是美滋滋道:“不忙不忙,小皓和念念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电话那边悉悉索索了一小阵,小许莫皓压低声音小声说:“念念好像不太喜欢今天的饭,所以妈妈你下班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点小豆沙包。”
“……”上一秒还沉浸在感动之中的白婧女士顿时愣了愣,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
白婧坐在书房任由许志山给自己揉着肩按摩,回想起许莫皓小时候的主动,再和现在做做对比,不禁又是叹了一口气。
这边许莫皓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就看见对面房间的李念念探了个脑袋出来:“小耗子!”
李念念头顶上的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下面的倒是干着,半干半湿的脑袋再配上有着些许滑稽的表情,许莫皓刚刚的阴霾似是扫去了一大半,笑着问道:“怎么了?”
“浴室的水一直是凉的!”李念念说着,开了门让他进来,他进来时带了一阵风,李念念缩了缩脖子。
许莫皓这才看见她只穿了一个浅粉色的浴袍,露出了白皙的锁骨,有些水珠顺着发梢滑到了细长的勃颈上,许莫皓不自在得别开眼,闷声走进浴室,看了看,道:“你没有开热水的开关。”
许莫皓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或是不耐烦,李念念却还是红了脸。
因为……她上次、上次、甚至上上上次住到许莫皓家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每次都忘记开热水的开关。
不等李念念说话,许莫皓看着她涨红的脸,就差不多猜到了她内心的窘迫,于是自己顺手开了开关后说了句“好了你洗吧。”就出了房间。
半小时后,李念念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给许莫皓发消息:小耗子,电吹风在哪里?
许莫皓罕见地没有立即回消息,李念念又想早点吹完头发早点睡觉,只好走到对面,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开门的人也同样顶着湿发,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也都还是湿漉漉的。李念念看到这,一时间忘了自己敲门的目的。
反倒是许莫皓先开口:“干什么?”
可能是刚洗了澡的缘故,许莫皓的声音也像是湿漉漉的,与平时低沉的嗓音有些不同。
原来没回消息是在洗澡啊,声音真好听,嗯……身材也不错,李念念顺口说出来:“你身材真好。”
“……谢谢。”许莫皓似是笑了笑,轻松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覆水难收,李念念尴尬地恨不得从一旁的窗户跳下去。
许莫皓故意逗她,弯着腰凑到她面前问道:“你又是在我洗澡的时候来找我,你说,是不是故意的,嗯?”
热气带着薄荷的清凉,李念念不觉往后缩了缩,顿顿神,正经道:“我是来借吹风筒的。”
“原来不是看我的啊,”说着似是叹了一口气,略感遗憾道,“刚刚不是还在说我身材好么?”
“我就客套客套,礼尚往来,你不也得夸我两句!”李念念跟在他身后面进了房间。
“哦。”
“?”哦什么?哦是什么意思?
许莫皓从浴室小柜的抽屉里取出吹风筒,无视李念念伸出来的手,自顾地走到房间,插上电,打开,吹向自己的头发。
“……”李念念此时像是像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咙,更何况,那人吹着头发还不忘转过脸来对着她挑衅般地眨眨眼。
比谁脸皮厚是吧!要说李念念敢称第二,那可没人敢称第一!
感觉自己不要脸之后整个人都变轻松的李念念走过去,用手扒拉开许莫皓的脑袋,把自己的脑袋凑上前。
许莫皓看着面前的脑袋,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嘴上却道:“吹头发一次十块。”
“你怎么不抢钱呢!”李念念享受着暖风,气呼呼道。
看着许莫皓作势要关了电吹风,李念念忙拽着他的胳膊,不争气道:“十块就十块,明天给你。”
手里的发质偏软,摸上去也是软软的,几缕头发炸起来,像她这个人一样,都是软软的,偶尔发发脾气,撒撒娇依旧很可爱。
在李念念看不到的地方,许莫皓的脸上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