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再强调一遍啊,从今天开始,男生最好不要去打球了,所有人都不要在操场上啊,楼道里啊,教室里啊追逐打闹,你们这很快就要高考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曹爱国站在讲台上语重心长道。
爱国同志前一天晚上因要监督自习,下午便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晚饭过后,和自己爱人通了电话,被迫上操场上溜达几圈儿消消食。
这一转可不得了,自己班上的一大伙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球打得热火朝天,更有跑得满头大汗的脱了厚衣服,只剩个短袖挂在身上。
曹老头立了立棉衣领,手插进兜里溜达过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吃饭,吃了饭早点回教室好去学习。
“你们别不放在心上啊,前几届,我带过一个男生,哎,就是不听我说的,高考前非要去打球,一个不小心,骨折了,还是右手!你们说说,这影响多大!”爱国同志尽情地发挥着自己添油加醋的本领,愣是把蹭破皮说成骨折。
下面的一帮孩子脸上的表情也可谓是精彩,曹老头瞧着他们是信了,放缓了语调:“所以嘛,还是忍一忍,好好呆在教室里,保护好自己,不要生病。”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们看啊,还有一点,就是,每天的三餐一定不能少,不要求多营养,但一定要吃,这个,打篮球啊,就很影响你们的晚饭时间……”
眼看话题又要绕回去,班里同学都低下脑袋自己写题了,剩爱国同志一个人在上面唱独角戏。
听到晚饭,许莫皓挑挑眉,心里一阵暖意。
昨天虽是被赶回了教室,但照常来说,买的饭也早该凉了,女孩一向心细,特意放在了书包里,旁边还有热水杯。
许莫皓向来喜欢吃凉一点的饭,也不知女孩给水杯里重新装了几次热水,昨日的饼,是热的,甚至有些烫,他却就着这还若有若无冒着热气的饼吃了起来。
二月的A市总还是有些冷的,但在这一天,格外温暖。
一众男生被剥夺了打球的权利,再加上学习任务确实也是越来越重,于是在晚饭时间,都在吃过晚饭后规矩地坐在教室里学习。
临近三月,百日宣誓大会对于每个高考生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在整个高三生活中,压抑与紧张占据着大多数时间,因此人们总想要抓住这短暂的激励时间告诉自己“我能行”,为的不只是心理上的安慰,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A市第一中学的百日宣誓大会往往和成人礼一起举办,就是想要在鼓励学生越过高考这座山的同时,告诉他们:你们已经长大成人,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大会这天,老师们都身着正装,学生也都穿着整齐划一的校服,站在学校操场上。
一向不着调的校长一改往日作风,西装领带,皮鞋锃亮,举着话筒站在主席台上,一脸严肃:“……你们已经长大成人,在今后的日子里,‘责任’是你们该时刻记在心里的,对他人负责,更要对自己负责……”
字里行间,几乎没怎么提到“高考”,但就凭“负责”二字已让学生们更加理解什么是成年,什么是高考。
许莫皓作为学生代表上去讲话,少年从容淡定,逻辑清晰,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头黑发,显得干净利落。
李念念站在台下,微微仰头看着台上,心里砰砰直跳,这是自己喜欢的少年,那么优秀,那么耀眼。
……
放学路上,“我今天怎么样?”许莫皓接过李念念扔过来的书包,问道。
李念念看他一脸嘚瑟样儿,故意装作不知道:“什么怎么样?”
“就是我今天上台讲话,帅吧,我在台上都看见了,你一直在盯着我,是不是被我的帅到了?”许莫皓背好书包,臭屁道。
“是啊。”李念念实话实说,确实很帅啊。
这次换许莫皓红了脸,小声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矜持一点,哪有随便说人家帅的。”
“???”不是你问我的吗?李念念瞧他突然一脸小媳妇样儿,懒得搭理他,自己回想着白天复习过的知识点。
“喂,你干嘛突然不说话啊?”许莫皓见人不搭理自己,又接着说道。
李念念转脸看他:“嘶~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许莫皓今天确实话多的反常,不过他没敢说是因为快高考了,离他的表白又进了一步,而是换言道:“你嫌我烦啊?”
“不是,我这是怕你受什么刺激了。”李念念匆匆回过一句,又接着在脑子里回忆方程式。
“我没有。”
“嗯。”
“我真的没有。”
“嗯,我知道了。”
“你看起来是不知道的样子。”
“许耗子,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你就是嫌我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