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咱俩比一比谁游得快怎么样?”李念念坐在泳池边上,脚在水里拍打着,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许莫皓闻声从水里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头发,过来抱她下水:“好啊。”
“哎呀,我自己可以下来的,我爸妈要是看见,指定说你都把我给惯坏了。”李念念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张开了胳膊任由他抱着。
“那怎么办?我就喜欢惯着你。”许莫皓带着她一起进了水里。
水还是有些凉,李念念不禁瑟缩了下,不过很快适应了,开始在水里慢慢游着。
游了几圈下来,两人也没分出来个胜负来,原因是每次在李念念游了一半的时候,许莫皓总挤过来捣乱。
“你干什么?别来捣乱!”
“你怎么又过来了啊?”
“哎你怎么回事儿啊这算是违规啊!”
……
两人在泳池里玩了许久,都累得不行了才爬上岸,都坐着歇了好一会儿了,李念念还在嘟嘟哝哝:“你这就是捣乱!完全违规!把你的分全扣了!你真的一点都不遵守比赛规则……”
许莫皓在一旁的小桌上端了杯鲜榨橙汁给她,笑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嗯……”李念念略微思考了几分钟,然后偷笑说道:“你给我跳段舞吧。”
果然,许莫皓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干巴巴道:“换个吧。”
对于许莫皓来说,如果平常人的按满分一百来算的话,那么他画画这项技能也就勉强是个十分,而他跳舞则也就只能比画画高个一两分。
倒不是他学不会,他四肢协调,反应也很迅速,音乐的节奏也都能抓住,但他就是害羞,单纯地害羞。
李念念蓦地想起来,两人上幼儿园时,班里老师教小朋友们学跳舞,许莫皓总是绷着脸,活像是谁偷吃了他准备留给李念念的午后小甜点。
那时候他站到班里最后面,僵着身子跟着老师的动作,面无表情,但奈何长得白白净净,反倒是有了反差感,总是招得各个老师喜欢。
于是每次临下课时,舞蹈老师总是肩负着同事们的殷切期望,忍着都要溢出来的笑意:“小皓课后留一下,老师再多多教你几遍。”
而每次这时候,小许莫皓也总是一脸不乐意,奶声奶气道:“老师,我今天还要送念念回家,下次再学吧。”
说完,便拉着李念念的手,蹦蹦跶跶地跟着小伙伴们跑出校园。
“哎呀,你就跳一个嘛,跳一个,反正这里就咱们两个人的。”李念念跟他坐在一张长椅上,拉着他的胳膊。
许莫皓正愁着怎么应对时,女孩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唔~你,耍赖……唔……”女孩剩下的话全被许莫皓堵在了嘴里,她支支吾吾地反抗着。
最后还是等到女孩都要喘不上气了,许莫皓才堪堪放开她,手指在她湿润的唇上轻轻摩拭,李念念正小口喘着气,就听见少年略带有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要不要我跳舞了?”
李念念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害羞似的别过脸:“你就知道威胁我!”
“好啦,还喝吗?”许莫皓端着杯子问她。
李念念摇摇头说不喝,她刚才喝了一整杯,现在完全不渴,甚至有点撑。
许莫皓把果汁放下,拉起她的手,往包厢走去。
泡完温泉出来,天都快黑了,两人去了会馆后面的小吃街上觅食。
“我跟爸妈们说一下吧。”李念念说着问他要过手机发消息,许莫皓在一旁看着女孩,脸上带着笑意。
他发现,自从和李念念在一起之后,自己脸上的笑都多了许多,每次看见她,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开心,打心底里的开心。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焦灼,李念念正打着字,就抬头看了一眼他:“干嘛看我?”
“怎么?不让看?”许莫皓笑得痞里痞气。
“让,怎么能不让呢,是吧,小赖皮?”李念念发完消息,拉着他边往前走边说着。
许莫皓站在原地一把把她扯回来,两手捏着她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儿,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嗯?”
这言既出,李念念也就不慌了,伸着脖子和他对视:“小赖皮!”
“再叫一遍。”
“小赖皮小赖皮小赖皮!后两遍是赠送给你的!”
“嗯,别想吃雪糕了,也别想吃饭了。”许莫皓淡淡道。
李念念出门既没带钱包,又没带手机,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她穿的衣服了,但她总不能脱了衣服去换吃的,于是及时低头:“……我是小赖皮。”
“嗯,走吧。”许莫皓这才拉着她的手接着走。
虽说不能为了区区一个雪糕和一顿饭低头,但民以食为天,不吃东西她就得一直饿着,饿着就会影响她思考该如何打倒许莫皓,为民除害,造福人类。
况且,还有句老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么一想,李念念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软饭也能硬吃了!
话说也是,她和许莫皓一起出去,大多数时间都是许莫皓掏钱,虽然两家人的关系好到不分你我,但再加上许莫皓给她免费辅导功课,她简直就像个吃软饭的!
虽然不那么贴切,但也差不多少,想到这,李念念觉得手里的雪糕也不甜了,面前的炸串也不香了。
咬了一口雪糕,吃了一口炸串……不,雪糕还是甜的,炸串还是香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未来还是有可能扳回一局的。
饱饱的吃完一顿饭,两人去了附近的江边散步,夜晚的江面上倒映着街边高楼上的彩灯,偶有一两只小船荡过,泛起一阵阵波粼。
已是将近七月了,到了晚上依旧热得慌,但跑步锻炼的人还是在坚持着。
一拨跑得满头大汗的夜跑队伍从他俩身边经过时,带过了一阵阵的热气,李念念觉得自己也被带的浑身热烘烘的。
“小耗子~”李念念捏了捏许莫皓的手,“你渴不渴啊?”
许莫皓垂眼看她,女孩在看了一眼自己之后,又偷瞄了一眼路边的鲜榨西瓜汁小摊,简直可爱的紧,让人忍不住想捉弄,许莫皓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不渴。”
“啊!”李念念没料到这人能这么不解风情,但是谁让自己没带钱呢,想喝还得靠他去买,“在这个燥热的夜晚,你看那皎洁的明月,你看那幽暗的江水。”
李念念抬了抬两人紧握着的手,“还有如此可爱的女朋友伴在你身边,你难道不想来一杯冰甜可口的鲜榨西瓜汁吗?”
许莫皓看着她耍宝,没忍住笑了笑,掏出手机给她:“既然你这么可爱,那我奖励你一杯吧,支付密码是你生日。”
李念念颠颠的走过去扫码付钱,小摊上的老板是个大妈,显然是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打趣道:“小姑娘,你男朋友还蛮浪漫的哦,他的支付密码还是你的生日哦。”
“阿姨,我俩生日是同一天的。”李念念把手机放到许莫皓兜里。
大妈把杯子和吸管递到她手里,道:“哎呀呀~那还是很浪漫的啦,同一天生日这是很有缘分的。”
大妈招招手,偷瞄了一眼许莫皓,隔着货架伸着脖子凑到李念念耳边小声说着:“你男朋友还是蛮帅的哦,你可得看紧了,喜欢他的女孩子肯定多了去了哦。”
回会馆的路上,许莫皓问道:“刚刚那个卖果汁的阿姨跟你说了什么?”
李念念吸了一口果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说你看起来就是个赖皮。”
“……”这怎么和我隐隐约约听到的不一样,甚至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说明什么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赖皮本性早已显露在脸上了”李念念又吸了口果汁,接着道,“这又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啊……唔……”
许莫皓满意地舔了舔嘴角,仔细回味了下刚刚尝到的味道,挑挑眉:“很甜。”
李念念嗔怒道:“臭不要脸。”
没过几天,到了本科一批填志愿的时候,李念念和许莫皓各捧着一个电脑并排坐在书房里,许莫皓自然是毫无悬念地只填了青都大学。
李念念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罗列好的院校与专业,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敲上去。
许莫皓在一旁看着女孩,一想到再过几个月他们两个就要去往不同的地方,心里就难免有些酸涩。
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谈了恋爱想要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时候,更何况,他俩又是才在一起没多久,连热恋期都还没过就要分开,成为异地恋。
他自诩并不是个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人,但每每一到李念念这儿,他就像是踏上了布满荆棘的路,每走一步,都要提前思考半晌。
他知道,女孩和他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是依赖感在作祟,他不清楚,这其中的喜欢,究竟能占到多少。
他不敢去赌,他怕女孩一旦离开他时间久了,若是觉得对他只是依赖感,他俩就再也没可能了。
所以他才想无论怎样两人都得去同一个大学,再不济,也得是同一个地方。
“终于填完啦,小耗子,你快帮我看看,再检查几遍。”女孩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好,我帮你看看。”他听见自己如是说,声音里带着他抑制不住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