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百花都盛开了,莺飞燕舞,在宫里待了好久,想去郊外踏青,散散心,顺带搞些野花野草,栽进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复成越却说他陪我一同去,我说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别出去吧。
他倒没说什么,就让万三陪着,我默许了,这次我选择骑马,速度能快些。
城郊到处开满了野花,我拿了两个大竹篮子,万三拴好马,就跟在我身后,挖了些兰花草,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又见满地的蒲公英,蕨菜,艾草,就顺手摘了一些,回来做点吃的,已经很久没吃野菜了呢!
万三没见过这些,一会儿问我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他自小长在西域,哪里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更不知道还能吃。兴奋地说,没想到你竟然认识这么多东西。不过,他很期待我做的野菜餐。
复成越看见日落的时候,我们还没回来,心里有点着急。从御书房出来,跑到前面的大殿上,趁着四下无人,一跃身飞到房顶上,瞅着宫门口,过了很久,才看见两个人进来,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心里一阵轻松。
万三来见他的时候,复成越问今天去了哪里,采的都是什么花,万三如实禀告,复成越听的心里特别高兴,不过他也很期待文心能用野菜做出什么美味来。
御厨房门口。
曹公公和一众大厨都站在厨房外面,看着文心独自在里面忙碌,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菜,陛下能否吃得下?不过,为了保险期间,他还是吩咐大厨备了晚膳。
晚膳时间,复成越提前来到桌前坐下,看宫女上菜,什么凉拌蒲公英,山韭菜炒鸡蛋,白蒿麦饭,青团,面皮,再加些厨子做得家常菜。
复成越有点惊讶,摆在眼前的这些野菜,他都是第一次见,更别说吃了。万三也是一脸的期待,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我进来的时候,对复成越说:“这边的菜,纯属图新鲜,陛下仅可品尝,主要还是吃那边的家常菜。”
复成越忍不住把每样菜都尝了一下,感觉味道还不错。曹公公本来很紧张,但看皇帝似乎还满意,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唯独吃蒲公英时,嘴里微微发苦,他不动声色,但我还是看出来了,解释道:“这个是蒲公英,微苦,有些难入口,其可下火,清肺热。”
万三插嘴道:“其他的菜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效?”
我望了他一眼,解释道:“非也,面皮就没有,只是用面粉做的而已。”
万三似乎很感兴趣:“那姑娘你把其他几道菜的特效也说说。”他的问题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山韭菜味辛而甘,有活血化瘀,祛风止痒功效,还对跌打损伤和皮肤病等有明显的治疗作用;白蒿在医学上叫茵陈,可清热利湿,凉血止血;青团是由艾草和面粉做成,艾草有平喘,利胆,消炎,除湿等功效。”我随口说道。
想起小时候,每到春天,我都会跟着母亲去田野挖野菜,她总会做出各种好吃的。
复成越没想到一顿野餐竟然也别有风味,大家都很好奇,听完解释后,觉得很新鲜。复成越把这些野餐全都赏给大家,众人听了开心领命,私下里相互争着品尝。
次日,我将采摘回来的野花和部分野菜根,栽进小院里,让小丫头帮我浇了水,满心期待希望一场春雨后,这里会是另一番景象。
没想到我做了一顿野餐,竟然很快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她嚷嚷着要见我。
太阳正好,宫女把她的榻榻米床搬到院子里,她躺在上面晒太阳。这算是第一次单独见她,心里有点小紧张,一个在冷宫中被关了很多年的女人,突然重现天日,脾气多少都会有些古怪,很有可能一个不顺心,就要成为她发泄的对象。
“文心拜见太后,愿太后万安。”我恭敬地向她跪倒,这辈子我不怎么跪人,先皇,太子,复成越,我都不跪。唯独这太后,我下跪,只是不想惹她。
“你就是那个做野菜的丫头?”她睁开眼睛,扫了我一眼,我应声是,连忙低头,静听她吩咐。
“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嗯,长相到是很普通,皇帝怎么就看上你了?”太后明显不满,自己的儿子贵为天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为何看中这么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我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她是要拿我开刀了,不卑不亢道:“我也很纳闷,不妨请太后问问陛下。”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颤颤巍巍坐了起来,仔细盯着我,依她在宫里的经验,多少都能猜到眼前的这个姑娘不简单!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看到了她眼里的愤怒和仇恨,笑了一下回道:“太后明鉴,我只是想说实话而已,不想说那些好听的假话来欺骗您,相信您也想听实话,不是吗?”
她继续道:“要不是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能把皇帝迷的团团转转!”
我冷笑了一下,你被先皇抛弃,还要怨别人得宠?你是在嫉妒吗?
“你笑什么?”她怒道。
“我们都是女人,您何必要为难我呢?”我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可曾为难你了?”她声音一下子拉的很高,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太后,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您这么幸运,您前半生过的不顺,但后半生修来了福分,既有福,是否该惜福呢?”我不想那么客气对她,毕竟第一次较量不过,以后的日子未必好过。听我这样提她的过去,宫女和太监吓得全都跪了一地。
“放肆!你这个妖女说话越来越离谱!”太后没想到我敢公然教训她,怒不可止。
“太后既然说我是妖女,那不妨您把我赶出皇宫,这样你给陛下多挑选些端庄顺眼的女子为妃,免得气您!”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路走死,这皇宫我也不想待,你能赶我出宫,我磕头谢你!
“你!你!不要以为哀家不敢,来人,把这个妖女马上赶出宫!”
太后的贴身太监福公公吓得额头冒冷汗,他心知文心是皇帝最在意的人,现在太后要赶人,他真是左右为难,只好相劝:“太后,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冷笑了一下,站了起来,恭敬地对太后说道:“多谢太后!不用赶,我自己走。”说完转身离去,身后留下太后断断续续的骂声。
刚回到院子,就想收拾东西走,复成越早已听见风声,在院里等我。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曹公公赶紧跟着进来当和事佬。我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懒得理他,我还没嫁给复成越呢,太后就先来拿我出气,刚好也合我心意。本就不想嫁他,如果她能从中阻拦,顺了我的意,挺好。三下五除二收拾妥当,准备走,复成越进来了,曹公公悄悄出去了。
他用手压住我的箱子,看着我说:“你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复成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也没有狐媚过你,我心里当然也没你,可是被人这样骂着,老娘心里憋屈!”我气的说道,在外面的曹公公听的是相当紧张,这天下估计就只有这位姑娘赶如此大不敬说陛下了,他瞅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万三,对方一点都不紧张,好像还在憋着笑,他一时还有点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复成越知道文心会大发一通脾气,当听她说到心里没有自己时,又想起那晚她睡着时嘴里喊云玺的样子,心中一阵难过,忍不住也有些生气了。
“你就这么想出宫吗?”他低声问道。
我以为他会安慰我一番,没想到会这么问,我委屈的眼泪流了出来,轻轻点点头,他收回自己的手,满眼都是愤怒。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眼圈泛红,看着他:“这皇宫就像个鸟笼,囚禁在这里,人就像玩偶,背后还有看不见的尔虞我诈,荣华富贵犹如过眼云烟,顶不过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饭。”
复成越忍住心中的疼痛,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从举兵踏进京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皇宫就算再不喜欢,这辈子也得待在这里。他狠下心,看着文心道:“朕已入了这鸟笼,岂能让你飞出去?这辈子,你,就得陪着朕!”
我知道自己触到了他的逆鳞,他让我进宫的那刻起,就不该再抱有离开的幻想。可是想着他有三宫六院,将来也会有数不清的后宫佳丽,他早晚有一天会厌烦我的,可是我好像错了,怔怔地看着他。这几句话如雷贯耳,把我的内心的光芒全都破灭掉了,心里竟然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了,只是呼吸好困难,似乎接不上气了……
他眼里愤怒的火越烧越旺,猛地一把抱住我,还没得及反应,就被他扔在床上,撞的头一阵眩晕,他扑在我身上,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头俯下来在我脸上狂吻,我从未想到会这么突然!使出全力挣扎,嘴里喊着放开我,最后都被他用唇封住,我怒火四起,开始咬他,但他都趁机躲开,挣扎了半天,我没了力气,只好放弃,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任由他折腾。
或许是他感觉到了我的停顿,不再那么疯狂,动作慢了下来,离开我的唇,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地喘着气。他抬起头看着我,感受着我起伏的胸口,带着似乎祈求的口吻道:“别离开我。”
说完他站了起来,帮我整理好衣服,转身离去。
我望着屋顶,忍不住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