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见到王二小姐醒来,红着眼眶握着王二小姐的双手,面露欣喜:“姐姐,你可算醒了。”
王二小姐本就是装晕,下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抬进屋里,平时几个玩得较好的朋友前来探望,她也不好立刻醒来让她们怀疑,便一直躺着。
等她算好时机一个时辰后才清醒,醒来先是安抚这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周小姐,拍拍她的手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羡慕罢了,晋王殿下对吴媛媛的那份心。。。”
提到这个周小姐就来气,扁扁嘴,娇气的‘哼’了一声才道:“晋王无非是看中那女人的一点姿色罢了,过几天就会看腻,哪比得了姐姐的知书识礼。”
王二小姐见着她这么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紧蹙着两条细眉:“能被晋王殿下喜欢上,便是她能力,我们怎么好再信口开河,说这些话呢。”
周小姐只觉得刚才憋屈得慌,如今听到王二小姐这样说,更是不服了,刚一开口,只见帐外有人进来,傲气的说了一声:“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两位小姐做得出来,本郡主可做不到。”
话音刚落,南洋郡主已经站在他们跟前了,周小姐忙站起身给她行了个礼,就连躺在床上王二小姐也打算坐起来。
南洋郡主见状,跑到床前将她安抚下来,又拍了拍被子给她盖好:“你还病着,一切礼节都免了吧。”
许是郡主没看出她的装晕,认为她真的身体不好才对她格外容忍,于是王二小姐也只好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
南洋郡主转念又咬起了牙,啐了一口:“哼,那吴媛媛真是不要脸,就会装可怜,搏晋王殿下的同情,待我去撕了她那狐狸的伪装,看晋王他能说什么。”
众位女眷见着晋王如此便也知道这位吴姑娘不能惹,便也暗淡下来,即便在嫉妒也只能咬咬牙忍着,但这位小郡主可不忍,反而是越发猖狂还在他们面前这样嚷嚷。
周小姐刚想提醒她,却见王二小姐对自己飞来一个眼神,她也只将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听王二小姐细细说来:“这要是能让吴姑娘摆上一道,最好是晋王不知情的状况下,也最能让她吃闷亏。”她说着一对杏眼眯得十分细长。
周小姐知道她平日对待事情也是有主意的,但如今面临男欢女爱之事,却是十分心机,心有城府。像极了她们平时口中提起的坏女人。自己脸上也略微有些吃惊。
“对呀”南洋郡主一拍腿,哪管什么闺中女儿的矜持,见王二小姐这番提点,更是一阵高兴,但转而便失落起来:“你说得有理,但怎么把他打发走呢。”
王二小姐一挑眉,点子立马就来:“这部皇上的猎场就在隔壁嘛?他一个皇叔不去皇上身边伺候着,和我们这些小辈在一起胡闹做什么?郡主你只要让下人给您父亲去报个信,让镇南王去一趟就行,他总不好将吴姑娘一同带上吧。”
南洋郡主连连点头,夸着王二小姐说的有理,又让她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周小姐见着郡主走后,王二小姐嘴角泛起那一抹不单纯的微笑,便也知晓她这是在借刀杀人了。
也怪这位郡主心思单纯,个性张扬,若是换了别家小姐一定会说:“你爹不是宰相嘛,你怎么不这么做。”
不久安珏便收到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楚王的书信,说皇上念起晋王来了,希望他能马上过来。
说起这个楚王乃是南洋郡主的生父,是太后的亲弟,与安珏这个皇叔算是同辈。但是安珏的这些同辈都是胡子花白上了年纪的倔老头,与安珏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压根就交流不到一起去,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
不过最近几年南洋总缠着他,这个楚王也才不时找他说了几句话,看他是满眼的欣慰,如看个女婿一般,还有就是太后,每次叫他进宫南洋都在,仿佛是有意撮合他们似的。
不过他也想过自己年纪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王府的将军夫人再怎么着也不能够是南洋,且不说自己和她差了一辈,就是她那性子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再说自己还要带兵打仗,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凭空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就多了一份牵挂,到时候免不了马革裹尸,他想着自己娶妻无疑是害人害己,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索性就不娶了吧。
那位吴姑娘自己虽是有心,但他也只不过将她视为红颜知己,并没有逾越半分,现如今那些官宦小姐这样对她,免不了自己走后那些人又为难上她。
他摸着手中的护腕,那时一把银制的腕子,当年他为击退南夷军时,一把樱抢直击他拿剑的手腕,还好是被这护腕给挡了下来,才伤不到经络,不过这腕子上也就留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下凹痕迹。
他盯着那痕迹发呆了好一阵,这才呼来了守在外边的护卫,护卫名叫白蔹跟着安珏一起征战多年,乃是安珏的贴身心腹,也算是与他相处最长的人。
白蔹见着安珏唤他忙撩起帐布准备进去,走到安珏面前立身拱手,低头道了声:“殿下。”
“去,把苏家夫人少爷给本王请过来,”安珏说着将那护腕一把扔到床边,转身负手而立,仰天长叹。
白蔹领命,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苏沐卿和顾心媚已被待到营帐中了。
由于上回那件事,顾心媚觉得这个晋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于是进来时害怕的挽起苏沐卿的一只胳膊,身子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
苏沐卿这几日也是经常见到安珏,见他没有什么心思,倒也不会像甘清寺那般别扭了,在猎场是两人目光每每相撞都会十分客气的给对方点了把头。
不过见到他往日那不着调的习性也会随着安珏的那份煞气渐渐消失殆尽,变得十分认真。
安珏见着他们进来,便直奔主题道:“苏少夫人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他的态度倒也温和。
“做什么?”苏沐卿帮顾心媚回答道,见他脸上有了警惕,还将顾心媚往自己身后推了一把,展被顾心媚抱起的胳膊,想先护住她。
安珏笑了一声,也想到了苏沐卿会有这个反应,并会阻碍他和顾心媚对话,但如果只叫顾心媚前来又有些不大适合,所以才将他们夫妇二人一同叫上,道:“实不相瞒,令夫人曾偷听到到我和吴姑娘还有俞司录军事的谈话。”
“你还偷听人家说话?”苏沐卿猛地一回头,面露疑色的看着顾心媚,这丫头还有这种心思?
怎么不叫上他一起啊。
顾心媚支支吾吾,说不出一通整话来。这哪是她偷听呀,她也想走可是被这位晋王殿下给拦住了,逼着她偷听的。
安珏起身,跺了两步又道:“令夫人有意撮合我与吴姑娘在一起,我十分感谢,不过我如今有要事在身,想来是不方便继续同吴姑娘狩猎的了,烦请苏少夫人能帮我照看吴姑娘,本王在此先谢过了。”
看安珏说的这份话,像是逼着顾心媚答应不可了,居然连谢都提前说了。
“那,那什么,晋王爷我当时同你说的并非这个意思,我其实是。。。。”顾心媚举起一只手,正想和安珏解释。
却见苏沐卿站了出来拱了拱手,表情也不在是以前那懒散样,仿佛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认真:“还请晋王也收回请求,我等还真没有这个能力与猎场中的列为千金小姐为敌。”
安珏一愣,竟被苏沐卿一语道破了这层涵义,原来吴媛媛如今乃是众位小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得了安珏的庇护才相安无事,要是安珏一走那些人定会找她麻烦,若是顾心媚站在她这边,便是与那些小姐为敌。
与那些小姐为敌,自然会殃及到上一辈,苏老爷在官场上顺风顺水,若是身边人使绊子这就不好了,他们苏家人虽说表面不说,但心里一直将苏老爷的官职当做首位。
苏沐卿考虑了方方面面,才推卸了这番请求,如今依旧是站在顾心媚的身前,牢牢的为他挡住了来自安珏的一切不利因素。
安珏仰头叉腰,大笑了一声,随后又有些落寞的说道:“砚之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能拿命护着你的家人,若是我也是你们苏家的一份子该有多好。”
身在帝王之家,本就要学会不能感情用事,为了所谓的利益哪里还会顾忌所谓的亲情。
说完过了良久依旧是不语,苏沐卿躬一躬身,抬头瞥见他那失落的背影,他也知道安珏一路走来有多少不容易,眼下好不容易动了凡心喜欢上一名女子,想护住她却无能为力。
这倒让苏沐卿也深有感触,想来之前他也曾见到重要之人受难,自己却无能为力,所以他这才想尽一切去护顾心媚的。
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态,他的心中又动了些恻隐:“殿下与我多年前有深交,苏某也愿意看在这份上帮殿下这一回,不过这前提就是不要殃及到我夫人。”
安珏见着苏沐卿态度突然转变,忙回头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沐卿又一拱手,语气依旧是慢条斯理道:“我只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发现吴姑娘受了委屈,我也会第一时间赶来调解,尽量不会让吴姑娘受委屈。”
虽说苏沐卿说了一些限制的术语,但他能管这件事,安珏也已然放心,笑着将他的肩扶了扶:“好,你办事我放心。”
安珏又将目光看向了顾心媚,他知道苏沐卿之所以会答应,无非是为了他身后的那名女子,那女子是他的软肋,既是软肋在沙场上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是能被人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