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清从未见过顾庭筠这般怒意的时候,她从成王府追上他后,他也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就仿佛过渡了四季直接到了凌冽的撼动一般,周身的气息也愈发寒冷,比冰块还要冻人几分。
梁玉清也是心中烦躁不堪,明明她和顾庭墨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却有恰好那个时间来,她都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的清白。
竹伶和陈煜都相互瞧了一眼,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喘,他们没多久之前还说到王爷他们多 亲昵,怎么今日就成了这样?
“庭筠,我和太子之间的确是清白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梁玉清随着他进了房间,随后开始焦急的说明情况。
“清白的?不是那样的?”顾庭筠那冷漠至极的声音响起,他轻哼一声,他倒是不知道她还这么会装蒜了!
他大力捉住她的玉臂,细致的轻抚她手上的玉镯,语气凌厉的开口,“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那你手上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了!你还要怎么说?”
没想到他心中担心的情况成真了,她那倾城的相貌还是吸引了别人,而那个惦记她的也正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其他人不清楚那镯子有什么寓意,但是他心中可是清楚的很,不然他怎么会这般失态,这怒火中不光是对梁玉清,还有对自己的发泄。
“我不会收下他给的任何物品,而这玉镯我也会找机会归还他。”梁玉清说完便要脱下手腕上的玉镯,但那东西像是紧紧环住她一般,根本脱不下来,她又试了一会,鼻头便有些算意。
她为什么就一定要这般委曲求全的求他相信,她为什么不可以有自己的主张?
梁玉清看着有些发红的手腕,她垂下手不再动作,这镯子她肯定不会留着,不过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就这么脱下来!
她原本和顾庭墨就没做什么,凭什么要一只辩解。
她做事坦坦荡荡的,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她也不想开口多辩解,倘若真的是真的心悦对方,不就是应该相互信任吗?
“我最后说明一次,我和太子之间清清白白的,你爱信不信。”转过身去触来了下自己的双颊,可以,没有哭出来。
她硬着气势说完,就迈步准备出去,马上就要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她没转过身去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了,但她也只是驻足一瞬,强迫自己不要转过去,下一秒便直接离开了。
还没走出院子,那着急推着轮椅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那道有些着急又带着冷意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要干嘛去?不许走!”
梁玉清也像他的语气一般冷哼一声,“去哪里又怎么样,反正我说了王爷也不相信。”
“着急去见男人?”那带着讥嘲和轻视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顾庭筠在屋中如何怀疑,她都强忍住了,但眼下他这么说,着着实实的让她心脏崩裂。
她强忍着情绪,淡然开口,“去见又何如?”
顾庭筠绝望的阖眼,紧攥着把手的两双手更加用力,他在克制自己的冲动,免得又让她受伤,他的心脏一直不停的抽痛着。
“主子!”陈煜也察觉到异样,上前安抚着,“王妃也是气急了,随口乱说的。”
竹伶也适时的拦住了要离开的梁玉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两人的怒火平息下来。
毕竟他们一直在暗中护着王妃的安全,所以当时成王府前,太子和王妃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全都看见了,也知道太子和王妃之间清白的很。
梁玉清双手紧紧的握拳,一直用力的抓着裙边,鼻头酸涩一瞬,眼圈也变得通红。
她想要离开,但顾庭筠激动愤然的声音传进耳中,“不许走!本王说不让你走,你就不许动!”
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冷哼着回应,“凭什么?我不是王爷的玩物,不会王爷怎么说就怎么做。”
“你是幽王妃,既然已经嫁给本王了,就必须按我说的做!”顾庭筠姿态傲然,也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伸出左手攥住她的手腕,而右手则是操纵轮椅,带着她出了院门。
梁玉清怎么反抗,身边的顾庭筠也都是不开口,视线也一直看着眼前,两人一直来到了后院的藏阁,随后见他拿出要是递给身边的下人,带着她进了藏阁后才放开她。
这藏阁中存放着幽王府的东西,梁玉清早前也跟着顾庭筠到过这边,但为何今日要把她带到藏阁来?
随从把火折子点上,随后便小心的退出了屋子,顾庭筠神色淡漠的扫视她,那阴郁寒凉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这阁中的不知其数乌木箱大大小小的堆着,每个木箱都用金丝或是银丝镶入边侧,顾庭筠上前将木箱打开些许,她视线中穆然出现大堆的珠宝首饰,各个闪着亮光。
感情这个时代的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只是简单的将值钱的东西收入木箱中,最后将这房间上锁,派人严加看管便可以了,她下意识的将其和生前的银行对比,钱存进去也看不到什么。
“选!”顾庭筠淡漠的看她一眼,示意她在眼前的木箱中挑选。
梁玉清怔了一瞬,随后嗤笑一声,“看来咱们幽王府也没什么好东西,比起我手上这个可差得多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用钱砸人的行为,这也是她故意开口对他说反话。
虽说腕上的那个她确实看不上,但眼下她也只想让顾庭筠吃个憋。
“这样啊。”顾庭筠神色渐寒。
只见他不急不躁的上前拉住她的手,随后用轻纱穿过镯子包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就直接拔下了镯子。
她还在愣神的时候,顾庭筠已经将镯子放置在旁边,从箱子中挑出一颗最坚硬的宝石,直接砸了下去。
“哐”!那镯子也被砸的破碎。
顾庭筠冷哼,将宝石放回去,就自己先出了藏阁。
夜风顺着门缝吹进来,那火光也飘忽不定。
梁玉清定了定神,走到放着桌子的案台上,镯子此时也破碎不堪,她也突然轻松了不少。
街上灯火四起,京城中的各个角落也都被灯光照亮,原本漆黑的夜晚也出现了亮光。
此时的朝凤宫外,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在门口来回踱步,始终不敢上前,手中的燕窝也还冒着热气。
院中的婢女瞧见她在外面走来走去的,赶紧从院中赶过来,朝着那婢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婢女有些胆怯的抬起头,声音还有几分颤抖,“元琴姐,这燕窝是要端给娘娘的,但、但小灶的火还没熄,这个、这个……”
元琴认得眼前的人,也不过来了几日,胆子有些小,做事也没多麻利,但人比较老实没什么心眼。
元琴摇了摇头,有些不悦的跟她说:“行吧,这个我给送进去就行了。”
她还未将燕窝端进屋中,那里面便传来一声不悦的斥责,随后屋中的玉杯都被摔在了地上。
也难怪大家也不敢靠近,皇后今日的脾气确实差了些。
元琴小心的进了门,那茶壶也正巧摔倒了她身边,她镇定的绕过茶壶,把还热着的燕窝递到皇后的面前,随后柔声开口安抚着,“娘娘消消火,先补补身子。”
沈婉冷眼瞧着桌上的东西,随后不悦的摇着玉扇,语气也有些怒意,“倒了!本宫没有胃口。”
脑袋中都是在成王府的事,她眼下简直是气恼不已。
“娘娘气恼也不能气坏了身子啊,您今日都没怎么进食。”元琴开口劝着。
“没有胃口,那梁玉清还真是厉害,墨儿都肯开口帮她说本宫,想想就觉得心疼。”皇后捂着胸口说着。
元琴上前,“太子可是仁孝之人,定然不会和幽王妃一起来欺负您,这正巧之前太子被幽王妃所救,太子心中感激,那太子心中定然是更在意娘娘的。”
朝凤宫中的宫女也不少,但真正能同沈婉说上几句的也只有元琴一个人,这朝凤宫中,也只有她开口沈婉能听一些。
沈婉不屑的开口,“那狐媚子,也不过就是将墨儿救了,现在就敢站在本宫身上了,真是不知好歹!”
她还没见墨儿为多少人说话,但可气的是这梁玉清却是一个,难不成她不仅想要幽王好生对待,还想要墨儿心中倾慕她?
“娘娘说的严重,她哪有哪个能耐,你可是皇后,国之主母,也不过就是看着太子替她说话了,顺杆爬说个痛快罢了,娘娘也不必放在心上。”元琴句句顺着沈婉贬低梁玉清。
沈婉揉着太阳穴,“墨儿也是冲动,那梁玉清如今已经是幽王妃了,怎么还会去接近她呢!”
“娘娘息怒,喝点补品补补身子,奴婢帮您想哥万全之计。”
沈婉满意的看着身侧的元琴,这丫头还真是讨喜,忠心不说,脑袋也聪慧,心中老是担忧自己。
端起燕窝吃了些,随即放下瓷碗,元琴也适时的拿过绢巾。
随后又见她覆在皇后的耳边,神色诡秘的开口。
沈婉听了她的话,嘴边的笑意也更深,缓缓颔首听她继续说。
待元琴说完,沈婉这才轻抚了一下头发,坐直了身子,笑的愈发得意,“元琴,不知你觉得本宫要如何犒赏你才好?”
沈婉说完,只见元琴恭敬的跪身叩首,半晌后才开口,“奴婢不求娘娘犒赏,娘娘的赞许已经足以。”
元琴恭维的说完,果真见到沈婉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