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墓碑碑顶上的几个人站立后,在迷蒙的雾气中同时向张大郎的方向看来。虽然迷蒙的雾气阻住了几人的视线,但犀利的目光还是被张大郎清晰的感受到,争强之心不加掩饰。
几人互相打量了一番,便错开打量起四周的景象。张大郎默默打量着地面,思考着骊山城内的人对古墓的传言。据传言说进了古墓的人都没有再出去过,然而他如今也算是处在古墓之内,却感觉不到异常。地面的方向也是肉眼可以看到,似乎随时都能够出去。正在他思考时,他临近的一个少年似乎也与他想到了一处,掏出一块什么东西,用力向地面抛弃。
类似于一块石头的东西破开迷雾,直直的向地面飞去。但是在迷雾边缘临近地面对恶位置,石头却突然消失。张大郎神情一凝,石头并没有破出迷雾上到地面,而是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在他搜寻石头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破空中。他暮然回身一拳击去,一块翠绿的石头状东西被他一拳击碎,碎块四溅,散落在墓碑碑顶上。张大郎吃惊的看向落在地上的碎块。确定石块正是先前临近的墓碑上站着的天骄少年扔出去的那块。这时,临近几座墓碑碑顶上的少年天骄纷纷向这里看来。
张大郎看着地面的碎块默默思索。百日扔出去的石块在迷雾的边缘便莫名消失,而后突然自自己背后穿出。是因为站在此处看向地面的景色只是幻影?还是说迷雾是种特殊的物质,扰乱了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感?或者是此处的空间规则发生了变化?无论哪一种可能,这都解释了为何被迷雾吞噬的人再也没出去过,果然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
多想无用,张大郎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随后走到墓碑碑顶的边缘。他往下看去,下面迷雾重重,看不到任何物体。他想了想,不再迟疑,双手抱着墓碑的棱边缓缓向下滑去。远处的几个少年天骄在张大郎跳下来时便猜到了他的打算,此时也纷纷不甘落后,纷纷像张大郎一样,向下滑去。
灰白的迷雾缭绕,张大郎沿着墓碑边棱不断向下滑去,过了一会儿,他大概自己应该往下有百米多,他向下看去,只见迷雾笼罩仍是一眼看不到尽头。他转头向四处看去,视线被阻,无法看到太远的东西。但仍能看到临近的一个天骄也同他一个方向,正处在和他差不多的高度,往下滑行。他不再多看,继续下滑。
一会儿又一大会儿,他不停的向下滑,四周的温度渐渐越来越低,雾气的浓度越来越高,光线似乎被迷雾吸收,使这里越来越黑暗。随着他不断向下,墓碑边棱上渐渐开始出现了冷冻的冰层。他用力夹紧棱边,防止自己打滑掉下去。他向四周看去,发现视线再次缩短,已经只能看到临近风刃那个墓碑,更远的地方却是无法看到了。他仔细搜寻隔壁墓碑,发现已经看不到隔壁墓碑上滑行的身影。
浓郁的迷雾和暗淡的光线下变成了黑色,加上四周的静谧使他无法准确掌控时间的流动,只是感觉到比方才要长了很多的时间后,他估计着已经下滑了将近一千多米,可是往下看去仍未看到尽头。已经走到了这里,自然是无法回头了,他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向下,再向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张大郎以为这个墓碑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时,他再次向下看时,终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只见下方黑色迷雾尽头,似乎有一些亮光闪现。他心里一喜,却是愈加小心谨慎的向下滑去。
随着他不停的滑动,终于,他接近了下方亮光处。他略作停顿,随后稍微松开双臂合围的力气,他的身体顿时加快向下滑去,划进了下方的光源中。他只觉的眼前猛然一亮。四周的迷雾突然消失。他往下放看去,只见下方大约千米的距离,是一片广袤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土黄色地面,有枯黄的植被生长在地面上,像是一片没有人迹的沙漠地带。
他抬头看向上方,只见上方出手可及的地方,一层灰雾正悬浮在头顶上方,覆盖了整个天空之上。黑雾的边缘正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他收起心思,加快速度向下方滑去。千米的高度,很快便滑到了地面。他轻轻落在地面上,脚下的触感有些松软,但脚下陷下去了一点后,有能感觉的结实的感觉。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捏了捏,发现是一些粗大沙粒和泥土。
张大郎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前后左右望去都是无边无际,比在地面看到的裂缝宽度要大了很多。似乎穿过了迷雾后,他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空间大小完全无法参照地面空间的大小来判断。远处一个个黄土土坡起起伏伏,遍布大地。大地上密密麻麻的枯黄色的植被比在墓碑上看到的要更加高大,他视线搜索,发现最大的足足有百米高,五六米粗。像是一颗颗黄色的巨树,密密麻麻的枯黄树枝延展向四周,枯黄色的树叶密集的挂在树枝上,使植被如头顶黄色的华盖。
四周静悄悄的毫无人迹,在他站立的区域,将近有千座通天的墓碑狠狠通向天空,扎进了黑色的云层中。黑雾边缘的红色光芒淡淡的闪耀,使这个枯黄色的死寂世界染上了一层血色。他向四周看了看,并未看到一同下来的几个人,或许是几人仍未下来,或许是已经下来后走掉了,他不得而知。
张大郎围着滑下来的墓碑走了一圈,发现墓碑正反面都很光滑,毫无字迹。随后他走向别处的墓碑查看,发现不只是自己滑下来时的墓碑,而是所有墓碑上都没有字迹。近千座无字墓碑静静的立在大地上,头顶云层。经年累月被风打的表面光滑一片,折射着血色的光芒。张大郎试着敲动了一下墓碑,厚实的触感使他感觉到了墓碑材质的坚硬。他心里奇怪,不知道这些墓碑是做什么用的,又是谁立在了这里。
真在他心里疑惑不解时,附近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他心里一紧,警惕的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前方墓碑的背后突然转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张大郎看清来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他临近墓滑下来的天骄少年。
少年身材中等,皮肤略黑。看到张大郎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等张大郎说话,他便率先开口道:“在下山海城鲲禁,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张大郎心里一动。山海城,却是人间十二学宫里最靠近东面的一座大城。城外便是无边无垠的海域。
传说距今三万年前,有无尽的海怪自海域爬上地面,大局侵入陆上人间。一度攻入人族腹地不夜城周围。幸好危机时刻,有人族顶尖大能鲲九横空出世,带领人族一路屠戮海怪无数,硬生生把海怪赶回了海域。而后鲲九于海域深处决战王级海怪,决战的余波形成海上飓风肆虐海域,飓风卷起巨浪整整吹起了三日。三日后海域深处突显圣迹,有圣人手提巨大的海怪头颅踏波而归,却正是鲲九。鲲九不只是成功斩杀海怪,更是于海域一战中一战而入圣。从此人族多一圣人。而鲲九担忧海域海怪再次为祸人间,便在海域漫长的海岸线上建立了一座圣城,便是如今的山海城。
张大郎心里想着典籍中对山海城的种种记载描述,手下去不停,拱手行礼道:“在下...徐三多,来自...”
张大郎还未说完,便被鲲禁打断。这时鲲禁眼里冒起了精光,一股强悍的气势自身上升腾而起,快速的问道:“徐兄弟可是来自朝歌?可知张大郎如今身在何处?”
张大郎心里一怔,略有心虚。而后疑惑的问道:“鲲兄怎知我来自朝歌?张大郎我倒是见过几面,可我们不熟,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张大郎自听师父和二师兄说自己以行者境加入夜游人,被很多少年天骄视做大敌,所以来到骊山后自己有意的掩藏自己的真名。昨日如来客栈店小二问起,自己随口借用了徐三多的名字。怎么?难道胖子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大名都传到了山海城?
鲲禁听了张大郎的回复,怀疑的看着张大郎说道:“不对吧,据我所知,张大郎身后终日跟着个小跟班,名字正叫做徐三多。两人终日同进同退。徐兄弟既然名叫徐三多,又来自朝歌城,怎么也不可能巧合到只是和那个徐三多同名吗?”
糟糕!张大郎心里大呼不妙。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会对自己的情况这般了解。这回怕是要暴露了。其实这也倒不是很难理解。身为能够独自游走人间之外的天骄少年,必定是各方势力重点培养的对象。张大郎自被夜游人决定邀请的那一刻起,在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恐怕关于他的情报早已经被各大势力的内部人员所熟知。鲲禁能够知道他的详尽信息,倒也可以理解。
张大郎一边在心里大呼失策,一边思索对策。眼看着鲲禁的疑色越来越重,身上强大的气势渐渐有向他压来的趋势,他急中生智,突然一脸悲愤的喊道:“别和我提张大郎这个名字!”
声嘶竭底的语气听的鲲禁的神色一愣,怎么?这徐三多提起张大郎便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难道情报有误?徐三多和张大郎其实关系并不好?可是不对啊,自家情报机构也不至于如此不堪,调查一个新生代天骄都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