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跺着脚骂。可他如何骂也没人理睬他。他就是个光杆皇帝。他还是一个囚徒。卞州行宫,已经被卞州节度使的人,团团包围。他想逃跑都不可能了。他被凉国人诈光了所有的金银。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铜板。吃饭都成问题了。一代皇帝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惨不忍睹了。刘渊无力的坐在榻上。
卞州节度使派人传话,请太上皇自裁,要么白绫一条,要不就是毒酒一杯。任选其一。他一样也不选,他要活着,像狗一样活着也行。他已经到了摇尾乞怜了,可那些他曾经的忠臣还是不依不饶。当白绫缠在他脖子上时,他拼命挣扎。但终敌不过四五条壮汉的力量。他终于一命呜呼了。
本来他可以不死,但他太自信了。是他的狂傲和贪婪把他送上一条不归路。当他的尸体被卞州节度使亲自送到刘天云面前时,刘天云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他问:“太上皇是怎么驾崩的?”卞州节度使说:“是自缢身亡!我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臣等该死!”刘天云呵呵一阵冷笑,“你们是该死了!武士何在!”殿前武士冲进来,把卞州节度使和他所有的随从都抓了起来。
“押下去,送进皇陵,给太上皇陪葬!”刘天云挥挥手。“刘天云!你过河拆桥!你也不得好死!”卞州节度使骂道。“砍了!”刘天云怒喝。卞州节度使立刻身首异处。
当刘天云准备派人去接替卞州节度使时,卞州送信过来,说有代理卞州节度使刘天翰请朝廷册封。刘天云苦笑了一下,“请礼部去送册封诏书吧!”刘天云无可奈何,因为刘渊调不动军队,而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除了一座京城,其他各处军队皆是栎阳王的部属。
但令他欣慰的是,刘天翰对他依然恭顺有加凡事必定交与他裁决。虽然并非同胞手足,毕竟是一个母亲抚养成人,还是有亲情在的!刘天云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就放心的和皇后纵情欲海。现在的皇后跟原先大不相同。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让刘天云欲罢不能。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十天半个月都不上朝。到后来,奏折也不批了。
内侍传出话来,有事请栎阳王裁决。于是,来上朝的人也少了。有诸多大臣为了方便,都迁到卞州居住,各地奏事的文本都直接送到卞州节度使府。
刘天云对此已经是有心无力。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他长叹了口气。他命内侍去把羽林卫统领叫来。于之龙奉命来到皇宫见驾。刘天云对着于之龙长吁短叹。于之龙以经明白皇帝的意思了。“陛下,栎阳王的反心已是世人皆知。朝廷可以一方面加以申斥,另外再召集勤王之师,奔赴卞州予以弹压!”
刘天云说:“朕要夺其兵权谈何容易!兵符金牌都在他手中,满朝文武大都是他亲信。他要废了朕,倒是件易事!”于之龙笑了笑,“陛下不必忧心,俗话说,名正言顺,我只需陛下授我圣旨和节钺,我将率代州虎师,扫平叛逆!让朝廷重归王化!”
刘天云点点头,传旨封于之龙为征西大都督,代州幽州节度使,统一万羽林卫,前往代州调兵平叛。等于之龙一走,翰林院大学士孔衡赶紧启奏,“陛下此举无疑是泼油救火,很是不妥啊!于之龙智勇双全不假,但授予其两镇节度使之职,会尾大不掉。万一其临阵倒戈,或拥兵自重,其危害之大,不可想像。”刘天云咬咬牙说:“朕就赌他能够忠君爱国!若事败,一死而已!”孔衡摇头叹息,但也无可奈何。
于之龙去了代州,他以皇帝钦差的身份召见代州和幽州的节度使,以及属下官员。他宣读了圣旨,刚把圣旨读完,代州节度使付亮就蹦了起来。“凭什么把我的节度使给撤了,有兵符和进牌吗?”于之龙冷笑一声:“付大人,你是想抗旨附逆吗?”幽州节度使也附和付亮:“我们是一镇节度使,没有兵符我们不能从命!”许多官员跟着就起哄。
于之龙把桌子一拍,“羽林郎何在?给我诛杀叛逆!”羽林军冲进议事厅,见人就砍。幽州代州诸将早有提防,各拿兵器反击。议事厅上杀声一片。这时,四周高墙上,出现了无数弓箭手。有人大喊:“降者免死!还不放下兵器?”羽林军立刻撤出战斗。幽代二州的人,一看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求饶。两个节度使还想反抗,一顿乱箭,立刻穿成刺猬。
看着死于非命的两个节度使,众人都吓得面如土色。于之龙笑了笑说:“只要大家听我号令,大家的官职待遇一概不变。今后跟着我成就一番大业,也可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众将齐声说道:“我等跟随大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的机会终于来了。一个羽林军的统领他不稀罕,一个节度使,他也不稀罕。他想要坐的是刘天云的那张椅子。想要睡得是刘天云的那张龙床。还有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让他魂牵梦绕,几乎要发狂!那一次,刘天云带着皇后来羽林军营地视察,当一阵风吹起帘子,他看见车中的那个女人,那惊为天人的模样。他直接有流鼻血的感觉。
于之龙吩咐:“立刻征召所有幽州代州的青壮年入伍,我要为国锄奸!兵发卞州。让卞州附近的三个州协助我一起扫平天下。”他把信发了出去,但没人理睬他。于之龙也不恼怒。他先发兵把禹州给包围了,禹州军民奋起抵抗,相邻的卞州闻报,就出兵救援。但刚出城十里,就被埋伏的幽州兵给包围了。可令幽州兵没想到的,这些被包围的卞州兵,也不反抗,刀枪没动,直接就投降了。
这些俘虏兵个个客客气气,送水送干粮,好话马屁话说了一大通。幽州兵长途奔袭,正饿得心慌。看到有吃的就来者不拒,狂吃海喝。一个老兵笑呵呵的问:“吃饱喝足了吗?”幽州兵纷纷说:“吃饱了!”老兵说:“吃饱了还不倒下睡觉,更待何时?”幽州兵们就觉眼前金灯乱晃。一个个栽倒在地。卞州兵们立刻上前扒光他们的衣服,把军服号衣换上。
假扮的幽州兵返回禹州城下,老远就喊:“卞州城破了!大家不要打了跟我们进卞州吧!”代州兵和于之龙也没仔细看,就撤下来,跟着卞州兵进了伏击圈。山谷四周呐喊声四起。于之龙知道上当了,大喊撤退。但为时已晚,四周如兵山江海一般,把他团团包围。他带来的兵将大部分都投降了。只有小部分亲信护着他拼命杀出重围。
当他冲出包围圈,身边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他落荒而逃,直接就逃回了代州。代州就剩守城的一万兵马,他一咬牙,带着残兵败将回到帝都。他大踏步走上金殿,没人敢拦他。他一身的血,像个凶神附体一般。来到刘天云近前,他欠了欠身,“陛下,臣大败而归,特来请罪!”刘天云摆摆手:“卿家何罪之有?胜败兵家常事!”
于之龙冷冷的说:“我无罪,那就是陛下有罪了!你荒淫无度,不理朝政,才有今日之败!你就发个退位诏书,我来帮你重整朝纲!”刘天云气的发抖“你大胆,小小一个羽林军军官,还想篡位?”于之龙手一挥,羽林军冲进大殿把大臣们都赶到一旁。他大步走向刘天云。孔衡挡在刘天云面前,手执朝板砸过去,“反贼,安敢弑君!”于之龙一剑刺去,孔衡倒在龙书案上。
“先生,孔先生!”刘天云大喊。“陛下,快跑!”孔衡拼着最后一口气。刘天云转身往后就跑。于之龙命人抓捕。这时,一个太监手执金锤立于高台上。“反贼弑君!诸位大人还不勤王讨逆!难道你们还不如一个书生和我一个阉人?”司礼监大太监安平忠高声喊喝。他说着举锤就砸。于之龙猝不及防,被打掉了头盔。
众人被他们感动了!兵马司校尉荣贵高喊:“为孔先生报仇,大家跟他们拼了!”他夺了把刀砍翻了五六个叛军。红了眼的大臣们纷纷效仿,就一个时辰就肃清了朝堂上的叛军,于之龙也被打的狼狈逃进后宫。
大臣们追进去的时候,他劫持了皇后躲上了高塔。众人在下面叫骂。他就是拒不投降。他封住了塔的入口。然后笑呵呵的对皇后说:“美人,你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今天能和你死在一起,可是我三生之兴!”说着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皇后没有挣扎,等他完全没有戒备时,把暗藏在手里的金簪插入他的咽喉。金簪有毒,淤血封喉。那是如烟赠与她,以防不测的。塔门被砸开,安平忠带着小太监把皇后救了下来。皇后受惊后,不久就病死了,刘天云也一病不起,他传旨给卞州的刘天翰,命他总摄国政,辅佐年仅三岁的太子刘哀。在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夜,刘天云一命呜呼,仅做了两年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