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才到手,便无力倒下,看着肖然一脸的淡定和神色自若,张无休怒道:“你作甚!你……”
话音未落,剑落,人倒。
那柄剑,还熠熠生辉,一剑方破万军山,此刻充斥着,天之骄子之光。
肖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着门口喊道:“扶我师傅。”
“是。”几个侍卫进门来,带着张无休就走。
肖然望着远处的烽火,喃喃道。
“十万大军奔袭,必是那南轩太子想除我之后快,乱了他的姻缘,却苦了这些百姓。”肖然记得当时刚来万军县的时候,筑造国界时的百姓何等助人,他心头一颤,大笑道。
“纵我肖然如何自保,以万民为我死,亦恐夜睡不安,然而北昭,该如何还我!”
他大喝一声,雄浑的内力在经脉之中犹如河流一般奔腾着,点燃了他心头的热血!
“剑来!”
落地之剑,剑鸣不止,乍动破风,腾起入手,不过一瞬!
“酒来!”
桌上一酒,抖动不止,一喝才起,瞬间在手,酒入豪肠!
他才踏出房屋,来到这城门口,便有近千人的武装蓄势待发,这一刻,其体内翻腾的内力,也是在此刻咆哮着在经脉中翻腾了来,充盈的力量之感,萦绕在肖然身体之内,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肖大人!何尉率兵五千,加这万军子民五千余人,共一万余人,蓄势待战斗!”何尉换上盔甲,意气风发犹如当时年少,千难万险,不过一剑!
肖然看着面前的一万兵甲,忽生义薄云天之气,想来他在现代,从未感受这般,演戏毕竟是演戏,大军压境,不过一个镜头带过,其中厮杀,不过逢场作戏,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古代历史战斗的悲壮,他猛喝一口酒,远处沙场狼烟四起。
一万虾兵蟹将,对战十万骁勇铁骑。
世间豪迈,不过如此!
“昭历正月初,我肖然复命万军县,工方罢,南轩来犯,十万大军,今日我肖然便生当作人杰!”
肖然踏上马车,站在顶端看着下方一万兵甲。
人这一生,尝试为千万人浴血奋战,不枉此行!
“犯我者,虽强必战!”说完这话,肖然突然有种再也不想说话的感觉,他觉得把这些话说出来,几乎是耗尽全力了。
什么北昭,与我何干!我为自己而战,为心里底线原则而战!
底下万兵稍一愣,也统统大喊。
“犯我者,虽强必战!”
声势震天,直通云霄!
肖然大笑,看着远处烽火将至,他将酒坛猛地往空中一甩,酒坛碎裂在地,他已然一个箭步冲出城门,一人一剑,剑起冲势,犹有当年剑狂张无休单剑挑群雄之姿。
一人一剑酒万里,满城风雨百花杀!
“大人,前方就是万军城门了!”
“永字营听令,冲!”赵永一声令下,上百铁骑猛地加速冲锋,手中长剑反光,照亮坚毅的脸庞,尘土飞扬,似有万夫莫挡的气势。
在永字营面前,只见一人屹立于城门前一块大石上,石上万军二字犹如艳阳,令人不由得低眉。
“肖然,”赵永眯着眼,咧嘴笑道,“明年此日,便是你驾鹤西去之时!给我拿下肖然,抓活的!”
万军石上,微微凸起,肖然一身黑衣,一剑立于石上,颇有一夫当关之势头。那永字营毫不畏惧,赵永一声令下,便是铁马冰河也踏江浴血!
“冲!”
何尉一声令下,一万兵甲赫然爆发出巨大的声音,汹汹势头,不弱十万军甲!
肖然一剑破空,空中尖锐的金属声方才响起,一剑刺入来犯者,平剑悬于头顶,一剑挑开再度往前狠狠一抹,一刺!长剑震动,清脆的剑鸣声响彻而起,他手稍微一抖,侧身转过,记忆里的曾经无数次的演练的动作此刻如行云流水,太极剑法中的云剑、崩剑、撩剑成了他最强的杀招,身形轻松,松弛得犹如烂泥一般,他的速度达到了巅峰,心随念动,早有基础功的他,配合着内力的流转,此刻如鱼得水,相得益彰!
不过,再怎么凶悍,总会露出疲倦和缺点,很快,肖然的背后便被永字营骁将狠狠划了一道,鲜明的疼痛感让他呜咽一声,收起太极剑法,重起剑招游剑。
游剑三式,如舞龙!在这方寸之地,杀戮漫天!
一剑又中!肖然心头狠狠一颤,察觉到贴近腿部的森冷剑气,肖然的右脚一抬,刚好躲过横扫的长枪,一脚狠狠踩住,左手凝聚凶悍的无形劲气暴涌而出,重重的轰击在了敌军的胸膛之上。
缓缓的吸了一口略微有些冰冷的空气,肖然脸颊上的淡然逐渐褪去,凝重攀爬而上。拿起地上的长枪一剑朝着前方的敌军疯狂暴冲而去!
十七战枪十七式,肖然熟记在心,现代他练这杨家枪可吃了不少苦头。这杨家枪的技击特点是以“快”为主,注重虚实兼备,刚柔相济,出招时锐不可当,回撤时迅疾如风!
这第一枪,黑虎卧身,便是手到擒来!肖然猛地往前一卧,一枪汹涌一推,再往回一拉,将身后奇袭的骑兵直接刺下战马,第二枪,青龙落地,高空跃起,借力往前一翻,长枪横砸,声如迅雷!
“嘭!”长枪一砸,便是直接断开,肖然没有半点的迟疑,拿起地上的刀法,便是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三兵袭来,念着幼时习武中的八卦刀法,肖然左脚向前上步,身体右转,紧接着右手向后下劈,刀刃向后,刀锋向前一穿,挑,砍,下,旋,一招鸽子入林直接带过,轻松闪过前方三兵的攻击,右手持刀以腕为轴,在脸前云刀一周,八卦刀法的浮云遮顶,直接将三人当场重伤,再起不能!
这一刀震得他手腕生疼,长刀落地,肖然感觉全身燥热,黑色长发激烈飞扬而起!崩碎了发带!他竭斯底里的狂怒起来,杀意四溅!
何尉手舞长剑,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热血少年,十年前他战败,十年后,也是一样么!
何尉一声怒吼,纵然身中三剑,却不知哪来的力量,一剑穿心,硬生生将数十人直接破开,一剑猛扎,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千军万马,不过一剑!”
他长剑直指前方,猛地往前冲了进去。
他身后的数千兵甲愈战愈勇,犹如当年麾下战骑,梦回十年,是非难由言说,可笑慷慨往来赠英魄!
猛地,他头脑犹如火烧,双目猩红,在一剑刺伤后,他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倒了下来,他的面前一片血红,一幅幅画面在脑中炸开。
“何大人!”
身后兵甲勇往直前,杀兵数十,却不后退半步!
肖然拔起脚边长剑,一剑直冲赵永,却被数千兵甲拦截,被死死挡在了十丈开外,右脚踢起一枪,猛地往前一甩,却被大盾给直接震飞!好一个永字营天下第一营,固若金汤,万夫莫开!
肖然剑招尽落,身上气力已是枯竭,最后拼尽全力,也要使出游剑的最强招式,他大喝一声。
“剑起!”
地上数十的宝剑应声而起,悬浮在空,若有若无的剑气似乎就要炸开!
“剑落!”
一声大喝,数十剑犹如穿风,动如迅雷,一剑中的,当场毙命!
肖然喝完,当即跪下,看着面前倒下的数百铁骑,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朝着天空大笑,直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今日我肖然,无愧!什么北昭,就此别过!”
豪情未见,混沌终破!
北昭宫廷梁上,胜天半子手中一签砰然落地,落地即开,不掩锋芒。
“乾三连,坤六断。”半子道,“太极点周游转换,有意无意是天意。”
“肖家肖然,命中有一劫,这劫能不能过,且看今日一战。”
“若不死,则成,一死,枉然!”
他抬起头,俯视天下之态,远处烽火如芦苇大小,悄然无声冒了出来,他眯了眯眼,眼神中,竟充满了期待。
至今,从未有人破过此劫。
北清宫内……
“陛下,飞鸽传书报,边境一战,肖家肖然带头浴血战,恐有不测。”
北昭帝一挥手,那人便无声退下。
“肖家肖然,这劫,可是国师赐你,你若不死,必有后福!你若战死,也就当国师,看错了人,算错了卦,这苏小瑶和皇城司,便与你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