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普通人,难道是皇亲国戚,还是亚洲首富?
商业新区的项目大获全胜,赵祚业也突然轻松了很多,整天感觉像是没事儿做一样,不是去信达雅翻译里招摇过市,就是在家里对李柔死缠烂打。
举个糖炒栗子吧!
他可以悄无声息出现在李柔背后,贱兮兮地求抱抱。然后李柔只能使出防狼术,要么一胳膊肘子怼死他,要么使劲一脚踩死他。
他可以用双手圈住李柔,强迫她陪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爱情电影。然后在电影播放到一半时,李柔趁其不备逃离虎口。
他可以在洗完澡后只围着一条浴巾勾引李柔,头发上的水滴到脸上,顺着肌肤划过泛红的喉结,从胸前流到腰间,在浴巾处消失无踪。这时,李柔会把拖布扔到他脚下,然后白他一眼,说到:“把地拖了!滴得到处都是水,死变态!”
李柔在自己家生活得越来越煎熬,每天都想在公司加班,但每天都会被赵祚业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拎走。再这么下去,李柔已经要开始考虑解除合租合同了。说来也怪,李柔还没提解约的事情呢,赵祚业突然就消停了,说自己临时有工作,需要出差几天。
赵祚业一走,恰逢三天假期,李柔一个人在家里快乐到极致。从前回到家总是有个人在耳边嗡嗡嗡,如今终于清净了。想追剧追剧,想点外卖点外卖,想乱蹦就可以乱跳,嗨到极致再喝杯小酒,怎一个爽字了得!
只是,真不巧。渣男虽然走了,渣男的青梅竹马却找上门来了。李柔开门时还挺惊讶的,幸好今天也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不然蓬头垢面的,第一手过招就得被灭掉。
孙怡然坐到沙发上,四处打量,李柔拿出女主人的宽容与大度,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孙小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学姐,我思考了很久,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你好好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啊!你正巧选在赵祚业出差的时候,肯定是做好了准备。”
“出差?他没告诉你是回老家吗?”
“回老家?”李柔对赵祚业的话,一向是很信的,即便发生了四年前的那件事,她还是会不假思索地相信他对自己说的所有话。所以,孙怡然所说的回老家,真的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
孙怡然就像突然明白些什么一样,很快恍然大悟,“是我没考虑清楚,我哥肯定不会告诉你真话的。”
“你如果有话要聊,那就直说。非要拐弯抹角的话,我可能没那个精力应付你。”
“学姐,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真话,一些我哥没有告诉你的话。”
“其实我对于他想说或不想说的话,都不太感兴趣。但你既然都来了一趟了,那我也可以勉强听一听。”李柔心里其实有点害怕了,她害怕听到些什么血淋淋的真相,但表面上又做出一副漫不经心,不肯示弱。
“学姐,你看见那顶粉钻的皇冠了吗?”孙怡然指着那顶被随意摆放在置物柜上的皇冠,“这顶皇冠上的粉钻虽然不大,但却是我和我哥在嘉士德上高价拍回来的,我以为他送给了赵雪瑶,却没想到做成首饰送给了你。”
“高价?”李柔从未想过那顶皇冠会有多贵,她只以为那是什么品牌做的精致小摆设,毕竟那只是他送给她小时候的生日礼物。
“就那一颗粉钻,三百多万。”
孙怡然说得毫无波澜,但李柔听得却是心惊胆颤。在她眼中,赵祚业的身价这几年虽然水涨船高,但也不过几百万,怎么能想到他随随便便送了三百多万的东西给自己。
“你认真的?木业虽然接了些大工程,但他不至于这么有钱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也就是我今天想要对学姐说的真话。我哥不是个普通的人,你们之间的身价千差万别,你们根本不合适。”
“你这几句话把我搞糊涂了,他不是普通人,难道是皇亲国戚,还是亚洲首富?”
“学姐你听过赵氏集团吗?”
“好像听过。”
“在D省,赵氏集团涉及了建筑业、房地产、酒店、商场等等。你所熟知的国际酒店和万春源别墅区,以及前几天帮木业竞标成功的启程建筑,都是赵氏集团的。而我哥,就是赵氏集团将来的继承人。”
“我还是没太明白。赵祚业的父母虽然有钱,但也不过是院长和教授,他怎么可能是什么赵氏集团的继承人?”
“赵氏集团是我哥的爷爷一手建立的,而我哥的父母一心致力于教育,所以爷爷退休以后就由我哥的大伯继承了公司。但是大伯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赵雪瑶。所以这份家业,终归是会由我哥来继承的。”
孙怡然说得滴水不漏,李柔联系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好像赵祚业真的不单单只是个创业的小老板。
孙怡然见李柔沉默了,知道这番话很有用,于是又继续说到:“从我哥十一二岁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就都知道他会是赵氏集团的继承人。而即便你和他在大学时谈了几年恋爱,但他还是没告诉你真话。所以我说你们不合适。”
“哦……”李柔低着头敷衍着,感觉脑子要炸了,信息量太大,让她来不及消化。难怪原来赵祚业的父母会反对两个人的恋爱,两个人之间的门第之差不仅仅是文化,更是财力和地位。
“学姐,我知道你到现在也还没有原谅我哥,所以我真心建议你和他保持距离,你们俩始终是不可能的,你早些放手,自己也少受一点伤害。”
还记得赵祚业说过李柔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爱面子,黎书严说李柔好强。当然,即便是在这种敌我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李柔还是以最强硬的态度掌握话语主动权。
“孙怡然,你完全不用这么草木皆兵。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即便没有赵氏集团这个事,我和他也不可能,你没必要到我面前来说这些话。”
“既然不可能,那你们合租又算什么?再者说,我来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早点看清楚局势,不然剪不断理还乱,对谁都不好。”
“对谁不好?孙小姐,你才是最需要看清楚的人。”
“学姐,我……”
“别,直接叫我李柔就可以了。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还要装作很热情的样子叫我学姐,你不觉得这样过日子太累了吗?”李柔现在只想静下来好好缕一缕,真是没有闲工夫和她搞什么迂回战术,“还有!即便没有我,你和赵祚业也不可能。当然!如果你们这些有钱人想要搞商业联姻,那你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结婚,只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我不太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怎么没有感情?”孙怡然的反驳很快,倒像是真戳中了她的痛处,“好,那我就和你坦白了说,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而你呢?明明从来不为他考虑,为什么还要拖着他?”
“你喜欢他?那首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吗?那到底是你哥,还是你男朋友呢?你喜不喜欢他与我无关,他要不要娶你也和我无关,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和他讲,不用在我这里说,没用的。”
“你不喜欢他?”
“我……我和他不可能。”
“那既然不可能,你把他还给我可以吗?你们不要合租了,你也不要理他了,你离他远一点可以吗?”孙怡然知道赵祚业很爱李柔,所以她只能让李柔去拒绝他,回避他,这样自己才能有那么一点点机会。
“孙怡然,我觉得很不理解你,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
“我已经这么卑微求你了,你还是不肯吗?”
“这不是你求不求我的问题,难道我退出了,你就有希望吗?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想过和你争。你如果喜欢他,那你就去跟他表白啊,找我有什么意义吗?”
“你和我哥门不当户不对,他也向你隐瞒了那么多事,还曾经甩过你,这些你都不介意吗?”孙怡然的战术应该是软硬兼施,现在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爷爷奶奶,还有我干爹干妈都不会同意你嫁进赵家的。你如果继续这样的话,赵家肯定会采取措施的。”
“什么措施?杀人?防火?你们虽然有钱,但这可是法治社会!”
“这种事当然不会做,但至于你父母的工作,你的前途,各种不好的舆论,这个社会让人活不下去的手段有很多。”
“哦!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随你们想怎么办,大不了我可以靠赵祚业养,他的银行卡密码我都知道,实在不行还有那颗粉钻呢,卖了换钱也够过日子了吧?更何况,我现在知道赵祚业上亿身家,更不可能放手了。”李柔是最吃软不吃硬的人,本来如果孙怡然真心真意哭一场的话,她还有可能愧疚,但既然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的,那也不要怪她不讲情面,“对不起,孙小姐还是请出去吧,我这里不招待你。”
孙怡然走后,李柔浑身无力倒在沙发上,就像是刚刚打完一场大仗一样。自从合租以来,赵祚业从来没有一天不回家,即便是出差也会时时刻刻给她打电话发消息。但这一次,赵祚业破天荒地临时出差,还说近几天不会回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她原本也没多想,可按照刚刚赵孙怡然的说法,赵祚业应该是在骗她。明明是回老家,但却骗她出差,会不会像四年前那样又消失了呢?赵祚业的家世那么触不可及,而他现在又瞒着自己回老家,会不会又因为家庭,再次放弃她呢?
李柔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明明他在时自己处处作对,如今怎么还害怕起来了呢。她拿起手机,赵祚业的电话号码已经翻了出来,但却怎么也没按下拨号键。
惶恐,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