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作甚!
上一回咱们说到:
周梓瑞那厮身揣收购合同,带上人马,气势汹汹赶来木业。好巧不巧,打从进门起,那厮瞥见前台站一仇人,转眼间将来意抛诸脑后,一心和仇人纠缠起来。仇人即故人,乃其负心丢弃却果断反击的美娇娘郑倩是也。
周梓瑞混言混语,口出污秽,形如喷粪,大闹木业。本是富贵乡里一蠢包,兴起将正经事忘得一干二净,只会混账蛮横起来。那厮单说不过瘾,竟动起手来,一把拽住美娇娘藕节似白嫩手腕,光天化日要用强。众人恐其位高权重,皆忧心观之一旁,无一出手相助。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出现一身强体壮的铮铮铁汉,此人身着亚热带特制花衬衫,以乌漆嘛黑墨镜掩面。哇呀呀呀呀!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铁汉大喝一声:“狂徒作甚!”
这一喝,惊得众人无不震颤。铁汉三步合一,咚咚咚石锤似几声落地,迅雷之势立于那狂徒面前,使出右手,揪住狂徒搭在美娇娘腕上那蹄,当下僵持。
铁汉大怒道:“汝再不放蹄,洒家要消遣你!”
狂徒仰头大笑言:“汝一门徒小厮,何敢无理!”
铁汉冷哼一声:“腌臜混账,欺负弱女,汝要脸乎?”
狂徒疯言疯语,净说下流话:“汝二人有奸情!众人快看!此女不知羞,与多汉有染!”
铁汉怒目视之,左手垂于腰下,攥成重拳。与此等疯魔狂徒多言罪过也,不如一拳将这厮锤倒在地,方算件功德事。
铁汉扬起拳,那拳气胜过李元霸的一双铁锤,直指狂徒肉脸,拳脸将要贴上,只听人群后传来一声沉闷男音:
“周梓瑞,我给你十五分钟,谈不谈在你!”
(嘿!赵总发话了,大家快缓缓神吧!)
秘书见状,拉开了周梓瑞。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收购更重要一些。由秘书把他劝下来,也算是给了个台阶。周梓瑞甩下一句:“郑倩,你真是什么人的床都上啊。”
他倒是走了,留下郑倩傻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人。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吧,所有人都在骂她是个恶心的人吧?郑倩这么多年虽然喜欢过很多人,也谈过很多恋爱,但真真实实发生过关系的就只有周梓瑞这个烂人和刘尚这个大帅哥。真可惜,郑倩认真的时候,托付错了人。后来想开了,就对刘尚色迷心窍。只是现在,她就像是被人扒得干干净净,在刘尚面前,完全抬不起头了。
“瑞安都打上门了,大家还不去认真工作啊!”刘尚冲着人群调侃了一句,大家就都散了。留下郑倩,死死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郑倩,方便吗?我现在想请你帮个忙。”刘尚问到。
“嗯?”郑倩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完全没想到刘尚还愿意跟自己说话。
“我帮你给赵祚业请假,现在陪我出去办点事。”
“好!”
刘尚直接带走了郑倩,看见的人除了面面相觑,也不敢怎么样,只是在心里想,刘尚和郑倩不会真有点什么吧?
刘尚载着郑倩,不知道是去什么地方,一路无言。郑倩几次想开口解释,最后都无果而终。后来刘尚将车停在一家花店门口,郑倩坐在车里干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刘尚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打开车门,然后把花递给了郑倩。
“这是?”突然被塞了一束花,还是在那么尴尬的状况下,郑倩有点慌。
“抱着花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刚刚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刘尚说着,发动了车,调头回木业。
“我,没你想得那么乱。”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失去尊严,真的是一件很难过的事。郑倩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性格再怎么大大咧咧都还是脸皮很薄的。
“没事啊,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女人照样可以。”刘尚说得很平静,这好像就是他的心里话。
“是吗?这就是你的恋爱观吗?”郑倩在心底里狠狠嘲笑自己,刚刚居然因为那一出英雄救美生了痴心妄想,还以为自己在他刘尚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呢。结果,自己还真的只是他众多风流一夜的对象之一。
车上的氛围尴尬了起来,刘尚是个情场老手,他能从这一刻郑倩的表情和语气中听出来那么一点意思,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这样花心风流的人动情。
“郑倩,如果你不能适应这种身体和心理分开的感情模式,那就忘了那一晚上的事吧。当时,我是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人,所以就那什么了,我跟你道歉。”
“那一晚我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帅,身材也挺好的,你用不着道歉。只是我很好奇,之后我们聊过那么多,你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的呢?”郑倩年前加了刘尚的联系方式,即便年假相隔千里,但每天都持续不断地聊天,虽然她时常拿赵祚业和李柔的感情当借口,但两个人之间也挺暧昧的。
“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吧。”刘尚回头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刘尚这个人一向只谈身体不谈感情,很直接地发生关系,也很直接地在第二天清晨结束关系,郑倩是第一个追着谈感情的那一个人。他没什么姑娘纠缠,所以空闲的时候聊一聊也是种新体验,郑倩要的不多,聊天时恰到好处,所以他也不反感。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花,也谢谢你在周梓瑞面前帮我。”郑倩笑靥如花,一直努力保持着微笑,透过车窗望着远方,不再出声。
原来,英雄救美的结局也不全是以身相许。
办公室里,周梓瑞开门见山地谈起收购事宜,破天荒地没有阴阳怪气谈私事。
“赵祚业,我们瑞安准备收购木业,你可以开个价,一定让你满意。”周梓瑞将收购合同甩到赵祚业面前。
赵祚业也没生气,饶有兴致地翻开合同,一边看一边说:“你们还挺会打主意,你以为收购了木业,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吗?”
“其余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开个价,我还是那句话,瑞安不缺这个钱。”
“既然你都在调查我了,不会不知道我不缺这个钱吧?”赵祚业草草翻了一下,干脆将合同扔在一旁。
“你如果加入瑞安,我们可以帮你抢赵氏集团,总比你这个身价要有胜率一些吧?”周梓瑞楞了一下,他原来已经知道自己在调查他了。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赵祚业不痛不痒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你开个价吧!”周梓瑞现在的处境才是火烧眉毛,哪有时间打哑谜。
“2000万,瑞安给吗?”
“姓赵的,你也太敢说了!你这个小事务所值不值得到200万还难说,连地盘都是租的,你居然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周梓瑞腾的一声站起来,早料到赵祚业会趁火打劫,万万没想到他这么贪。
“值不值是我的事,给不给就是你的事了。”
“我最多给你800万。以这个市场价,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没有两千万,就没得谈了。”
“姓赵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做生意不就谈钱吗?我给你出高价了,你不会见好就收吗?”周梓瑞逐渐暴躁。
“跟我道歉吧,我开心了就可以考虑考虑。”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周梓瑞知道自己这是背水一战,竟然真的有一丝想要道歉的意思。
赵祚业看了一下手表,面无表情说到:“你还剩三分钟。”
周梓瑞咬了咬牙,还真对赵祚业说了句“对不起”。
只是,赵祚业这个人还不解气,又问了他一句:“错在哪儿了?总得说清楚吧。”这一套说辞肯定是跟李柔学的,光道歉没用,必须得说出错在哪里了,真是一道致命题。
“赵祚业,你耍我呢吧!你算哪根葱啊!”
“对啊,耍你呢。”赵祚业承认地很干脆,气死人不偿命,估计也是跟李柔学的。
赵祚业对周梓瑞的愤怒视而不见,很不给面子地让保安把他“请”了出去。赵祚业给他的这十五分钟是用来调侃的,哪里是正经和他谈!真是可笑,居然还要收购木业,看着像是个好办法,但可惜赵祚业不缺这个钱啊!
周梓瑞在赵祚业这边吃了哑巴亏,也不敢直接跟他爸说,一个人打掉牙齿和血吞,只能再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先稳住自己的地位。然后,等他腾出手,总要找到赵祚业的软肋,狠狠还击回去。
后来,瑞安的公关出来了。
先是公布了一组瑞安和木业合作设计的现场图,然后附上长长的文字解说。大意就是:瑞安和木业共同设计,商业新区这个项目不存在盗用设计图的说法。
然后又向大众塑造了一个好爸爸的形象,说他不结婚都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安安,和那么多女人之间的纠葛也都是因为想要给孩子找一个真心合适的后妈。虽然这个理由真的很扯,但胜在公关的文案写得煽情,催人泪下,所以还真有一部分网民信了。
只是,商场上风云变幻,光靠社会舆论肯定是不行的。这些都是虚的,只有涉及到利益和根基的东西才是实在。
赵祚业放任他躲过这一波,看着他勉强撑过,至于这下一波,招不招架得住就看他的本事了?